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我们仔细想想便不难发现,我脑中的这番猜测似乎并不太现实。
其原因无外乎四个字。
那便是天意难测。
尽管大禹奉女娲娘娘的法旨守护神州,尽管大禹修为惊人,早已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程度,可是毫无疑问,大禹即便有如此修为,他也同样无法触碰到那高高在上的天道。
既然如此,那大禹便绝不可能提前知晓在后世会有商朝的出现。
而既然大禹并不会知道后世商朝的出现,那么他又为何会命令九天玄女收契为徒?
大禹如此举动之下,所隐藏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尽管烛龙始终紧闭着双眸,不曾睁开自己的双眼,但是我们早就发觉,他似乎有着能够看穿我们内心的本领,我们脑海中所想的事情,他全部都心知肚明。
所以,就在我们因为此事而深感疑惑时,烛龙便再度缓缓开口,为我们解释起了其中的真相。
“你们莫要误会,禹帝同样无法精准的掌握天道运行的轨迹,并不知晓契会在后世建立商朝,不过禹帝心中却极为清楚,契即便没有建立自己的朝代,他也一定会对人族产生巨大的影响。”
在众人渴望的眼神中,烛龙不慌不忙的对我们说起了当年的故事,或许是因为提到了大禹的缘故,他此时的语气中依然是那深深的恭敬。
“禹帝的修为其实已经到达了这方天地所能容纳的顶点,除去吸收了三千混沌魔神执念的罗睺之外,这方天地已经再无一人能够在修为上稳压禹帝一头,即便是传说中的东皇,与禹帝也不过是在伯仲之间。”
“一方面是因为禹帝修为的高深,另一方面则是女娲离开神州之前对禹帝那番悉心的传授,总之,禹帝尽管不能更改天道的旨意,也无法精准的掌握天道的脉络,但是他却已经可以大致触摸到天道的运行轨迹。”
“正因如此,所以禹帝早已从天道的运行轨迹之中察觉到那些人的存在会对后世造成巨大的影响,所以在那些实验体返回轩辕之国前,禹帝便让他们去神州大地寻找这些人,然后对其传授自己的毕生所学。”
“禹帝在天道轨迹中察觉到的人五花八门,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因为禹帝也并不清楚到底谁才能成为后世的君王,所以禹帝一视同仁,命令所有实验体用心传授,契便是其中之一。”
听到这里,众人心中疑惑渐消。
原来,那位商朝的师祖契,正是大禹在触摸天道轨迹的过程之中,察觉到的会对人族造成巨大影响的人之一。
也正是因为大禹知道契在后世会对人族产生巨大的影响,所以大禹才会派遣九天玄女收其为徒,在传授其本领的同时,为他灌输一个正确的方向,避免日后带领人族走上歧路。
而事实告诉我们,正是因为夏朝末年夏桀残暴不堪,所以商汤才会领兵讨伐夏桀,最终成功的将其斩杀,从而建立了商朝,维持了五百余年的国祚。
若是这样看来,那么契的后代的确做到了大禹需要他们去做的事,在夏桀残暴不堪,神州民不聊生之时,推翻了夏桀的统治,还神州一片安宁,没有辜负大禹的良苦用心。
如此看来,大禹当年真的是为人族耗尽了心血,哪怕是千百年后发生的事情,他都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作出布置,生怕人族发生什么巨大的灾难。
“契的后代建立了商朝,为神州带来了五百年之久的安宁,但是众所周知,世间的流逝会改变许多的东西,尽管契严令自己的后代遵守玄女定下的规矩,商汤也铭记契留下的叮嘱,推翻了夏桀的暴政,可是到了商朝末年,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在我们因为大禹的这番布置而感到惊叹之时,烛龙再度开口,听他的语气明显比先前有了精神,似乎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远比先前更加有趣。
“你们或许已经想到了,刚才我便已经说过,禹帝在天道的运行轨迹中,其实并不是只察觉到了契一人而已,而既然契的后代能够建立商朝,那么其他得到传授之人的后代定然同样不会是无名之辈。”
听到烛龙的话语,众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按照烛龙的说法,契的后代之所以能够建立商朝,是因为契得到了九天玄女传授的修为以及治国之术,然后契将其传授给了自己的后人,后人在这个基础之上,才能够成功推翻夏桀的暴政,建立商朝。
可是我们同样已经清楚,大禹在天道的轨迹中并不只发现了契一人而已。
既然如此,那么就意味着能够改变神州的并不是只有契一个人,以大禹对于神州安宁的谨慎,他自然会对所有察觉到的人都给与一定的关注。
而除了九天玄女之外,在当时的神州大地上,还有着许许多多来自轩辕之国的实验体。
应龙、女魃、风后、力牧……
毫无疑问,这些人同九天玄女一样,他们都出自轩辕之国,以辅佐轩辕帝为代价,去交换回到轩辕之国修行的资格。
正因如此,所以既然九天玄女已经得到了大禹的派遣,寻找契对其传授修为及治国之术,那么其他人定然不会没有属于自己的任务。
那这也就意味着,除了商朝的始祖契以外,在当时的神州大地中,还有着许多同他一样出现在天道轨迹中的存在。
只不过对那些人传授修为与治国之术的并非九天玄女,而是同样即将回归轩辕之国的应龙、女魃、风后、力牧等人。
而就在我们理清这个事实的时候,烛龙忽然面色一暗,只见他微微低下头,然后莫名长叹一声,口中语气罕见的低落,让我们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
“禹帝修为惊天,才智卓绝,可谓是神州无二,顶天立地的人物,可是就连这样的人物最终也没有做到算无遗策,禹帝最终还是失算在了一点上,而这一点便是世间最难看破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