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归是没好的。
刚刚那一番缠斗躲闪,还让一些伤口裂开了....
君墨抬眼看了一下围住他们的人群,觉得他们两个人就算是长出了翅膀,估计也飞不出去,“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里可是章禾的老巢,官兵来了,肯定是章禾担心他们逃出生天,所以才特地调来的官兵,他们怎么借力?
“不是章禾的人。”池鱼道,“刚才徐娘子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神情不对。”
也就是因为这个,她才有机会把匕首放在了徐娘子脖子上,找到了刚才那瓶解药。
想到解药,池鱼又有些不放心的问君墨:“你确定你的内力回来了?”
徐娘子此刻的模样,总让她心里不安,该不会这药..真的有什么问题吧?
君墨心里也有些担心,闻言再试着运转了一下内力,没什么问题,估计是徐娘子故意说来吓唬他们的。
“别担心,没问题。”
池鱼见他神情不似说谎,这才转移了视线,看向站在包围圈外的徐娘子,问道:“官府的人来了,徐娘子作为这间宅院的主人,就不去看看?这未免太失礼了吧。”
“哼!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命吧。”
徐娘子嘴上这般说着,脚却往另一个方向迈去,想来她心里也不确定官府来人是不是自己人,所以要去看看。
“你们留在这里把人尽快解决了,不要再磨磨蹭蹭。”
天快亮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也该结束了。
真是可惜,她不能留在这里亲眼看到猫是如何把老鼠连皮带肉的吞进肚子里。
……
前院站着一群穿着官服兵服,腰间挂着佩刀的凶神恶煞的官兵。
徐娘子还没走到近前,都能感受到那仿佛从地狱渗透出来的森寒之意。
她一面步伐从容的往前走,一面不动声色的在来人中寻找自己熟悉的面孔,奈何把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都一一看了个遍,却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
这些人,不是东平陵县衙的人。
脑中有了这个认知后,徐娘子心里就开始打鼓。
这个节骨眼上,来的人如果不是自己人的话,那就让人担心了。
她下意识往后瞥了一眼,然后露出微笑道:“官爷们这是..”
“青州刺史奉命监察青州下辖各郡县,却在朝阳县发现春风楼和济南郡王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追查中,一直受到阻挠不说,最后还被人在途中暗杀...”一个长相威严的男子说道,“我们明察暗访多日,才找到了你这里。”
说到这里,他才缓缓看向徐娘子。
徐娘子的笑容已然开始僵硬,但仍旧在极力支撑着。
自从知道封邑被淮南王的人杀掉之后,就派了人去将现场痕迹抹掉,还把封邑的尸体给藏了起来,就是为了能够拖延一些时间,等到楼中的叛逆肃清之后,再来安心处理这件事,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凑巧。
这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偏生在这个时候跑来了。
“..你是春风楼的管事徐娘子吧?”
“官爷说笑了。”徐娘子道,“这里是东平陵,不是朝阳县,春风楼早就付之一炬,现在哪里还有春风楼的管事呢?”
“别以为抵死不认,我们就不会进去搜查。是不是,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我们!”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原本那些尚算规矩耐心站着的官兵们立时就绕过徐娘子直直冲了进去。
很快院子里就响起了姑娘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
天光大亮。
劳累了大半宿的章枫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走进了章禾的书房。
“义父,那些人去了徐娘子那里。我们真的要袖手旁观吗?”章枫问道。
但心里已是猜到了章禾的反应。
毕竟章禾在接到他派人送去的消息匆忙赶回府,应付了那些官兵之后,就说出了他的决定。
“春风楼,保不住了。”章禾叹气,双眼同样布满血丝,“你知道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官兵是什么人吗?他们是‘卧虎’,被他们盯上的人或事,是没有能逃掉的。”
“卧虎”并不是朝中官员,但手中握着的权利极大,只听命于昭武帝一人。
如今他们出现在东平陵,直言是为了封邑一事而来,也就是说封邑临死前写的那些东西已经呈到昭武帝面前了。
昭武帝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他们只能尽量撇清自己。
徐娘子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所以他们只要在府中坐着,耐心等待这场血雨腥风过去便好。
那些会牵扯到他的东西,全都被处理好了。
只要徐娘子那边顺利解决掉十六和君墨,就没事了。
“小枫,我还是不放心,你乔装打扮一番偷偷去徐娘子那里看一看,看看十六和君墨到底死了没有。”
呆呆坐了片刻,章禾还是开口说道。
那两个人屡屡破坏他的事情,这一次,绝不能再这样了。
章枫领命退下,回到房间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袍,乔装打扮了一番,才匆匆从郡王府的偏门走了出去。
街上的行人渐多,有官兵进了某个院子的事情自然也就被传了出来。
民众们或借着在徐娘子那处宅院附近的街道上采买东西,或借着随意走走逛逛的名头在那附近徘徊,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拉长了耳朵,恨不能立马飞进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听说这段时日出现了两个穷凶极恶之徒,走到哪儿就杀到哪儿,好多乡村都发现了尸体,血淋淋的,瞧上一眼都能让人连着做好些日子的噩梦。
此前也有官府说把那两个恶徒给抓住了,可没隔多久,又出现了新的尸体。
现在人人都知道官府根本没有抓到那两个恶徒,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哄骗他们,让他们安心。
恶徒犹在,他们怎么可能安心?
现在官府的人又出现了,难道是那两个恶徒跑到了他们东平陵来,杀掉了那个院子里的所有人?
章枫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的贴着墙根往宅院里走去。
人来人往的,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四处搜查的官兵身上,倒是没人留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