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
今天末禹和若依过来了,其实他们的住处离得不远,因为要融入凡界,所以特意隔了几座山。
虽然身居陋室,但也不失雅致,处处点缀着小物和奇石,大多是焕羽的功劳。
焕羽一大早买了些好酒,弄了两只烧鸡,还换了身素白的常服,一下从乡野村夫,变成了个翩翩公子,只是头发还绑着鞭子。
知道阿羽的岳父岳母过来,乡亲们边探头探脑边相继送来了一些果子和自家地里的菜,也归功于平日焕羽去打猎时对乡亲们的照顾。
“心儿,你还是不要喝吧。”等乡亲们走得差不多了,四人坐一起,倒也温馨得很,焕羽阻止了正要倒酒的夙心。
夙心摇摇头:“无妨,我已经许久不喝酒了,想喝。”
焕羽叹息一声,放开她:“好,今天尽情喝,喝个痛快,外面的桃树下我还埋了两坛呢。”
夙心一杯倒满,豪迈地干了:“嗯?没酒味?”
“怎么可能?”焕羽拿过酒瓶倒了一杯,喝了口,“有酒味啊!你再闻闻。”
夙心又倒了一杯:“确实,闻着有酒味,可喝下去却是如此的无味。”
一下黯淡了眉眼,眼底波光掠影,似乎想到了以前。
那个男人,有着世上最烈的酒,就像他的人那么烈,第一次喝他的烈酒时,她几乎难以下咽,可渐渐地爱上了他的酒,有时她在想,是不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人,也能爱上他的酒?她到现在也没想出这个答案。
不过这个答案也不重要了,只是可惜喝了他的烈酒,再喝其他的酒,都是那么的索然无味,败兴得很。
“大哥二哥怎样了?”焕羽问末禹。
“清远师尊带着他们在闭关修炼,不必操心他们。”
“嗯,父王,阿羽敬你一杯。”焕羽拿起酒杯。
一旁沉默了很久的若依看了眼屋内的陈设:“你们有时还分开睡?”
一句话让桌上安静下来,焕羽看了眼夙心,随即回道:“母后,有时我得天不亮就起,怕吵到心儿。”
“别撒谎,我还不知道你俩?”若依瞪了眼焕羽。
“孩子们的事,我们就少管。”末禹拍拍若依的手,然后担忧道,“其实我们今天过来,是外界有消息传来,说魔王正在四处找人。”
“找人?”焕羽不解问道。
末禹叹息一声:“找左大腿上有魔族罪奴印记的女子。”
“哐啷……”夙心的杯子倒下,酒液四溅。
若依拿了布巾给她擦手:“那个魔王不知道从何处知道了你已回来的消息,正在竭力找你,万世都快被翻遍了。”
夙心呼吸紊乱起来。
焕羽咬牙:“至于吗?!心儿都死了他都不准备放过她吗?真是个恶毒至极的人!”
末禹继续说道:“我和若依在想,有可能是星彦那孩子不受控制,所以想再……”
夙心攥紧了手:“我知道了,他这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还有,如果他知道了你们还活着的消息,那更是不会罢休。”
“我们已经无所谓了,苍还在鬼界等我们,心儿,他怕是不会放过你。”末禹只担心夙心,“他的人暂时还没找到凡界,你们少外出,父王现在别无所求,只想你们平平安安的。”
夙心重新倒了杯酒,喝了口:“可他终究会找来,可惜我的身子还未恢复,不过这次我不会占被动之地,到时他抓到我,为了创世血脉,也暂时不会杀我,够时间我筹谋的了。”
“心儿,你想做什么?”焕羽问她。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会写封信,你让人送去魔界的伏桑邸宅。”夙心眼眸沉稳。
“你要和伏桑一派联合?”末禹问道。
夙心缓慢说道:“梵夜现在一手掌权,老臣们被他压得死死的,怎会咽下这口气?据我所知,伏桑一派,可一直都在计划着推翻梵夜,可惜那些老臣们怎是梵夜的对手,所有的行动都被梵夜了如指掌,他们要的,是一个时机和引路人。”
而她,就是那个引路人。
“心儿,那伏桑不是个好东西。”若依有魔族血统,魔族的事她多少知道些。
夙心决绝道:“母亲,我和梵夜的账,早晚是要清的,而那些老臣,我也不会全然相信他们的。”
“哎……好吧,事到如今,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心儿,我有话单独对你说。”若依起身拉着夙心。
夙心只能跟着起身,随若依坐到了外面的乘凉凳上。
“你和母亲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个魔王。”若依直接问道。
夙心摇摇头,还有些不解:“母亲,为何这样问?如果时间能倒回,我宁愿从来没遇到过他。”
若依欣慰地点点头:“傻孩子,你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天起,就应当能想到,他从头到尾只是想要创世血脉。”
“母亲,能别提他吗?”
若依抓紧她的手:“母亲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自你醒来,你从来不哭,对自己的遭遇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下,母亲知道,你受的是非人的折磨,以至于你以后都会活在阴影中,但阿羽那孩子,便是你的太阳。”还不忘指了指天上。
夙心怔怔地望着若依,等着她继续说。
“你已经是阿羽的妻子,你要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你要是不迈出那一步,阿羽永远都不敢碰你。”
“母亲,您这么想我和阿羽合房吗?夫妻就一定要合房吗?”夙心有些木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