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洞里出来,幽忌厄便不远不近的跟上了光头铁塔。
目前看来,小世界里似乎到处都是怪物,
不管你想不想去拼,去闯,它们都会阻挡你,纠缠你,躲不开避不了,
就连想寻个间隙稍微休息一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管哪个场景,怪物都是层出不穷,
前脚将怪物杀光,后脚有人进来了,怪物便会再次出现。
还有,小世界里没有回头路可走。
从一个相对安全些的地方进入到另一个较危险的地方,想再转头回去便会发现咫尺之距的地方无论如何也走不到。
所以这是一个只能一直向前一直不停战斗的地方?
如果真是如此,什么人才能承受得住?
小世界之神是什么意思,想将人活活累死吗?
……
幽忌厄带着越来越多的疑问,一边苦苦思索着,一边不自觉的跟在了光头铁塔后面。
但凡光头铁塔走过的地方,都会变得额外安全,
跟在后面的人哪怕一直在发呆,也完全不必担心被怪物攻击。
光头铁塔很快便发现身后多了条尾巴,
他倒是完全不介意的样子,还乐呵呵打了几次招呼,特意等了幽忌厄几回,
在发现人家根本就不回应,也不愿靠近之后,摸了摸光头,咕哝一声‘怪人’后便继续横冲直撞去了。
光头铁塔貌似是小世界冲在最前面的人,幽忌厄似乎便是第二个。
不过他一直怀疑还有人也与他们不相上下,只是一直不曾发现。
“小兄弟,你来,快过来。”
刚刚捶死一头巨兽的光头铁塔摇晃着满是血迹的大手,热情的招呼着不远处的幽忌厄。
幽忌厄抬头望天,假装看不见也听不见。
‘咚咚咚……’
光头铁塔竟然冲了过来。
“给你。”
铁塔咧着大嘴笑的十分憨厚,血淋淋的手掌中有一小堆指甲大小的神源。
“……”
幽忌厄古怪的看了铁塔一眼,摇了摇头。
“哎,你客气什么啊,刚才那只小东西掉了好多。”
光头铁塔蒲扇般的大手就快要糊到幽忌厄脸上了,看样子像要喂他吃一样。
幽忌厄连退数步,拧着眉道:“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哎,你这小兄弟怎么这么奇怪,这么好的东西白送你都不要。”
光头铁塔和着鲜血将神源吞了,满足的砸吧砸吧嘴,
幽忌厄瞟了眼他嘴边糊了一圈的血渍,胃里又抽了一下。
光头铁塔居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瓮声瓮气的说道:“你说你身体这么弱,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是不是害怕了?”
幽忌厄:“……”
“我叫山来,是移山族人,你呢?”
“……”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就是看你有些可怜,想帮帮你。”
“……”
幽忌厄瞪圆了眼睛,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身弱?胆小?可怜?
山来是哪只眼睛看出这些来的?
身弱?
他虽然没有丈高,没有壮的像截铁塔,可比起正常人来说,他已经是极为高大,且气势非凡的了,
胆小?
一个九岁便敢独闯迷窟与各种怪物殊死博斗的人,怎么可能胆小。
可怜?
跟着山来不过是因为他有太多顾虑,目前还不知道该怎么把握尺度,怎么就扯上可怜了。
要不打一架?
打一架他便知道自己身子到底弱不弱,胆子小不小,谁才会变成可怜的那一个……
想归想,幽忌厄依旧保持着沉默。
山来又说了几句话后八成觉得自说自话没意思,便起了身向远处的怪物冲了过去。
幽忌厄望着天空叹息一声,仍是跟了过去,只是离得稍远了些。
随后他便发现山来虽然装作看不见他,却会故意留下一些神源,
似乎是怕他发现不了,还特意攒一成一小堆扔在某只显眼的怪物身上。
这是施舍?
幽忌厄盯着那一小堆神源,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眼中怒意汹汹。
抬头向前方望去,与一只巨兽互捶的山来恰好鬼鬼祟祟转头望来,
两人目光一撞,山来立刻咧开嘴露出憨笑,
刚一笑开可能又觉得哪里不对,便迅速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他。
“……”
看到山来的样子,幽忌厄的怒意一下子便散了,
山来确是在同情弱小,不过却不能算是施舍,而是真心实意的想帮忙。
算了,暂时便这样吧,以后还他便是。
幽忌厄叹息一声后,剑尖一挑,将神源收入了玄机之中,
他只顾着郁闷,差点将帝需要神源的事给忘记了。
幽忌厄心里五味杂陈的跟着山来在各种险境中穿梭的时候,幽九罗与生生之灵的纠缠也逐渐接近尾声。
被‘反吞’的幽九罗由内而外缓缓侵蚀生生之灵,直接将所需要的灵气纳入体内,不需要的而排斥在外。
最终的生生之灵,只剩下了一层‘污浊’的外壳。
原本如蓝色晶石般纯净美丽的‘生生’,已经变成了一块灰扑扑的石头。
“我知道你可以的。”
帝颇为欣慰,胡乱抓了个石头砸了过去,‘生生’应声而裂,一缕浓郁的蓝雾随之飘了出来,缓缓飘落片刻,化成了一个黑衣黑发的少女。
幽九罗看起来似乎还是以往那个幽九罗,
脸额外的白些,眉眼额外的黑些,唇色额外的鲜艳些,
只是这时的她,已经能凭意念让自己随意转换形态,
化成一团雾,或者凝成一个人。
“成了么?”
幽九罗面上看着还算冷静,眼里却满是喜悦。
“成不成要试过才知道。”
帝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这只是开始,为了让你融合生生,它们都成了废物。”
他指了指身下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能抽出来的灵他全部抽出来了,全都喂给了她,
她若还不能成,那可真是老天在与他作对了。
“谢谢。”
“不必谢我,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你。”
幽九罗:“……”
知道归知道,被这般直接说出来,听着还是有些刺耳。
她一直摸不准帝的目的和态度,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比他们姐弟更迫切的想要来的这里,
在他们两个还视他如陌生人时,他已像个熟悉的长辈一样指手划脚起来。
对她还有得解释,因为她好似真是他炼化的一件灵器,
那么幽忌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