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泽兰准备用力咬下去结束自己性命的时候,门外传来的声音让这个霸道的男人和泽兰同时停下了动作。
只听外面匆忙赶来的人隔着门大声的喊道:“大哥,秦家来人了,说是要把这女人带回去。”
男人闷哼一声,从泽兰的身上起来,极其不悦的问道:“你确定来的是秦家的人?”
已经说好了拿钱赎人只是做个幌子,怎么这会又当真安排了人来。为防止这其中有什么变故,还是问仔细的好。
“来人自称是秦家的少爷,并且还说他手里有大哥最想要的东西。”
男人看了床上的阴泽兰一眼,无奈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开门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吩咐道:“把屋子里的人给我看好了,我没回来之前谁都不许动。”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泽兰苍白着脸独自从床上爬起来,拢了拢凌乱的长发,掉下了心酸的泪水。刚才若是在迟一步,她只怕是现在已经咬舌自尽了。
好在,秦桑枝还是顾念着夫妻情分的,最终还是亲自来救她了。泽兰忍着腿上和脚腕儿出的疼痛,勉强从床上下来,双手扶着墙,在椅子上坐下。她在等,等秦桑枝过来带她回家。
这是阴泽兰所经历过的最漫长的等待,不过是半个时辰,她却觉得比一年的时间还要漫长。他们到底谈的怎么样了?究竟会提什么样的条件,会不会为难桑枝?所有的这些问题都在泽兰的大脑里反复的出现,让她一刻都不得安宁。
她甚至在想,万一他们连桑枝也一起抓起来该怎么办?到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是不是依旧不肯原谅他?
“出来吧,有人想见你。”
就在泽兰陷入无尽的焦虑时,门突然没推开了,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等在门口,准备带泽兰去见那个想见她的人。
一定是桑枝,是桑枝想要见她。泽兰忍着身上的疼痛,跟着身前的男人,朝前厅走去。
刚绕过门口的假山,泽兰就看见一个身穿灰色西装带着礼帽的人背对着自己站在前厅的中间,这熟悉的身影让刚刚从鬼门关逃脱的泽兰悲喜交加,连忙走上前轻声唤他的名字:“桑枝!”
那人回头的一瞬间,泽兰竟有一瞬间的恍惚,在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之后才忍不住惊呼:“怎么是你?”
来救她的人并不是秦桑枝,而是二少爷秦桑耳。此刻,阴泽兰心里的惊讶已经难以用语言表达。只觉有千言万语,却都化作了满腹的委屈,除了用一双满是委屈与辛酸的眼神看着桑耳,竟再一个字都说不出。
桑耳转身看到泽兰落魄的样子,仿佛是有一个拳头重重的捶打在自己的心上,痛来的太过突然和剧烈,让他几乎当场窒息。
“对不起,我来晚了。”桑耳满眼伤痛的站在泽兰的面前,看着她满身的伤痕,根本就不敢去想她究竟是忍受了怎样的一种疼痛。
泽兰依旧说不出话来,看着桑耳凄楚的摇了摇头,心里已是无限的感伤,他能来就已经很好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来了,她都不觉得晚。
桑耳扶着泽兰的胳膊,让她现在厅里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才转头看着端坐正位的男人:“人被你们伤成这样,我必须马上带走!”
“那你答应我的事?”
“你放心,我秦桑耳说到做到,我今日带了她回去,明日我那位朋友就会过来。”
“好,我也是佩服你的勇气,你若真的能把我妹妹的病治好,那我青龙堂就交了你这个朋友。”
青龙堂?泽兰听到这个名字方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是被青龙堂的人抓了,难关他们才在泽兰提到阴家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有恃无恐。就连大街上拉黄包车的也都听说过,这青龙堂在租借之内,长期周旋于各种复杂的势力中间。连新政府都不敢轻易把它怎么样。
桑耳却为了救她而独自闯入青龙堂,这让泽兰的心里十分的愧疚。
泽兰和桑耳在两个黑色西装男人的带领下,一路顺畅的走出了青龙堂的大门。桑耳早安排了一辆车子等在门口,二人上了车之后,一刻都不耽搁,司机猛踩油门,飞快的离去。
除了青龙堂的大门,泽兰的灵魂才算是真的归位了一般,绅、体上的疼痛也全都找了回来,此刻坐在后座上,泽兰浑身颤抖,嘴唇发白。仿佛是大病了一场的样子。
“我先把你送回阴家吧,你暂且在那里休养个一段时间,以后的事就等你绅、体好了在说。”桑耳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泽兰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不,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回秦家,你带我回去吧!”泽兰说话的声音很虚弱,但看着桑耳的眼睛却是毋庸置疑的坚决。
她是秦家的大少奶奶,即便秦家的某些人或许并不这么认为,但是她自己却必须勉强自己去承认这个身份。如今被安全的救回来了,必须第一时间回秦家。她要让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知道,她阴泽兰不是轻易就会被打倒的。
泽兰已经下定决定,她想要知道的事情还是会继续的追查下去,不管别人怎么阻拦,她都不会放弃。最重要的,她要让那些时刻准备在她身后出手的人知道,经过此事的阴泽兰已经完全变了。
不会在一味的忍让,更不会坐以待毙。所有那些敢对她动手的人,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她都要让他们一一的还回来。
“回去也好,不过你最好还是有个心理准备,为了你的事情,家里已经闹翻天了,尤其是大哥和大妈两人,你现在回去只怕是要委屈些。大妈会把所有的麻烦都怪罪到你身上的。不过,这些事事情也是躲不过去的,早晚都要面对。”桑耳看着泽兰现在的状况还是有些担心,怕如此虚弱的她承受不住那些人早有预谋的虎视眈眈。
“那你呢?你擅自来救我难道就不怕被他们在背后指指点点吗?”
泽兰虽然不曾问,却也知道桑耳这次亲自犯险把她带出来一定是瞒着秦家人的。他们要是知道了,又岂会容他如此鲁莽。身为泽兰的丈夫,秦桑枝尚且为她做不到如此,桑耳却做到了。
只怕从今往后,在秦家的人眼中,他们两人的关系就更加解释不清了。泽兰自己早已经是心灰意冷的,有娘家做后盾,婆家人就算在不喜欢她暂时也不会或者说也不敢对她下手。可是桑耳就不一样了,他更失去了和陆女菀的亲事,又被大太太和桑枝当做眼中钉,现在又和泽兰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
“我怎样都是无所谓的,我只是担心你。”或许是被当下的氛围所感,桑耳难得放下一贯的隐藏,温柔的说起真心话,可那话对泽兰来说,最终是有些伤人的。
桑耳转过脸看着车窗外的行人,温柔又淡漠的说道:“我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开的,这里早已经没有了可以让我留恋的,等查清楚母亲的死因,做完我该做的事之后,我就会离开,那个时候,天涯海角,秦家和我就在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你不一样,对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名节更重要的,所以,你必须要想要如何面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