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钮钴禄芯兰神情恍惚似是自言自语,把信里所想要表达的意思说了后,屋子里顿时就陷入了一片凝重和沉默。
香豆听了格格说的这句话后,她脑子里一时间有些懵,是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夫人要见格格?
香豆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如今格格身在贝勒府里,而夫人却是在外面,夫人她又怎能见到格格呢?
毕竟依着格格的身份,在进了府里后,是基本没机会再见到娘家人的。
除非是在一些特别的场合,或是贝勒爷和福晋亲口应允,格格她才能派人召夫人来府里相见。
当然,如果格格能进位成为侧福晋的话,那格格也是可以提出要见娘家人的,毕竟这侧福晋的身份,可是比格格要高多了。
但现在格格她却还是个格格的身份,虽然格格她如今怀有身孕,但格格她在府里也没什么特权,是不能随心所欲的自在行事。
那如今,夫人她到底要想什么办法来见格格呢?
还有,夫人到底又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见格格呢?
什么事不能在信里说,非要见着了面才能说?
香豆这会心里真是越想越疑惑和不解,而钮钴禄芯兰看着手里的那封信,心里也是有着同样的困惑和怀疑。
甚至在她刚看完信的那一瞬间,她心里还有一个念头,怀疑这封信并不是额娘所写,而是别人所恶意布下的一个陷阱。
就是借此想要让她做错事,或是想要伤害她腹中的小阿哥。
可随着她之后把信从头至尾又认真的再看了一遍,却是认出这确确实实是额娘的笔迹。
而且或许是额娘也怕她不相信这封信的真伪,额娘她竟然还在信尾处盖上了自己的私章。
在那个私章印记的边角处,还明显的缺了一个角,这是她小时候无意中摔坏的。
在那之后,这个私章额娘就收着没再用了,而是又叫人重新刻了一枚新的。
可是额娘现在却是把这个私章也拿出来盖上了,明显就是想要她在看到这封信时,能不心存怀疑,能确定这封信就是额娘亲笔所写。
而额娘这样大费周章的一番布置,却是只为了想要见她一面,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甚至额娘在写这段话时,她的情绪起伏应该是很大,因为从落笔的力道和字体上,都可看出额娘那会十分激动且难以压抑的心情。
额娘在信里也写了此事的重要性,说是会影响到她一生的命运,还说她们见面的时间是越快越好。
而她们两个能够见面的方法,额娘也在信上写了,不过却是让钮钴禄芯兰有些看不明白,不知为何她那么做,就能跟额娘见上面?
抱着这个不确定的怀疑和猜测,钮钴禄芯兰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踏实,等到第二天她被香豆叫醒后,她的精神和面色看着都很不好。
在钮钴禄芯兰没什么胃口的用了些早膳后,她就准备动身去正院给福晋请安了。
在去正院的这一路上,她还有些心不在焉的走神,惹得身旁的香豆和樱桃两人,都纷纷用奇怪和不解的目光看了她好久。
香豆心里多少是明白一些原因,而樱桃这会却是暗自警惕了起来,总觉得今天的钮钴禄格格看着有些不对劲。
钮钴禄芯兰想着额娘在信里留给她的时间,也只有从今天算起五天的时间,额娘还一再的提醒她宜早不宜迟。
既然是这样,她就决定听从额娘的话,准备等会去了正院就跟福晋开口。
而后不久,钮钴禄芯兰在正院跟福晋请安后,就跟福晋提出她想要订制一些首饰。
除开她自己想要买的,还特别讲明她想要订制一些小孩用的东西。
就比如说是银手镯、银铃铛、银项圈还有长命锁之类的,总之就是刚出生小孩都能用得上的东西。
众人听了她的这个要求,还没等福晋开口,李侧福晋那儿却是先开炮了。
“钮钴禄妹妹,你这会不会也太心急了点,你现在才刚怀孕一个多月,离孩子出生还早着了,你又何必现在就急着准备这些东西?”
李侧福晋有些冷嘲热讽的说到这里,又斜眼看了钮钴禄芯兰的腹部一眼:“再说了,钮钴禄妹妹,你现在肚子里怀的,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这些银饰上的刻纹,可都是有讲究的,这阿哥的,和格格的,可是不一样,钮钴禄妹妹你怎么能肯定你现在定制的,这以后就能用得上呢?”
李侧福晋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万一她准备的都是些适合阿哥的银饰,可要是她肚子里怀的是个格格的话,那不就全都浪费了。
钮钴禄芯兰一听这话,却是冷笑的看向李侧福晋,嘴里毫不客气的回道:“李姐姐,妹妹我又不差这点银子。
现在就定制好了,就算这次用不上,下次再用也是一样,毕竟妹妹我现在还年轻,这以后能用的机会还多的是。
不过妹妹我在这里,也要多谢李姐姐你提醒,说起来,我还真是不知道在这事上还要讲个男女,看来还是李姐姐你有经验啊。
妹妹我等会还真是要好好的挑,多定制一些好的收着,想来只要这东西够精致,那以后时不时的拿出来看看,这心情也必定会是很好。”
见着钮钴禄芯兰毫不示弱回击的态度,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就显得有些压抑和凝重。
宋格格和武格格还有耿格格三人,全是各有姿态做壁上观的不搭话。
而李侧福晋,却是冷笑着阴狠的看了钮钴禄芯兰的肚子一眼。
她脸上和眼里的深深恶意,是毫不掩饰的狠戾和毒辣,让钮钴禄芯兰和上位坐着的福晋都看在了眼里。
也让她们在刹那间只觉得自己的腹部有些凉意,接着这心里对李侧福晋也就更加的戒备和提防了。
钮钴禄芯兰想着她今日的“正事”还没做完,便又转头开口再道:“福晋,不知您能不能答应妹妹的这个请求?”
乌拉那拉氏闻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觉得钮钴禄氏突然提出这个要求,明显是又想做妖的在府里找存在感。
看来钮钴禄氏这一怀上孩子,这心明显是又大了,是早忘了她自己的身份。
不过这样也好,她越是这样吵闹着挑事,想来在贝勒爷眼里,她的形象也就更坏了。
虽人们常说母以子贵,可要是这做母亲的不讨人喜欢,那她所出的孩子,估计在府里也是不得欢心的出不了头。
何况,谁也不知就像钮钴禄氏这样整日的挑事,她肚子里的孩子又能不能安全的活到出生。
反正经过今日这一遭,估计心里恨她的可就不止是李氏了。
乌拉那拉氏心里虽瞧不上钮钴禄芯兰这么蹦的欢,但想着这个事她就算真答应了,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所以她略微想想后就松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