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石桥,有一条平滑如镜的黑石大道直通黑色绝域,大道可供一排五六骑驰骋,战骑踩踏在大道之上,犹如镜面破裂,传出咔嚓咔嚓的破碎声响。
青娥见狍冰带领狼骑前方开路,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带着有些惊慌的虎骑跟了上去。
大黧王将一个瓷瓶塞进了袖子里,跨过石桥,转头对着犹自停在河边驻足观望的玄嚣还有韩流提醒道:“这里四处透露着古怪,且莫任性行事!”
玄嚣闻言,朝着大黧王躬身一礼,这才拉着韩流过了石桥。
不同于西圣山的虎骑,朝云国的飞骑,司彘之国的那些豪猪战骑跳上黑石大道,被突如其来的咔嚓声吓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狍冰回头见后方大乱,眼角闪过一丝冷笑,又见青娥仙子带着虎骑缓缓而来,那跟在虎骑后方的飞骑更是临危不乱,皱了皱眉头,对着一脸疑问的青娥仙子,还有赶上来的大黧王言道:“黑水侵蚀了土地,还有土地上的大多生命体,唯独这条路,凭空出现,在都广之野上架起了一条通途。”
“我观这破碎石片如龙鳞,莫非是一条黑龙的脊背?”青娥仙子好奇道。
“倒是有此一说。”狍冰言道。
玄嚣趁着人慌猪乱,蹲下身来,看着脚下龟裂开来,犹如龙鳞的碎片,一片的好奇。
他伸手抚摸那龟裂的鳞片,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一滴鲜血滴到那龟裂的鳞片之上,那鲜血顺着裂缝犹如一张蛛网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这个时候,玄嚣感觉耳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呼吸,紧接着,犹如远古鼓点响起,一锤一锤的敲击在玄嚣的心脏之上,玄嚣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目之所及,那些黑色的土地随着那沉闷的呼吸,缓缓的跳动了起来,仔细望去,有黑色的液体,顺着蛛网脉络,流向那条黑色的河。
黑河一时间波涛汹涌。
玄嚣顺着那脉络一路往前,只感觉那呼吸声越来越强烈,直到一片火海出现,玄嚣强忍着炽热的火光,望向那火海之中的一片血红。
此时一阵冰寒直插心脏,玄嚣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他内视着心口那柄有些狂躁的寒冰剑,强忍着疼痛吞下了嘴里的一口鲜血,安抚好心口的那柄寒齿剑,眺望四周,疑惑更甚。
韩流见那冰片晶莹剔透,用力压之即碎,撤出力道之后重新复原,大为好奇,赶忙喊来了狪狪,商量着就此割裂出来一大片,一大片,然后回去贴在司彘之国的王宫大殿之上。
玄嚣见韩流正指挥着狪狪骑着一只豪猪,绳子的另一头绑着一片漆黑的鳞片,试图将那鳞片掰下来,吓得赶忙劝阻住了两人。
黑石之路一路往前,越来越宽阔,等到远处出现一座大城的时候,那黑石之路已是铺满了整个冰原。
那是一座黑色的巨城,一如这片黑色的绝域。
整个黑色的巨城,犹如滴落在白色冰原上的一滴黑色的血液,中间突起,两侧向着两方无限蔓延,直到彻底与整个大地融为一体。
巨城城门高约千仞,其上绘制着两条黑色的巨龙。
城门两侧,又有几十个依次降低的小门,小门之外,有一条黑色的大河流经。
“曾听闻此处四季如春,绿草如茵,水浪阵阵,飞禽走兽无数,其土地丰美堪比东南荒的云梦大泽,乃是后土大神常年的下榻之所。后来更是成为不死民一族的粮仓所在,没想到现如今衰败成这般模样。”青娥仙子眺望着那座冰冷的大城,不由得一声叹息。
“我王也曾在此尝试种植草木,放养牛羊,引入活泉,怎奈次次以失败告终,狍号部落数万部落子弟,偏居在此处绝地,这些年来的处境,不可谓不艰难。”狍冰言道。
青娥闻言,一声冷笑。
城楼之上,狍号王送走了六天大魔,正一个人望着那远处向着都广城而来的一支兵马怔怔出神。
“父王,您找我!”一个身披狼皮,头戴狼帽,颧骨高耸,倒三角眼睛的青年走上来道。
狍号王看到这个孩子,笑着说道:“我已经得到了六天大魔的承诺,此次进入捕兽之丘,无论成败,幽都那边都会保你还有整个狍号部落安全。”
狍落闻言,皱了皱眉头,劝说道:“父王,要不然我去?”
狍号王闻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此次进入捕兽之丘,怕是一条求死之路,父王能够感受的到,无论西王母国还有不死民一族,想必都不会让天犬王走出捕兽之丘,至于他们要干什么,父王猜不出来,不过既然六天大魔那里许下诺言,我狍号部落毕竟在洪荒还有一席之地!”
“可是西王母国那边?”狍落担心道。
“西王母想要我们牵制轩辕部落联盟,总要付出点代价,这次青娥仙子前来,我会和她好好的谈一谈这笔买卖。”狍号王言道。
狍落闻言,这才心中稍安。
队伍来到城下,狍号命人放下吊桥,带领王子狍落,还有狍号部落的数位长老出城迎接。
“青娥仙子,大黧王,多年不见,仍是往日风采,另狍号羡慕不来啊!”狍号一面将众人迎如城中,一面笑言道。
“狍号王倒是苍老了许多。”青娥仙子言道。
“北地苦寒,部落里又有那么多娃娃要吃,要穿,每日里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繁琐事情,哪能不苍老。”狍号王诉苦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大黧王撇了撇嘴道。
狍号王见大黧王如是说,笑着摇了摇头道:“被推道那个风口浪尖上,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好在此次狍号王迷途知返,这件事情若是办好了,王母不介意在南方给狍号部落一个立足之地。”青娥仙子言道。
“当真?”狍号王闻言一惊道。
“狍号王还不知道吧,犬戎部落已经加入西圣山,此时已经立国。”大黧王言道。
狍号王将信将疑道:“国王为谁?”
“巴狗!”大黧王言道。
狍号王闻言,一时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