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先从这壶嘴的外形打量了打量,这铜壶和寻常的铜壶也无而止,铜壶的壶嘴虽然有些弧度,却并不大,是不可能单凭弧度将那圆球卡在那里的。而这个壶嘴上细下粗,如果圆球能如常滚落,也应该是能够滚落到壶中了。
天子道:“这么看来,这圆球是被什么机关类的东西卡在壶嘴里面了。而这样特意的设计,显然别有用意,圆球很可能和钥匙有所关联,而该怎么取出呢?”
天子拿起这铜壶摇了摇,那圆球被嵌得死死的,纹丝不动,一点儿碰撞的声音都没有。“不该呀,怎么设计的?如此严丝合缝!”
而要说天子能想到的让这圆球动一动的方法,也只有用什么东西捅一捅这圆球了。他此时身上并没有如此趁手的长杆样的东西,他拿着这铜壶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找到了此间主人摆在书房桌上的烟斗。
比对之下,堪堪可以捅进去。天子挑眉,“莫非我一下子就找到了答案,这烟杆和这壶嘴严丝合缝的样子,颇像就是为捅这壶嘴里圆球设计而来的啊。”
“呵。随便找一个壶,大抵也是如此严丝合缝。”风和说道,毕竟那铜壶的样式实在是很常见的类型啊。
天子扭头瞥了风和一眼,“你这分明是嫉妒,你是瞧着我这里要有所突破,你将要成为猪头,才说这样的话泄愤。”
“哼!”风和一拂袖,紧走两步凑向了那边的铜炉,他险些忘了他实际因为这猪头名号形成了一张对赌,他和天子谁慢,谁就是猪头。巍巍风家,一家之主,他怎么可能会想要那样的名号呢?!
他凑在这铜炉边上,细致地查看起来。杳伯又适时地问道:“之前烧火放在一边的炉盖现在有如何变化?之前的炉盖也是黑瓷的,现在连它也变成铜的了吗?”
风和忙拿起炉盖打量了打量,这炉盖就是一个扁平的圆盘,上头有一个供人手握的圆球状的钮。风和打量了一会儿,得出了结论,“不错,现在它确实已经变作铜的了。”
风和说着将这炉盖盖在火炉路口,严丝合缝。“这样看来,这虽然是两样铜制的物品,但他们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火炉,所以两样也仅算一个吧。”
“尽是废话。”天子那边而吐槽了一句,他悻悻地将手中的烟杆又放回了桌上,用烟杆捅东圆球的方法显然并不奏效。
风和撇撇嘴,拿开了炉盖朝炉内打量,炉内的梧桐木已经烧干净了。“烧了个干干净净,这梧桐木果然是不耐烧啊。看样子如果今天解决不了,日后再解决,还得自备材料了。这会儿梧桐木似乎也不很便宜啊……”
天子此刻已经走回了方桌旁,摸在方桌侧边的金线上,“你把这桌上头的金线揭下一绺来,就够你买一车的了。”
“哎哎哎!”二长老站了出来,“家主,我不许啊!”
风和一挑眉,看向二长老,目光如炬,“咋的?你还要独吞?”
“是因为……”
“从之前的变化来看,骷髅鬼邪没有解谜成功,这里的东西渐渐就恢复到了未解谜前的情况。”沈灵儿道,“二长老是怕您揭了那金线出去,等交货时候,已经变回铜的了。那时候可有损风家的信誉 。是不是啊?”
沈灵儿说着朝二长老眨了眨眼。
“啊!”二长老连连点头,“是嘛!”
“哦对。”子规点点头,“如果你们再耽搁的话,说不准下一刻这里的场景就都变回去了,那样就再也没法解谜了,毕竟梧桐已经用光,短时间内没有下一次了。”
“哗啦”,应着子规的话语,家主风和已经埋头在那木头烧光的灰烬里,去尽心翻找了,也许那线索就在这灰烬当中。
天子摇了摇手中的铜壶,还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即使经过了刚才天子yoga烟杆的蛮力硬捅,那圆球却依然嵌得死死的。他这会儿直接把手指伸进了壶嘴里,想要拨弄拨弄那圆球,“老铁,你倒是给爷动一动啊!”
天子最后这一声“啊”拉长了声音甚至产生了变调,整个人更是因为忽然的惊吓一蹦三尺高。
“啊?”众人都齐齐望向天子,“怎么了?是谁羞辱你了?叫这么凄惨。”
“嘿哟!”天子苦着脸,“我被这壶嘴儿咬住了!”
丹歌凑了过去,看了看天子的手指,大概只是手指太粗进去出不来卡主了。笑道:“说都不会话了,你单说你被卡出了不就结了。而你这天子命格,怎么会生就了一双劳苦人命的手。”他说着一手抓住了天子的手,另一手抓住了铜壶,“我用劲儿啦!”
“哎别!”天子叫停了丹歌,“我猪头呀我说错话?!我的纤纤玉手会卡在这里头吗?我是真的被咬住了,这壶嘴里有牙,在我伸手进去之后忽然出现扣住了我的手指,这会儿已经割破皮肤切到骨头了。你这一拔,你是要给我截肢啊?”
“还纤纤玉手……”丹歌轻轻动了动铜壶,见到天子脸上确有痛苦,知道他的话不是作假。“那这……”丹歌正要说什么,却似因为铜壶的动作,其中的某样东西得到了解脱,就听“呼噜噜,嘭”,是什么东西从壶口滚落,落进了壶身当中。
“莫非!”众人的双目皆是精光一闪,丹歌立刻打开壶盖,果然见一颗近似圆形的铜球落在壶中,正浸在茶下。丹歌将这铜球捏了出来,甩去了水,朝众人展示一遭,“果真出来了!天子,真有你的。”
丹歌走到屋子中央,将铜球递给了杳伯,四面很快也围上了人群。众人打量起这个铜球来,这铜球实际上并不是球,不是浑圆之物,他的一端有一个小小的尖,而尖对应的另外一边,则有一个很小的圆形平面。
杳伯走到方桌旁,将这小球往桌上一摆,圆形的平面为底,立在桌上稳稳当当。他皱起眉来,“这玩意儿,当真能和什么钥匙能挂上钩吗?”
天子立在一侧,苦着脸,“钥匙不钥匙的不紧要了,快想想办法先搭救了我再说啊!这里头的机关可钳得紧,我手指出不来了啊!方才用烟杆儿怎么就没事儿呢?这机关是吃肉吸髓的啊!”
“要说办法嘛,肯定是有的。”子规道,“你被机关钳制,这铜球就落出来了,如果把这铜球塞回去,大概你就能解脱了。”
天子有了希望,“那,那快……”
“可是……”丹歌拿起了桌上这铜制的物事,就还叫它铜球吧,“这铜球好容易出来,再塞回去,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你要知道这铜球关乎血水封棺的封印,而你不过是一节手指而已,孰轻孰重……”
“当然是我重!我重!”天子有些歇斯底里。
“别吧。”丹歌笑着,“你大义些,割了吧。来,左右,拔了他的裤子!”
“咚”的,天子连忙坐在了太师椅上,竖着眉,“割哪儿啊?!我这要选下场也只可能是断指轩辕,你非给我搞个东方不败是吗?!”
“怂样儿吧。”丹歌笑着,拿过了茶壶,然后又将铜球塞回了壶嘴内。而天子这边,他手指上的钳制随之而解,他慢慢抻着把手抽出来,那手指被机关钳住的部分已经血肉模糊,深可见骨了。
“哎哟哟……”天子忍着痛动了动手指,“倒还能动,看来需要修养些时日了。”
“我看看!”丹歌那着自己塞铜球的那个湿手,直接攥住了天子受伤的手指,伤口也不避过。这情形让众人心中都是一颤,这一把抓实了,可得疼死!
但确确实丹歌就是抓实了,天子闭眼跳脚尖叫着,“你这人大手大脚,你是要疼死我!”他预备好忍痛了,可久也不见疼痛传来,可等他睁眼,丹歌也确乎抓着他的手指呢。
“你……,你高明。”天子道,“我这手指应当是直接废掉了吧。”
丹歌笑着展开了手,天子的那个手指上除了些微绿色的水外,鲜红的血、外翻的肉、外露的骨,全都被完整的皮肤包覆,他的伤口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痊愈了。丹歌笑着,“神奇吧?”
“这……,祖茶?!”天子后知后觉地反映了过来。
“哈哈哈哈!”杳伯笑了起来,“不错!现在我知道这里的机关为什么药用祖茶茶水作为机关的激发了,因为设计者有一些分明危险的不知,如果不慎就会遭重。譬如铜毒,又譬如这壶嘴里的机关,所以这祖茶的安排,就是为了治愈修复。”
“虽然我本该感谢他的周全设置。”天子道,“可他最初不设计成这样不好吗?!现在我的手指好了,也挣脱了,可那铜球却又塞回去了呀?难道再来一次?我真的需要断根手指?这祖茶能有如此肉白骨的功效吗?”
杳伯对于这东西的疗效也不敢打包票,“大概吧……”
天子胸前抱臂藏住了自己的手,“那甭想,我绝不会再做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