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咽下丹药,只需一招,便把方才还得意自大的刘师兄,打的倒地吐血,生死不明。
见刘师兄没有回应,赖三吓的‘扑通’跪地,连连磕头,求饶脱罪:“师兄饶命,师兄饶命……,小人是受刘权挑唆…才…与您……,与小人无关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这回!”
楚元阳上前一步,欲开口叙说利弊!
若就此饶了此人,待药力一过,他们当真是十分危险。
黑衣少年似乎懂得丹药的作用,不待楚元阳开口。
“啊!”
在赖三的惊恐之中,黑衣少年挥剑斩下了他的头颅。
“骨碌碌!”
瞪着眼珠,死不瞑目的头颅,毫无预兆的滚落在楚元阳脚边。
楚元阳心下一跳,默默的干咽了咽口水,稳住情绪,把眼神移向还在呕血的刘师兄。
刘师兄见赖三被杀,黑衣少年的视线扫向他。
顿时顾不上五脏内的疼痛,吓的蹬腿后移,嘴里含糊不清的威胁道:“你…你不能…不能杀我……,你若杀了…我,我…我师傅是绝……绝不会……放过你的……,我师…师傅是…是鬼山悚谷道人!”
刘师兄搬出自家师傅名号,并未威吓到黑衣少年。
‘唰’的一声,手起刀落,又是一颗头颅与身子分离。
楚元阳对此,并未生出丝毫的怜悯同情之心,而是肉疼自己用九头玄蛇换来的四品丹药。
眼角余光瞥见刘师兄掉落在地的巨刀,想了没想,直接过去捡起地上的巨刀。
巨刀呈金棕色,一人来高,两尺来宽,刀柄上清晰的刻画着符咒纹路。
刀的品质与墨潭相同,同为上品仙器。
这巨刀着实有些重量,心下预估,不下百来公斤。
黑衣少年见她收捡‘战利品’,幽幽走过去,拿过巨刀,默不作声的默练了一串咒语,一丝白光由黑衣少年口中发出,打在巨刀上,巨刀的刀身闪了闪,随后恢复原状。
“抹了!”黑衣少年双手托着巨刀,递给她。
楚元阳心下琢磨了一番他的意思。
估计是这刀上有刘师兄留下来的痕迹,黑衣少年方才是帮忙抹去了痕迹。
看来这少年也不似面上这般麻木无情。
接过巨刀,拿在手里耍了几下,把她累的够呛!
同时,黑衣少年蹲下身,从刘师兄与赖三的尸体上取走他们的储物钱袋,依次抹去上面的印迹,递给楚元阳。
楚元阳诧异,她本以为少年挨个的收刮‘战利品’是准备收入自己的囊中,哪知会给她。
接过储物钱袋,探入神识查看。
赖三的储物钱袋不大,也就三四个平方,里面的物品也不多,除了上百个下品灵石跟一两个中品灵石以外,统统都是一些换洗的衣物,以及吃食!
倒是刘师兄颇有资产,除却上千块下品灵石跟百来块中品灵石外,还有两粒四品高等灵丹,与一些品质低的符纹跟丹药。
要知道,连四品低等丹药在丹药铺都不长见,且价格贵的出奇,更何况是高等的。
但这刘师兄竟会有两粒如此宝贵的丹药,实在令人费解。
许是哪个倒霉鬼被他二人击杀,此物乃事那个倒霉鬼之物。
看两人的资产,估计他与赖三平时强取豪夺的大半物品,都进了他的腰包。
楚元阳把‘战利品’均分,分别装在赖三的储物钱袋跟刘师兄的储物钱袋中。
“给,咱们一人一半!”递出赖三的储物钱袋。
黑衣少年静静的看着她伸出的手,没有动。
片刻后,他一句话也没说,接过储物钱袋。
“墨潭就还给你了!”楚元阳指了指手中的金褐色巨刀:“我有这个。”
黑衣少年蹙眉,把手中的储物钱袋又还给楚元阳:“陌幽寒!”
楚元阳一笑,也不推辞,接过储物钱袋,再次报出自己的大名:“楚元阳!”
这个少年还不是一般的耿直。
这时对她吐露姓名,是把她当朋友了么?
不过多时,丹药失效,陌幽寒意料之中的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待后遗症消失,两人才按照原计划上路。
陌幽寒少言寡语,楚元阳也不是个呱噪之人。
一路上无言以对,两人之间连个眼神的交流都奉欠。
鬼山顾名思义,有百鬼聚集之说,乃是阴中之阴,邪中之邪之地。
此地,常年阴暗潮湿,不见一丝光线透入,湿漉漉的土地则是毒物最好的巢穴。
毒物种类繁多,千千万万,各式各样,此刻正朝一处,张着黑大口的洞府进军前行。
幽暗的洞府内,吸血蝙蝠‘吱吱’乱叫,带毛的黑翅扇的‘呼呼’作响,在深阔阔的冥洞内回音不断。
一个容貌尽毁,顶着一张坑坑洼洼面容的老者,陡然睁开浑浊的双目,无眉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紧接着,他急匆匆的从怀中摸出一块已碎裂了的本命玉牌,浑浊的双眸浮现出阴霾狠绝之色,本就骇人惊悚的面容,全然扭曲,显得更加的狰狞。
同时,‘倏’的一声,一阵阴风刮过,已然不了老者的踪影。
桦树林内,楚元阳与陌幽寒已经离开。
数颗桦树倒塌断裂,刘权与赖三的无头尸体还在原地,地下的血渍早已变黑,与泥土混为一体。
“权儿?”
毁去容貌的老者,无声的动了动缺了半块皮肉的双唇,颤抖的伸出枯朽的双手,捧起刘权的头颅,缓缓走到光膀无头尸体边,把手中的头颅,仔细的安放在淌尽了鲜血,皮肉有些泛白的伤患处。
“谁?是谁?到底是谁杀了我的权儿?我悚谷道人将与你誓不两立……!”声音不断传远,重复。
老者的声音如他的人一般枯窘萎败,哑杂沙沙。
“轰隆隆!”
强大的灵光气流在桦树林中到处乱窜,炸毁了尽半数的桦树。
刘权明面上虽是他的徒弟,实则是他的亲儿子,只不过,他因修炼邪气功法,不得不把刘权养在外头。
老年得子,可谓是,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手心。
此刻,瞧见平日里,被他宠的无法无天的亲儿的尸体。
可想,该是如何的怒恨,怫郁,痛愤……,宛若剜去心头之肉般的疼,延伸至全身上下。
那种恨入骨髓的感觉,如同千万只蚂蚁,不断的啃食着他的心肺,令恨意不断爆涨,直到延至癫狂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