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来下的几天,皇宫整个戒严,就连每日的先皇祭礼都免了,每个人都被责令待在自己的宫里,没有命令不许外出,更不许随意走动。
莫心她们就这么在常信殿待了三日,对于外面的消息,只能偶尔听看守的御林军说起的零星片段。
鄞王已经抱病不出了,赵煊青和穆太后的关系越来越剑拔弩张,王表面一直在劝解两人,却总让他们的关系更加恶化。
终于在赵煊青负气出走,直接搬到了王府后爆发,太后派兵围住了王府,派出亲信多次都未能见到赵煊青,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出来,还是根本不能出来。
穆太后在宫中发了很大的火气,在朝堂上更是直言王野心勃勃,扣押皇上,可是王总有借口,加上没有实证他又是王爷,穆太后拿他没有办法,局势便更加紧张了。
赵启樾站在自家紧闭的大门前,看着面前站着的一排人握紧了拳头。
就这么对峙了好一会,只知听命的下人全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他终于忍无可忍转身看向他高高在上的父亲,如今本该卧病在床的鄞王。
“您答应过我会救她的,就算您不顾孩儿,难道您也不顾祖母的遗言吗?”
赵启樾被关在府里大半个月,就连莫心伤重的时候都不能前去亲看一二,只因鄞王说过会保下她,才让赵启樾乖乖待在府里。
如今今中局势紧张,宫里穆太后党和王党斗得如火如荼,莫心又跟王府的司月等人熟识,现下再不接回来,只怕有生命威胁。
偏偏鄞王不以为意,他淡漠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十二岁的年纪,身高也到了他的肩头,这是他唯一寄予厚望的孩子,现在正冷言质问他的父亲。
“我是答应了你要救那个女孩的性命,但我从未答应要将她接回来,现在正是太后娘娘的紧要关头,要是我把她接回来,必然要召回苓绮,这会打草惊蛇坏了太后的计划。”
“那您就可以不顾祖母临终遗言……”
“当然,我会在不干扰太后计划的情况下保住她的命,要是她运气不好撑不过去,便怨不得我,就算是你昨天在天有灵,她也该明白为父这是为了云国,为了鄞王府,她不会为个下人怨怪我的。”
鄞王看着他,对着守在门口的人吩咐道:“带公子回去,没有本王得吩咐谁也不许把他放出去,违者杀无赦。”
“是。”下边的人得了命令,上前将赵启樾围住:“请公子回屋休息。”
看着转身离去的鄞王,赵启樾没有为难他们,而是沉默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的父亲是关不住他的,他清楚,他父亲也清楚。
所以在当日下午,赵启樾便召了常年陪伴在鄞王身边青莨过去,入夜,一道小小的身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鄞王府一角门处。
莫心已经好几日没有睡过好觉了,不但是她,就连一向好眠的竹嫣也常常辗转难眠。
苓绮从守在树上直接搬到了莫心她们的屋内,她没有睡司月原先的床铺,靠在门边有时一靠就是一宿。
她的话少了很多,经常都是选择自己沉默,莫心见她如此,也没有多问。
今夜不知为何,莫心总感觉有股坐立难安的感觉,搅得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竹嫣也躺在床上发呆。
莫心起身披了件衣裳,她拿过放在一旁的斗篷,那是早早的赵启樾留给她准备好,托人送进来的。
“苓绮姐姐披上吧,别着凉了。”她拿着斗篷走到苓绮面前,看一眼沉沉的夜色,今夜格外冷,甚至连月光都被乌云挡了大半。
苓绮没有接过,将她的斗篷推了回去,这点寒冷对于苓绮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就在苓绮准备开口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那声音好像由很多人汇聚在一起,莫心和苓绮都被吸引,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慢慢的,那声音渐渐清晰。
“杀~”
高亢的呼喊声一浪接过一浪,那嘈杂中的“杀”字显得格外的格外清晰刺耳。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莫心不安的朝着苓绮看去,她脸色瞬间冰冷,二话不说就把莫心往屋里带,然后反手关上房门。
开始了,苓绮想着。
“苓绮姐姐?”莫心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样子,知道要有不好的事发生了,就连一旁的竹嫣也坐了起来。
苓绮看着她们两个,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说了一句:“有我在,别怕。”
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她们说,有人造反了,宫中大乱,一直戒严的原因,赵启樾也没法在这样的情况下传来消息,她们也许走不出去了。
要是真的遇到那些人,她一个人也必能带着她们杀出去,如果出不去,下场可想而知。
但是她不能跟莫心她们说,也不能在敌人未到的时候先乱了阵脚。
她们在屋内待了近一个时辰,这里是先皇灵堂,一时间倒也没有被波及,毕竟这里除了先皇的遗体,什么都没有。
一直快到五更天的时候,一直没有响动的住所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莫心和苓绮吓得抱在了一起。
苓绮握紧袖中的匕首,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对着门口问了一声:“谁?”
“是我,快开门。”
是司月的声音,莫心和苓绮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选择去开门,竹嫣则爬起来快速穿上衣服,避免一会跑都不好跑。
打开门,司月一身黑色劲装出现在眼前,没了往日的温柔气息,她头发利落的扎起,手中还拿着剑。
此刻她的脸上,剑刃上都染了血迹,不难知道,她方才杀了人。
“司月姐姐,你怎么来了?”虽然莫心也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胆子问道。
“别问那么多了,快跟我走。”她伸手要去拉莫心,被苓绮隔开了。
苓绮一把将莫心拉在身后,挡在了她们中间,冷冷质问道:“跟你去哪里,你不会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乱吧?”
“我自然知道。”司月知道苓绮对自己的不信任,只能快速解释道:“可是马上这里就要更乱了。”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