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亭果然是我们之中学识最为渊博,见识最为出众之人。
在刚刚,他仅仅凭借谢邪的三言两语便猜测出了这石桌石凳的材质,让一向对他有些微辞的谢邪都不禁发出了赞叹。
而如今,在我们又一次一头雾水之时,他看起来居然又有了新的发现。
看到春亭如今的表情,崔绝知道他应该是有了自己的猜测,于是笑而不语的看着春亭,等待着他说出自己的看法。
春亭也并没有多做犹豫,他再一次看着眼前的石桌石凳,口中虽是疑问但语气极其自信。
“你刚才口中所提到的办法,应该便是依靠玄磁石吧。”
“虽然此前便听说过春亭兄的大名,不过并没有对春亭兄的详细了解,如今崔某方才知道,春亭兄果然是人中之龙,在下佩服。”
听到春亭的猜测,崔绝情不自禁的称赞起春亭,在一番寒暄过后,才看着依旧不明所以的我们做出了解释。
“若是把元磁之地比喻成一条毒蛇,那这玄磁石正是这蛇毒的解药。”
“老话说的好,凡毒蛇出没之处,其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在刚才提到玄磁石之时,我便说过这句俗话,只不过大家并没有多做留意。”
“元磁之地由于各种“场”的干扰导致灵气混乱,所以修行之人即便来到这里,却也无法调动起周遭的天地灵气,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施展出自己平生所学的道法神通。”
“但是玄磁石却另有玄机,由于其本就诞生在元磁之地这样的特殊环境之中,所以从诞生起便要时刻经受着各种“场”的干扰,以及各种不同灵气的侵蚀,积年累月之下,这玄磁石便沾染上了同样的特性。”
“元磁之地中灵气极其混乱,这些天地灵气犹如无主之物一般无法被人掌控,而玄磁石因为沾染上了这里的特性所以同样如此,若是将其放到外界之中,并无任何一人能够将其炼化,归为己用。”
“可是正所谓负负得正,尽管这两者都有着相同的特性,可是若有一人在元磁之地中掌握了玄磁石,那这二者间的特性便会互相抵消,之后的一切便完全不同。”
“如此一来,元磁之地中混乱的天地灵气便如同看到了同类一般,全部都会听从此人的调遣,此人非但可以使用出道法神通,甚至会比在外界效果更加良好。”
听到崔绝这番言乱,我们刚刚悬起来的心,再一次落了回去。
崔绝说的很是清楚,他口中的办法便是通过玄磁石与元磁之地的互相抵消,从而让此处的天地灵气以为施法者是自己的同类,那自然便会听其调遣。
而崔绝刚才的语气既然那般自信,想来便是他许久之前就已经做过了充足的实验。
果不其然,在看到我们尚有几分疑虑的表情之后,崔绝再度开口。
“因为只有经过元磁之地的特殊灵气洗礼才会诞生出玄磁石,所以这种物质一向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世人从未得见,许多人都怀疑过其是否真的存在。”
“崔某有幸从一份古籍中看到了零散的记载,几经努力之后终于与谢邪将这传说中的元磁之地复原而出,诸位不必担心,我刚才口中提到的办法早已由我二人做过实验,不然我又怎敢在诸位面前夸下如此海口。”
崔绝此话一出,众人疑虑尽消。
虽然接触的时间有些短暂,不过众人不难看出崔绝的心思缜密,既然他敢于如此做出保证,那此事在他心中必定万无一失。
见到崔绝居然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便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弈和的脸上写满了感动,不过他知道如今不是煽情的事情,于是看着崔绝柔声开口说道。
“崔绝,事不宜迟,既然如今疑问尽消,你也早已对此有所准备,那么就开始为大家完成最后的步骤吧。”
听弈和说起正事,崔绝的表情马上变的认真了起来。
“是,大人。”
在对弈和回答过后,崔绝便大步向前,我们看着他走到了此处的角落旁,在那里散落着许多黑白二色的玄磁石。
崔绝蹲在玄磁石旁仔细打量,然后从中取出了一块仅有指甲大小的玄磁石碎片,接着他用牙齿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在将自己的血液仔细的涂抹到了这指甲大小的玄磁石上之后,我们便感到眼前的崔绝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先前的崔绝为人谦和,恭敬有礼,而现在我们眼中的崔绝却如同一座冰山一般,让我们看上去感到陌生,除了一丝隐隐的畏惧之外,周身上下并无半分常人该有的感情。
如今,崔绝所带给我们的感觉,居然与这玄磁之地一般无二。
虽然看出了我们的不解,不过崔绝却并没有对我们解释的意图,他大步走到石桌旁并且坐在了其中的一个石凳之上,然后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开口呼唤着沈浪以及代替他留在此处之人。
“二位,麻烦你们过来一下。”
虽然崔绝状态异常,不过这二人听到崔绝的呼唤之后并没有犹豫,他们快步走到了崔绝身旁,在崔绝的示意下同样坐在了另外的石凳上。
见到二人听话的坐好,崔绝也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之前用众人的血液作为基础,并且由他亲手画出的那一叠符咒,仔细的从中找出了用于此二人的符咒。
很快,崔绝在找出了此二人现在所需要的符咒之后,将手再度伸入怀中,等到他取出之时,我们发现在他的手上多了一块通体漆黑的木头。
虽然不清楚这漆黑的木头又是何物,不过看着崔绝现在严肃的表情,我们知趣的没有发出询问。
崔绝现在的状态如同传说中的太上忘情一般,自然不会注意我们的表情,只见他右手的五指掐出了一个奇怪的道诀,随着他的动作,很快便有一丝微弱的火苗出现在了他的食指之上。
而看到这火苗的出现,我心中这才清楚,崔绝的道法原来远比我想象中的要高深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