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心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全身暖暖的感觉,就像某人的怀抱,他身上有淡淡的冷凝香和花木清香,她喜欢抱着他的腰,枕在他的心口睡觉,醒来后抬头就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颚,她会爬上去,像赏画般欣赏他的容颜,然后用手描绘他的五官。
记得那时她决定嫁给无玄之主桀凌,怕时间久了会将他的容貌在脑中模糊,所以闭着眼用手记了一遍他的五官。
“巫医大人,她的手在动!”不知是谁这么煞风景地大吼一声。
“我们不用受罚了,正正好第三天。”又一声。
夙心皱眉,决定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睁开,发现眼前一片混浊。
似有人拿温热的布巾给她擦了擦眼睛,她这才看清了些。
“你终于醒了。”巫医大大松了口气的样子。
夙心眨眨眼,想记自己差点被鞭打至死,动了动,背后居然不疼了,但有种难受的紧绷感,她这样挑战魔王威严应该是史无前例的事,以梵夜的心性,绝对会让她惨死,她还能醒着,定是她身上的创世血脉“救”了她。
“你的鞭伤已经愈合,但还是不能过于伸展,慢慢长,以后这些疤痕,总有淡的一天。”巫医说道。
夙心感叹巫医医术的高超,她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成想一醒来连伤口都拢合了。
“让几个稳妥些的丫头给她沐浴更衣,免得她身上的药味冲撞了王尊。”巫医吩咐。
“是。”助手退下。
一个时辰后,夙心着素色奴衣,坐在了魔王寝殿的地毯上,不远处就有面铜镜,她堪堪起身,走到铜镜前,解开素衣,将身后的发拢到前面来,背对铜镜回头看镜中的背,倒吸了口凉气。
整个背都是丑陋的乌黑色,像用墨汁泼上去一般,这大片的疤痕边缘,能看到清晰的鞭伤,可以想象她晕过去前那必定是血肉横飞的景象。
呵……梵夜对她确实没了丝毫怜惜,还真是狠心到可怕,哪怕她先前有再多的幻想,也被这整背的伤疤破灭了。
“这么急不可耐吗?脱光了也没什么可看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丑陋?”一声清朗如水的嗓音从侧面传来。
夙心脸一红,赶紧穿好衣裳,系好衣带,然后看向他,他总是这样,无外人在的时候,举手投足间少了儿分干练矜持,多了几分优雅轻漫,那双夺目的瑞凤眼一沉,似睥睨这众生芸芸,傲然绝然。
“遥想本王第一次见你时,也多少算是美人吧,反正闲着无聊,便逗弄你一下,没想到这么不禁逗,几回就上勾了。”梵夜眼波未动,说得沉静。
夙心愣愣抬头,想不出他话中的意思,但却听得瞳孔张大,指间发麻。
“这样看着本王做什么?”梵夜垂着长臂,面色清雅地看着夙心,“哦……原来你不知道本王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你是神族公主吗?”
夙心感觉一阵晕眩,大步往前,大眼瞪着梵夜,加上她消瘦干瘪的脸,看起来着实有点恐怖。
男人邪佞的眼中尽是深渊,不紧不慢道:“神界的公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容貌平凡,行为粗鲁,娇纵无礼,呵,本王当时都怀疑是否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