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思考着敌人在中元日到底会有什么布置之时,在我身旁忽然传来了一声疑问极深的质疑。
“亭哥,您是不是多心了?”
我寻声看去,这才惊讶的发现,提出质疑的居然不是与春亭关系尴尬的弈和,而是一向对春亭极度信任的凌轩。
“亭哥,如果对方选在中元日有所行动是因为中元日地官赦罪,百鬼夜行,导致阴阳屏障薄弱,那他们为何一定要选在今年中元之日?”
“如果中元日关系重大,想来对方一定早有预谋,那么每一年的中元之日都有可能是他们动手的时机,为何一定是今年,亭哥您是不是多虑了?”
听到凌轩这有理有据的分析,我不由得点了点头,将目光望向了在前方并没有回头的春亭。
凌轩说的没错,如果对方真的是那尊诞生于混沌时期的魔祖罗睺,那他早已经为了让天下重归混沌筹谋了千百年,又怎么可能故意选在今年的中元之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有机会粉碎他的计划么?
“若是往年的中元之日,即便当日鬼门大开,阴阳屏障因此变的薄弱,但是由于地官会对其维护的原因,所以并不会发生任何问题。”
听凌轩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春亭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看起来忧心忡忡。
“可是今年却与往年不同,若是他们真的想要借中元日完成某些不为人知的目的,那今年便是他们最好的时机。”
说到这里,春亭稍微停顿了一下,他在后视镜中看着我们脸上的茫然,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你们可否听说过大衍历?”
春亭口中提到的大衍历我也曾在书中有过了解,这是一种不同于现在所使用的历法,然而我虽然隐隐约约有些印象,可是却并不能想起任何有用的信息。
“大衍历?”
不同于我的茫然,弈和听到春亭所说浑身一震,看样子是对于这所谓的大衍历有所研究,
“大衍历又称开元大衍历,据传乃是由唐代僧一行所做,传说中一行测量各地纬度,南至交州北尽铁勒,并步九服日晷,定各地见食分数,复测见恒星移动,经过十五年方才历成,又因此历法依据《易》象大衍之数而成,所以得名大衍历。”
“很好。”
春亭微微点了点头,由他的反应中可以看出,弈和口中所说不错。
“大衍历共分七篇,其中包罗万千,不仅包括平朔望和平气、七十二候,同时更有着日月每天的位置与运动、每天见到的星象和昼夜时刻、甚至提及了日食、月食以及五大行星的位置。”
听到春亭没有否认自己的说法,弈和明显有了精神,对依旧茫然的我与凌轩侃侃而谈。
“一行在梁令瓒和南宫说观测资料的基础上编撰了大衍历,当时在全世界都很少有经过这样充分准备后编造的历法,所以大衍历被称为唐历之冠,是华夏自古流传下来的文化瑰宝。”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一行真的是一位奇人。”
听到他们二人的解释,我虽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是却依旧感到一头雾水。
“春亭,就算这大衍历乃是古时之人智慧的结晶,可是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极大。”
春亭语气未变,对我的回答依然是那么言简意赅。
“大衍历乃是根据周易之中‘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推导而来,其不仅仅只是一种纪年的历法,更是古人对于天地间的一种探索。”
“该历法是以八年为一个编制周期,按照阴阳之数排列,所谓天地之交既阴阳之交,阴阳之交既水火之交,二者互为阴阳相合,故取双数之和用于大衍。”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了春亭,对他颇有几分怀疑的问道。
“等等春亭,我怎么越听越乱了,这真的与我们有关么?”
春亭似乎早已料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他表情丝毫未变,口中却忽然转移了话题。
“既然如此,我们就说点其他的,今年是什么年?”
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对春亭忽然转移的话题有所反应之时,弈和便直接脱口而出。
“今年乃是癸亥年。”
见春亭没有反驳的意图,弈和知道自己的回答没有让他失望,于是便继续说了下去。
“癸亥年乃是干支纪年法六十甲子中的一年,同时,这一年也是一甲子中的最后一年,与壬戌年共同属于纳音五行的大海水。”
听到弈和的回答,春亭居然饶有兴趣的对我们介绍起了所谓的癸亥年与干支纪年。
“干支纪年法是华夏自古以来就一直使用的一种纪年方法,其中干支乃是天干和地支的总称,古人把干支顺序相配正好六十为一周,周而复始,循环记录,这就是俗称的干支表。”
“干支纪年可对历史时间上推下推、顺推逆推,以致无穷,甚至曾经有人在此基础上设计出一个开辟天地的.asxs.,由于至今我们依旧在使用干支纪年,所以可以称其为古人最伟大的发现之一。”
听到这里,弈和忽然对春亭挥了挥手,神情中满是不耐。
“行了春亭,还是说点有用的吧,这干支纪年人人都知道,完全不必你如此详细的对我们介绍。”
春亭并没有在意弈和的忽然打断,他仅仅是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满是不耐的弈和,口中语气颇有几分不屑。
“像你现在这般心浮气躁,注定难成一番大事。”
还未等弈和出口反驳,春亭便继续说了下去。
“你自己方才也说了,今年乃是癸亥年,癸亥年乃是一甲子中的最后一年,而干支纪年周而复始,从不停歇,那也就意味着只要过了今年,明年便是下一个甲子,又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由于春亭刚才的评价,所以弈和满脸不悦的听着他所说的内容,而听到了这里后他似乎有所领悟,神情慢慢变的严肃,忽然出口打断了春亭的发言。
“难道问题并不是出在中元之日,而是出在三元九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