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苟富贵。”富贵很是恭谨地说道。
“嗯,我知道。”五娘点头说道。
她没有继续看向富贵的方向,躺椅再次偏转,五娘留给富贵再次只剩下了一个背影。
“你知道你手中的两柄剑,是来自于什么地方,而那些人,为什么又会找上你?”五娘问道。
富贵摇了摇头,很认真地打量了五娘的背影几眼,很干脆地说道:“不知道。”
“这里可是黑暗城呀,就是因为这里,曾经是魔主座下黑山的领土。”五娘继续开口说道:“而且,轮回境的存在,原本就是为了封印黑山,还有另外一个家伙。”
“不过现在事情有些麻烦,另外一个家伙跑出来了。”
五娘没有去理会富贵是否能够完全领会到其中的意思,她开口不需要遮遮掩掩。
这些东西早就在富贵的猜想之中,他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你很幸运,成为了他的能力继承者,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现在你的抉择,就是代表着他的抉择。”
五娘并没有解释他是谁,只是自己自顾自地说着。
“那个家伙,把这个烂摊子交在了我的手里,托付老娘要帮他好好照看,这一走,就是四十多年过去了。”
四十年?富贵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幸好他之前称呼是城主,而不是城主姐姐。
这个女人,只怕当他的奶奶,都够格了吧。
富贵当然不敢把心中的唠叨讲出来,之前张月时吩咐过,这个女人脾气很差。
难道是更年期?看样子应当不像。
女人的年龄,果然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富贵暗暗决定,以后千万不能依靠女人的样貌去随便去做决定。
“你在想什么?”突然,五娘转头问道。
“没有没有。”富贵急忙摆手。
他的心里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毕竟是当着人家的面,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直到现在,才完全的醒转,恰时问道:“城主,那么他的身份?”
“他呀,是一个不错的人,但对我,算不上多好。”五娘说得很轻巧:“但你要记住,他曾经站在了这个人间的最巅峰。”
“直到他死的那一天,才有人将他的传承,带回到了黑暗城。”
富贵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头看向了手背上的两个剑纹身。
那么,他的力量到来的,好像从五娘的口中得到了一些依据。
五娘很是舒适地躺在了躺椅之上,显得很是惬意。
富贵仔细思索了许久,这段时间,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仿若进入了静止状态。
“那么,我应当为他做些什么选择?”直到富贵再次开口,问出了声。
这一次,五娘好像变得认真起来,随着躺椅的彻底转移,她变成了与富贵直面。
“我希望,你以后能留在黑暗城,替他守护着他应当去守护的地方。”
“不止于此?”富贵忍不住继续问道。
五娘的脸上扬起了一个奇怪的笑:“当然不止于此,他欠着我的,欠着这座黑暗城的,你都要偿还。”
这是要将他给强行的软禁在黑暗城?富贵如此想到。
但就算不是软禁,迎接他的,也可能是牢狱之灾。
毕竟在城主府之外,他还依旧是黑暗城的第三号悬赏通缉的罪犯。
富贵摇了摇头,他感觉五娘很美,但这并不是能够让他留在黑暗城的理由。
哪怕确实他继承了某个可恶的家伙的能力,但原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他一开始只想要很平淡的生活,现在不一样了。
他想要去外面的世界,当这个念头最初出现的时候,就根本无法遏制。
最开始,是为了躲避黑暗城的追捕。
现在,单纯地只是想要到外面的世界去走走。
这个人间,他就像一个旅途中的看客,既然到来了,就一定要看看这个人间的一切。
包括那些人,那些很久以前的事情。
“可是,我已经决定了,要离开黑暗城的呀。”富贵很认真地与五娘对视着。
“嗯。”五娘很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表情也没有任何的不自然。
“既然你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你不答应,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选择,就事论事地把你关起来。”
“你做为黑暗城的悬赏通缉犯,价值五千金币,在黑暗城的地牢当中,大概呆个七八十年,就差不多偿还清了。”
富贵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纠正道:“我打听过了,依旧是三千二百金币。”
“五千,我说五千就是五千。”五娘一个巴掌拍在了身前的木桌上。
还没有等富贵过多的纠缠,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额头上,被一个重物狠狠敲击了一下。
他抬手揉了揉脑袋,看向了五娘的方向。
却已经是眼前一片朦胧,他看到五娘在向着他笑。
五娘重新坐回到了躺椅之上,很心疼地看着手中的烟斗。
“噗通”一声,富贵摔倒在了地面之上。
在经过了仔细的确定之后,五娘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有一些富贵不可能听到的话,在屋子里回荡起来。
“唉,五娘的心呀,也是肉长的,你这个狠心的家伙,就连找个继承者,脾气都跟你一个鸟样,是不是纯心想要气坏了老娘?”
“也不怕我跟着别人跑了!”五娘话到了最后,眼中竟然闪烁过了两滴泪花。
点点愁容,布满了她的脸颊。
等到屋子当中彻底没有了动静,才有敲门声传到了屋子当中。
“进来。”五娘说话间,躺椅已经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变成了背对着大门的方向。
张月时佝偻着脊背,走进了屋子。
他在富贵躺着的身体旁边站稳了脚,对着脚边的家伙,做了个鬼脸。
“夫人,这个小子?”张月时抬手指向了脚边的富贵。
“拖下去,关起来,让他吃些苦头才是。”五娘的话出口,并没有留给他人商量的余地。
“唉。”张月时轻声应道。
黑暗城的城中央,出现了两道身影。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着,向着更深处的地方。
走在最前方的人,他的手上和脚上,都带着镣铐,他的手中握着一杆火红色的长枪。
在他身后的葛望,抬着头,望向了半空的巨大阴影,阴影之上,有两道光泽,照耀在了他们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