“我的就是你的,应该说,我们真有钱。”这脸皮真不知是何时修的这般厚?
虽然他说的很不要脸,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扯起嘴角满脸笑意,可下一刻我却敛了笑意,愣在当场。
阿华随着我的目光向前望去,我侧颜瞧他,瞧见熟悉的人,他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只见他轻抬手,我与他怀中的东西便瞬间都消失了,也不知他藏到了何处。
他牵过我的手向前而去,眼光一瞬也没有向边上的人瞧去,直到我们走远了,我回首瞧去,那让孤伶单薄的身影还立在那处,一动不动,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小孩的哭啼声。
川凤,我没想过会再遇到她,我瞧她怀中抱着孩子应是她的,虽然做了阿娘,可她满身刺骨的傲气和瞧我时凌迟我的恨意眼光倒是没变,甚至有增无减。
那时她离开,谢湘子应是跟在她身侧的,可为何今日在她身旁没有瞧见谢湘子的身影。
我心中想着事,任由阿华牵着的走,也不知走到了何处,四周寂静,好像进来山林间,他蓦然停了脚,双手稳住我肩出声道:“心中难受便不要想了。”
我抬眼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他眼里的担心让我心头一暖:“阿华,对她,我早就放下了,若不然,这世间也不会再有她川凤,我也想过,若我再看到她,心也许会避免不了的揪着疼,可刚才瞧她落魄的模样,我心里却没有半分快意,倒是突然之间想到了她的阿爹阿娘。
你说欢颜那般疼她、爱她,若见到川凤如今这般模样,该有多心疼。
欢颜常说,她家川凤呀脾气焦躁,但不是对谁都这样,说她只有对最亲近的人才有不好的脾气。我那时无意间听到她说这话,心里嗤之以鼻,若照欢颜这般说来,做她最亲近的人得多累,多受气,那我可不能做这种人,最亲近的人。
可如今想想,做她那样的人没有什么不好的,喜欢便使劲浑身系数,不喜欢便不会委屈自己,不管自己有多大的脾气,惹了多大的祸,还有个人无条件的包容她,不离不弃。
阿华,你说是不是像她这样活着才不算辜负了自己?”
阿华叹气道:“也许吧,但我不喜欢,她心思狠毒爱妒忌,若不是因为子澍子曦的缘故,她死在我手中不知多少次。
我就喜欢你,不管怎样,心中都会有一处小柔软,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折手段。”
“我在说旁人,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再说,你怎知我就不狠毒,不爱妒忌,妒忌可是女人的天性。”
他摇头:“有的人心里发妒,但她不会表现出来,也许她会忍着,一直忍着,慢慢在心中自我消化,自我排解。可能一辈子,就这般。可有的人,便不会如此,不仅心里嫉妒抓狂,做事也随了心,川凤便是后者。”
我嘟嘴道:“依你这般说,我便是前者了?”
他嗔笑道:“你不属于这两者,若你心中当真不痛快了,你定不会忍着,若你都没反应,那便是你根本就没当回事。所以呀,你总以为自己老成,却不知自己根本就装不了事。”
我不依道:“哪有?”
虽然嘴上不依,可心里却是服的,我心里真的藏不了事,就算真的下定决心要忍着,也忍不了几时。
与他闲聊,我倒是想起一些事来,看着我与他紧握在一起的手,暖洋洋的光铺散在他身上,朦朦胧胧的脸廓瞧着也是迷人,他的眉眼都透着甜蜜的笑意,瞧着他,我心里也跟着暖暖的,可嘴上却不饶他:“你倒是对川凤念念不忘呀,还对她这般了解,我记得小时候,你总是去她家玩的,那时我还想,你俩会不会是瞧对眼了。”
阿华无奈笑道:“那时还不是你把我气的,我才随子曦他们一起,与她没有半分关系,如今你说来,我心里还有许多委屈呢!”
“你还委屈了,你那时天天给我气受,天天说些不明就里的话,我想想才觉得自己委屈。什么一个女子可以有两个相公吗?那时你自己还天天和川凤待一起,还弯酸我。”
“那还不是你自己老是不在意我,老是把我当小孩,还当着我的面和汋郁易风走那没近,那么亲热,你还不知道他俩对你的心思,你说我能不气,能不吃味吗?”
“那我......那你,那你还骗我,那时我又不知道我俩定了亲,况且我本来就比你大许多,我怎么会打你主意,要不是你骗我,诓我,我如今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他双手猝然搂紧我的腰,把我提到他脚上,额间相抵,他嘴里呼出的气息只打我脸庞,话语温柔清浅却有丝威胁的味道:“真的?”
我低垂眼帘,闪躲他追逐的眼神:“真的!”他对着我的唇狠狠的吻了下来,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
许久,他放开我,我却浑身没劲只能依攀着他,头顶上他谑笑的声音传来,我轻哼一声回他:“你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你可知我还是你师父,你竟敢取笑师父,你就只会欺负我。”
“我这辈子,也就只欺负你了,下辈子,下下辈子,再换我让你欺负,你可愿意?”
“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嗯?”
“嗯......要你给我画幅画,我记得你那时送给欢颜的生辰礼,那画作的就很好,我也想要。”
“那画只是随手而作,更何况,你的画像在我这处从来就不缺。”
我双手搂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我要你当着我的面画的,时间久了你会不会忘记场景画面?”
“与你在一起的所有时候,我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倒也是,你与欢颜画的那副画里的场景你倒是记得清楚,你记性好,那么久你都记得,要换我,定是不行的。”
“我不是记性好,只是放在了心间。”
把谁放在我心间?我听这话有些吃味道:“这也是算记性好吧!”
“我不是什么都记的,只是记你的时候身旁有她的影子,仅此而已!”以前我也没发现自己也爱听这些甜掉牙的情话,想想,也不是爱听情话,而是他说的,什么都好听。
我抬头望着他,撒娇道:“我想吃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
他伸手手指刮了下我的鼻梁,宠溺道:“好,那我们去下一个街镇。”
人间的街镇,感觉都一样的热闹,阿华在一旁与商贩交流,我紧贴在他身后,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偏头,余光正好瞄到身旁晃眼一过熟悉的身影,我盯着那渐渐走远,相依偎的身影,呆愣当场,鼻子突然酸涩,顿时泪眼朦胧,抬袖擦干眼泪再瞧,街道上却没有了他们的身影。
阿华一手拿的刚买下的冰糖葫芦,一手无措的给我擦着泪水:“怎么了,我这给你买来了,不哭不哭!”
他这话,让我噗呲一声哭笑不得:“我看见阿爹阿娘了。”
他愣了下,把我搂紧怀中:“他们如今好不容易如我们想的一般,好好的,我们应该开兴。”
“我知道,可我想他们了,我想见他们!”
“阿语,你好不容易为他们求来的这机会,如今他们转世入尘,你与他们便只能陌路,你也不想与他们牵扯生出其他意外。”
我在他怀中放肆的哭出声,周边凡人的异样眼光,议论的声音,我也管不了。
回山后,阿姐告诉我,白禹同意了修行,说为上神也有上神的好处,小侄女在地上蹒跚学步,瞧见人来,咿咿呀呀的不知说些什么,眉眼笑起来,眯成了一条线,嘴开兴的露出浅浅得几颗小牙,瞧着甚是可爱。
白禹给她取了个好听的名字,思语,白思语。
我还私下同阿姐取笑他,他这名字意思很明确呀,思语思语,秋思,白禹。
提到思语,我突然想到木青家的言律小子,他同思语差不多大,好久没见他了,也不知他长没长个。
阿华给言律的字,凌晨,寓意深远,宛若新生,似喻朝阳,一切刚开始。
雨落仙山在沉语、莫言、宣寒的帮衬下,渐渐恢复往日的光景,山里渐渐热闹起来。
各仙门相互帮衬中也渐渐恢复了生气,熟悉的仙门,却再瞧不见熟悉的人了,有时我会想,若世间一切都是机缘,都是劫数,那一切过后,我们又从中得到了什么。
汋郁、易风、雪樱、花花、喻墨等等等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在劫数过后,又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以前我觉得自己对这世间的尘世,淡然冷漠,觉得一切皆是生死轮回,无需伤叹,也没有必要,什么降妖除魔,嫉恶如仇,皆是作为尊主,作为一个上仙该有的责任。
可如今,我想拼尽全力,护这世间,不关乎身份,不关乎责任,仅仅因为我的本心。
这世间有我想守护的人,所以,我愿守护这世间万物。愿世间万物都能被善待!愿每个人的余生都能被善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