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玥猜测这个家伙的性格可能有点孤僻。
他看人的眼神没什么温度,就好像这是个什么冷血动物化形的一样,只不过有鳞片的动物实在是有点多,琼玥总不好真去打听打听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变出来的。
妖族加上来自军方这两个理由让他很难得到来自佣兵队伍的支持,而这种孤僻又偏偏让他将原本最好得到的支援也放弃了大半。
琼玥觉得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其实站在擂台上表现得有那么点不情不愿的,不过又似乎是因为什么特殊的理由而不能放弃。
“现在怎么说?”程筠挑了挑眉毛。
纪承衍看着台上的三个人陷入了沉思。
其实要说最不浪费时间的办法当然是让这三个人再抽一次签,可显然底下的人不会接受这种有点儿戏的决定方式,尤其是现在其实十一个人之中必然有一个是以非正常的方式上来的,这种时候再进行抽签也会让人怀疑会出现什么黑幕。
“总不能让他们再打一场决定吧。”琼玥看着那边地上的尸体,觉得说不定都已经要凉透了。
“要我说,台上两个军方的一个咱们这些没什么身份的,直接军方的里面退出来一个不就好了!”从某个方向传出了个声音。
“退个锤子,不看看现在台上几个穿军装的。”
“……”
已经算是被认定为可以去另一个擂台上代表众人确认情况的里面,确实是佣兵占多,当然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军方这边毕竟还是要讲究一点纪律的,而不像是佣兵这个零散的团体,有热闹可看便都一窝蜂地冲了过来。
纪承衍和程筠交换了个眼神。
女人突然举起了手,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我退出,ok。”
她这个突如其来的放弃让人有那么点摸不着头脑,毕竟现在其实谁也没明说她就不如另外两个有优势,可她这么一退,却是彻彻底底地让台上的两边人数比变成了7比3。
“再僵持下去可没好处,她还算做了个正确的选择。”
秦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穿过了人群找到了琼玥的身边,纪承衍并没有看向这个方向,所以也自然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的对话。
“可是那个佣兵的身份看起来太奇怪了。”
琼玥对这种路人脸是有点敏感的,毕竟已经有了陆青霖这个先例,很显然这样的身份反倒是一种特殊的保护。
“仔细看吧。”
秦渊淡淡地回了句。
琼玥总觉得他这个仔细看的说法之中另有深意,可惜他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说起来,为什么星舰的舰长不露面?”琼玥想了想问了另外一个让她有些迷惑的问题。
“因为他被别的事情绊住了脚。”他回答道,“就像是垃圾星上的人会为了一块能源的争夺而以命相搏,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不可理喻的,但不在局中无法理解这种疯狂,衡云星的事情也是同样的,现在各方齐聚,在人到齐纷至沓来登场之前,总还是需要点开胃小菜作为彼此的试探的。”
秦渊很少说这么长的话,琼玥不觉得他说这话是毫无意义的。
“那你呢?”
她压低了的声音只让他们两个人听得到。
这个问题其实在现在问出来是有点不合时宜的,毕竟他们现在怎么说还算是个合作关系,可既然秦渊都已经挑明了这星舰也不是那么简单地把人往衡云星上送,她总是难免有点忍不住想问出来。
“我?我只是去那边等一个人而已。”
他说这话的时候挺认真的,起码琼玥没有从他的语气里听出说笑的意思,也就是说他说的是个真话。
只不过这个等的人是谁,却显然并不是她此时可以知道的。
那两个人合并到八人的队列之中,死了人的擂台一侧的屏障随着纪承衍的吩咐缓缓地打开一个只容纳一个人通过的口子,这几个人陆陆续续地穿过这个口子进入了里面,而后按照了通过的顺序,一个个接触到了那个死者后背的伤口。
为了更加便于观察,蒙格干脆当着大家伙的面将那人的军装连带着里面的内衬都给撕开了,将他的整个后背都裸露了出来,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里的伤口确实显得有点触目惊心的,除了那个呈贯穿状的最大的伤口之外,显然在周围还有着被力量拉扯而形成的扩散状血痕,将他的后背几乎变成了一片从一个端点引发出去的若条极深的撕裂口。
蒙格那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干精细活的手指碰了碰那人的后背,脸上露出了点沉思的表情。
只不过还没等琼玥研究清楚他那表情之中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就看到那第二个有医科证件的男人正好挡在了琼玥看向蒙格的视线通路上。
比起蒙格显然他要更加专业一些。
起码在上手之前先往手上戴了个白手套,不过显然这家伙也比蒙格来的大胆地多,直接就拨开了那伤口处,甚至将一根手指探了进去。
他退开之后一个又一个的人走了过去。有的跟他一样观察得相当细致入微,有的却完全像是走个过场,比如那个军装的妖族。
“你认得他吗?”这个时候秦渊在边上简直是不问白不问。
作为一个星舰的监理,他对星舰上的人员名单应该有一个起码的了解。
要是这个妖族只是个普通的舰员她还不会问这样的问题,可在驾驶团队里的,首先出身的军校必然是有那么点地位的,其次,他也应该会出现在秦渊的重点关照对象里面。
“你说那条小蛇啊?认识是认识,不过没说上过话。”
琼玥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
他那个鳞片其实给人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蛇,那种层层翘起的形态,显得那鳞片很是坚硬,而不像是蛇一样是那种扁平而细碎的鳞。
“他——”
“这伤口上有毒吧。”秦渊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台上更加响亮的动静给打断了。
第二个查看伤口的男人将手套取了下来,似乎是在用沾染了血污的手套做了个什么简单的反应实验,而呈现出的结果,却并不像是那个站在一边的男人表现出的坦荡一样,居然还真有什么东西。
琼玥的目光看向了纪承衍的方向,他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