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小姐,如果您看合同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下来吧。”
走进来一个长相可比司夜的男人,房间里的人都起立问好,宣牧凡也马上就叫了一声“司大哥”。
司大哥?那就是司昼,司夜的哥哥。严格来说,是当今第一大明星。只不过是因为人家以前谈过恋爱,女朋友死掉了,此人深情不悔,发誓终身不娶。大家没办法yy以后嫁给他会怎样怎样,自然热度就要低一点。
他是给弟弟出气来了,这一定肯定绝对是要搞她!
司昼的笑容花了人的眼睛,凉溪马上低头,合同是不打算签了。不管对任何人,她先道歉准没错。
“司总,我再一次为从前做过的事道歉,对不起。真的感谢你们给我的这个机会,可是我现在风评不是很好,加入剧组,还要饰演女主角,只会害得所有人都挨骂,所以……”
算了吧!她想红想疯了,但也没到睁大眼睛踏进陷阱的地步。
“不不不,郝小姐,您要这样说,我这个做哥哥的真就无地自容了。”房间里的人悄悄退走了,凉溪也想走,但司昼实在是满脸诚意,“应该道歉的是我们司家,无论怎样,当初那些事,肯定还是郝小姐您吃亏更大。”
不,郝绵绵确实是吃亏了,但她没有。
“网上的舆论一边倒,肯定也给您造成了很多困扰。他们是不知道真相,是魔怔了,也可能是因为一些人刻意的引导……总之,我,我代我弟弟向您道歉!”
是啊是啊!他们是魔怔了!
凉溪几乎要眼泪汪汪,难得这天底下还有一个正常人啊!
“您可千万别!”不过这个道歉是不能受的,“我实在受不起!本来我也有错,明明知道夜心的大名,却还要……都是我痴心妄想,根本没看清楚自己,所以受到这些惩罚,清醒一下头脑,也是应该的!”
“郝小姐不要这样讲,就算您也有错,可错并非全都是您一个人的。但现在的情况是,所有不好的后果都由您一个人承受了。司夜他是一个成年的男子,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起责任,把所有骂声都推到您的身上……我再次向您道歉!”
这可是司昼啊!司夜之前的全民男神啊!这样理智谦逊的吗?居然还会对她一个小破人鞠躬!
凉溪惶惶,不敢相信,这人一定还是要搞她!大概是为了给弟弟出气,要慢慢地用钝刀子折磨人!
“他们都知道,”司昼指了指宣牧凡,“我……前段时间因为一些私事,不怎么见人,所以对这件事全然不知。我若是知道,必定不会让郝小姐您遭这段日子的罪。您放心,以后网络上的那些恶言恶语,一定会慢慢消失的。”
凉溪心中还有防备,只见司昼拿起那份合同,再诚恳也不过地递到她手边,道:“这部戏,我诚心诚意地邀请您来拍。一来,算是我们司家对您的补偿;二来,牧凡说,您是一个非常好的演员,被埋没掉实在太可惜。也是他一直找到我跟前,我才知道的这整件事;三来……”
司昼轻叹一声,眉宇之间拢了些愁恸。
“郝小姐可能也知道,我女朋友在世时,是这本书的忠诚粉丝。她那时就很期待这本书被人演绎出来,在大屏幕上播放,但她终归是没看到。现在我想,能不能请您完成她的愿望?牧凡说,整个圈子里他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你更适合演这部书中的女主角的人了。他眼光向来很好,也从未这么夸过人,我相信他,也相信郝小姐。所以这份合同,还是希望您签下来。”
凉溪偶然在网上看到过宣家长女的照片,比陶心雅略逊一筹,但仍然是极美,走得是高冷御姐风,照片能帅瞎了人眼。凉溪当时不由赞叹,今日听到司昼这句话,已故女神的形象,眨眼间就矮了不少。那种女子的品味,原来也就这样。
凉溪跑着神,还是未曾立刻答应。她悄悄瞅一眼宣牧凡,那家伙有点不好意思看她。
“郝小姐,您不是说演戏是自己的梦想?现在……”
凉溪在大众面前发表的“梦想洁白论”,最终是害了她自己。司昼一番振振有词,说她洁白的梦想不应该被所有情绪,所有外力因素给污染,凉溪一时竟无法反驳。
她又把合同细细看了一遍,然后确定自己走狗屎运了。
凉溪把合同签了,司夜这才心满意足。走出这栋跟司氏总部比起来就逊色许多的大楼,他脸上哪里还找得到半分面对凉溪时的谦和与愧疚?
上了车,秘书向他俯耳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只见司夜露出个冷笑,眼光幽暗不明,道:“那就做掉好了。”
楼上,凉溪抱着合同,房间里只有她跟宣牧凡两个。司夜走的时候,还特别贴心地带上了门,外头也没人进来。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还是凉溪先打破的沉默。
“宣先生,真的太谢谢你了!”
“不用不用,我只是跟司大哥说了实话,你戏演得确实很好,如果以后再不能接触这个行业,未免太可惜了。我很期待我们第二次合作。”
宣牧凡伸出手来,凉溪跟他握了手之后还在愣着:“这次的男主角是你吗?”
“是的。”
凉溪眨巴了一下眼睛,感觉汗毛又立起来了。
老弟你这是惜才爱才,还是……你不是只喜欢陶心雅的吗?别吓她啊!
合同的事敲定了,凉溪拿到了全部的剧本,便坐车回家,等待通知。直播中对这个好消息一字不敢露,每天除了花点时间背剧本之外,仍然是该学什么就学什么。
宣牧凡回想他上一部剧那痛苦的拍摄过程,以后又能和凉溪一起拍戏,心情不要太好。满脸笑容坐在车里,他接到三姐的电话。
“凡凡,我还是觉得不妥……”自打拍完第二部剧回来,她们弟弟学会了不再折腾自己,大大方方地把身份告诉一些人,这确实是进步,也让她们少悬了点心。而牧凡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改变,是因为他拍新剧的时候一点也不开心。跟着他的两个助理电话报告的内容,也确实是让人听不下去,似乎新的女主角、新的剧组,的确是比之前那个差了不少。
既便如此,宣牧笛还是不放心凉溪的为人。
“姐,我们合同都签好了!再说,就算姐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司大哥都亲自去跟她道歉了,你还不相信咱姐夫的眼光吗?”
将万能的杀手锏搬出来,有司大哥这张牌在手中,他连二姐都说通了,更何况是三姐呢!
宣牧笛果然就没话讲,默默叹了一回,叮嘱了几句便挂掉了电话。
这边司昼回到家,对在家里心虚了好久的司夜冷颜相待。
“你管不住自己,让我去代你赔礼道歉?”
司夜垂了头,不敢多说话。
“怎么了?怎么了?兄弟两个吵架了?”
看见母亲下楼,司昼马上站起身问候,司夜似乎马上就有了靠山,在那里悄悄地嘟囔了一句:“哥你干嘛总是放低自己的身段?那种人……”就算错待了又怎么样?就算被弄死了又怎么样?成了鬼也是没资格报复他们的!
司夜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司昼一瞪给吓了回去。
“没有,妈,不过是小夜工作上出了些纰漏而已。”
“嗨!我以为是什么事呢?看你气冲冲的……你弟弟还小,出点子什么错,你好好教教他也就算了。可别吵架啊!”
“妈,真没有吵架,您看我这不是正教呢吗?”对自己母亲,司昼笑得没一点脾气。
司夜也勉强露了一个笑容,见兄弟二人没事,司夫人出来转了一圈又回房去了。
“那种人是哪种人?小夜,我打小就教你不要小看任何人,做什么都积上三分德才是。否则报应来了,我……”这不就是个例子?
他的报应,大概就是老天爷毫不留情地将深爱的未婚妻带到了天堂。
司昼话没有说完,眼神就有些不对。最后连衣服也没换,回房去不知拿了件什么东西,下楼来便要走。
“哥,都这么晚了,你不在家里睡吗?”
“不了。有你在家里,守好爸妈就行,我还有点事。”
外头车子发动了,听佣人说他大哥已经走了,司夜才在沙发上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脚后跟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沙发扶手。
“少爷,陶小姐来了。”
司夜正不知翘着二郎腿想什么,忽听佣人报道。他连忙坐了个端正,汲了鞋出去迎。
“小雅,怎么这么晚了……”
“夜,司大哥回来了吗?”陶心雅有点着急地探着头往客厅里看。
司夜心里立即就生了酸意:“你这么晚的跑来,就为了问我大哥?”
陶心雅瞧着他臭臭的脸,不由失笑,轻轻捶了捶他,道:“自己亲哥哥的醋都吃啊?你个小心眼,我找司大哥有正事!”
“就是小心眼!”揽着陶心雅坐到沙发上,司夜问,“找他干什么?会有什么正事?”
“我听我大哥说,”陶心雅连忙就一脸愧疚不安的模样,“宣大姐姐特别喜欢的那本书要拍成影视剧了,男主角是小凡,女主角是那位郝小姐。听说郝小姐是小凡推荐的,司大哥也不知怎么就知道了你们以前的事,特地跑去道了歉,还取消了试镜,直接就让郝小姐成了女主角。”
“夜,你也知道,我平常不怎么关心这些新闻的。给我大哥说了那么一通,我就上网去搜了搜那位郝小姐,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我……我真是想不到……”
陶心雅说着说着,落下泪来:“我本来想要亲自去见她,还想要拉着你去的,但是,我看到她在发布会上说的话了。她说以后要是再见我们两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就从北湾海里跳下去。我和你一起去跟她道歉,倒是要把她逼死了!”
“我想见司大哥,主要就是想通过他的口,好歹帮我带一声抱歉。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被骂得那么惨,说起来都怪你,又伤害她,又欺负我!”
司夜见最后错误都归到了自己身上,却也舍不得对陶心雅说什么,只由她埋怨,一叠声地说都是自己的错。
深夜里,这对世界上最引人瞩目的小情侣甜甜蜜蜜,你埋怨我安慰,陶心雅当天晚上也没回家。两个人也不知道在司家别墅里干了什么,总之,肯定是对单身狗不友好的事情。
这头,决定一辈子要当单身狗的司昼,飞机专车转了几转,整整一昼夜都在交通工具上。到了第二天的夜里,他才来到目的地。
小小一处平凡的镇子里的道路,有点配不上司昼素日所坐的车,所以他换了一辆简单的小破面包。
车子停在一栋两层小楼前,二楼的所有窗户都已经拉上了窗帘。从面包车里走下去的几个魁梧男子,抬头间却正巧看见有人偷偷揭着窗帘的一角,向外头看。
大黄狗没命地叫起来,小楼里很快亮了灯,骂骂咧咧的妇人走出来,看见这些子来者不善的男人也不怵。
“有病啊?作死勒!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们找何小朵。”
那妇人慌了一秒钟,又骂道:“我管你们找什么何小花何小朵,我这里又没有……”
妇人还没有骂完,就被推开,几个人闯了进去,只留着一个停了停,威胁了一句:“大娘继续叫,知道的人多了,明天来的可就不只我们了。”
那妇人果然不敢再吱声,一脸急色的跟着进来。见这些人上楼就往他们看见有人掀窗帘的那个房间走,几个人动作太快,直接将一个女孩堵在了屋里。
房间里,是一个娇花软玉般的姑娘,大约十四五岁,正是好年纪,娇娇弱弱,楚楚动人。她穿着睡裙,披散着头发,闯进屋的那些男人还没说话,她已经先哭了。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走上前去,正要说话时,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