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愿意!”
大太太听后果然放下心来,可站在一边的桑枝却恼了,不管不顾的抓住泽兰的胳膊把她强行从上方拉了出来,又一路拉着她回了自己的院子,把丫头婆子都赶了出去。
“阴泽兰,你刚才在母亲面前说的话可都是真心?你当真愿意?”
泽兰的胳膊被桑枝的手指死死的掐住,她却忍着疼痛没有挣扎,只是看着桑枝那灼灼逼人的眼睛,态度坚决的回答道:“我刚才说的话句句真心,我当真愿意!”
秦桑枝这些日子以来压在心里的那股怨气终于又被逼到了不得不打的地步。泽兰连日来的冷淡,他都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的,之所以不去计较,是因为自知有那件事有些对不起她,是希望在他的歉疚和主动求好下,泽兰会回心转意。
结果,她却当真母亲的面说出同意他娶姨太太的事情来,可见她是铁了心不肯原谅了。桑枝因为自己即便是有错在先,不应该在醉酒之后对她做出粗、暴的事情来,可在如何说他们都是夫妻,那种事情也算是名正言顺的。
“你一定要抓住那件事不放吗?我都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是我的不对不应该酒后胡来,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桑枝在乎的是他自己的感受,根本就没有察觉自己握住泽兰的手是多么的用力,她那纤细的胳膊在他的手中吃尽了苦头。
“桑枝,我当初究竟是为什么嫁给你?”泽兰说出了自己心中长久以来的对这她和桑枝这场婚姻的疑问。
桑枝吃惊的看着泽兰,抓住她胳膊的手颓然失去了力道。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因为我们青梅竹马,因为我喜欢你,因此你注定会成为我秦桑枝的大少奶奶。”
阴泽兰哑然失笑,一辈子的幸福,就因为他的一句青梅竹马,一句喜欢,就葬送在秦家大宅这个腐朽之地了。这恐怕将成为她这辈子最大的悲哀了吧!
“桑枝,我们之间的感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根本不愿意怀上你的孩子,你若是不想闹的太僵,还想我以大少奶奶的身份继续在秦家生活下去的话,那就遵从母亲的意思在找个女人吧,否则的话,就请给我一纸休书。”
泽兰知道秦桑枝是不会轻易放她走的,不管是出于利益还是个人,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就是逼着他去选哪条她想让他走的路。
“泽兰,你仔细想一想我们也有过很好的时候不是吗?别恼了,好不好?”桑枝又改变了先前强硬的态度,抓住泽兰的手苦苦哀求。
泽兰看着头顶那棵梧桐树,深绿的叶子在边缘处已经生出了黄色的斑驳,那是夏天过去秋季到来的象征。
而她和桑枝的感情,也和这棵梧桐树一样,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就经历了从温暖的夏天到悲凉的秋天的过程。
这是开始的时候没有想过的,发现了之后也来不及反抗的。
“桑枝,承认吧,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牵扯了太多的家世和权利的纷争,我们都不可能也不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就让我们放下这段感情,也放彼此一条生路吧。”此刻的泽兰已经心灰意冷,对桑枝,对这段感情以及陷入感情漩涡中的自己都不抱任何的希望。
“休想,阴泽兰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秦桑枝甩开她的手又恢复了恶魔的本性:“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而桑耳在过不久就要娶陆女菀了,别白费心机了,你永远都只能是他的大嫂。”
秦桑枝终于肯在尹泽兰的面前说实话了,泽兰也弄不清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被骗,还是情愿。
争吵过后,桑枝转身出了门,剩下满腹心事的泽兰。要是带着这副表情回家,难免又要让父母担心,只能放弃。经过了白天的一番折腾,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又彻底的安静下来,冷漠和空虚的让人心慌。
泽兰心口闷的很,想要到外面透透气,有不愿意有人跟着,便在木香去煎药的时候一个人出了院门。本打算随便走走就回去的,然而月光下竟突然想起一首诗来:“留得残荷听雨声”。
晴朗的夜晚是没有雨的,不过这倒是勾起了她对池塘里那片残荷的念想,不知道在这清冷的月光下又是怎么一番破败的美景。如此想着便迈开脚步朝后花园走去。
夏天的末尾,花园里依旧是草木森森,除了偶尔出现的几声昆虫的叫声,就只剩下月光倒影在湖面的斑驳景象。泽兰屈膝坐在池塘边的石台上,看着湖中的破败景象,心里顿时生出一丝凉意,在没有了想要来观赏景致的的好心情。
一阵风吹过,带着初秋的微凉,触动了地面斑驳的景象。
泽兰裹紧了披肩,却依旧手心发凉。起身正准备回去,却忽然听闻不远处的树丛里传来意思一样的响动,借着月光抬眼去看时,只见树枝的晃动却并不见其他。如此夜晚,她又是孤身一人,泽兰心里不禁产生了恐慌。
这一恐慌不要紧,急着离开的泽兰不小心踩到了池边的一块鹅卵石,脚下一滑,身子正好朝着湖面倾斜过去,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如同木偶一般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喊叫都忘记了。
就在她的脸马上要接触湖面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连同她的绅、体都一起被一股力量向后拉去。本来已经悬空的双脚又从新回到地面,泽兰在惯性的拉扯下转身,伴随着一声惊呼尚未出口,眼前的人已经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吵,是我!”桑耳俯首在泽兰的耳边低声说道。
如此熟悉的声音和气息,让还没从这一连串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的泽兰顿时平静下来,借着月光去看眼前的脸,果然是桑耳没错。
“不要出声,跟我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