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桑枝如此说,泽兰竟有些无言以对。对自己的这个婆婆,泽兰已经是忍了又忍,却依旧不能讨她的欢心。
“岳父绅、体硬朗的很,一时也提不到分家产的事,不如就晚一点在说这件事,或许等过一段时间你有了孩子,母亲也就不会反应那么强烈了。”这已经是桑枝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果然又提到了孩子,泽兰的心里顿时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就连胸口也闷的厉害。她嫁过来还没到一个月,就不断的有人在她的耳边说孩子,说女人的责任,说传宗接代。可她也是人啊,不是生孩子的机器。
难不成真的要让她用一个孩子去保住自己的婚姻或者是在婆家的生活吗?至少现在,急于想起过去的阴泽兰,还做不到。
泽兰拧眉不语,桑枝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才刚缓和的气氛又尴尬起来。以至于在外面奔走了一整天的秦桑枝有些恼:“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劝吗?总是那副固执的样子,我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在这个家里受委屈。今天母亲的态度你也看到了。”
“我也知道你心里不畅快,可也不能为了讨母亲的欢心就要我违背自己的初衷。如果给秦家添一个孙子就能让婆婆心里高兴的话,那我也说了,你大可以去找一个女人,随便谁都好我没有意见。”
桑枝愤然起身,同时一脚踢开了身前的矮脚小圆凳:“这话是你自己说的,阴泽兰你可不要后悔!”
被桑枝一脚踹飞的矮脚小圆凳撞在了门上,发出一阵响动。引得在外面忙碌的丫头闻声而来,刚好看见桑枝站在泽兰的面前气势汹汹说话的样子。
在这些下人的心里,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一直都是让人羡慕的一对璧人,尤其是大少爷对少奶奶更是宠爱到了骨子里,别说是争吵了,更是脸都没有红过一次的。如今这样,可是把丫头吓的当众就傻了眼。
泽兰今日刚在上房受了责罚,本就一肚子的委屈,不过是隐忍着。被桑枝这一质问,满腹心酸潮水一般的涌了上来,再也压不住。当即哭的个梨花带雨,情绪波动太大一个不小心刚吃下的东西又吐了出来,吓得木香连忙端着痰盂跪在身前。
“少奶奶您就算是和少爷拌嘴也不该这样为难自己的绅、体啊,这两日才刚好了一点。”木香终究是个丫头,不敢乱说话只能一边俯视着泽兰用清水漱口一边劝慰着。
桑枝看到泽兰掉泪,已经后悔的不行,懊恼自己怎么会没有控制住脾气。在看到泽兰因为体弱,好不容易吃进去的东西又全都吐了出来,桑枝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兰儿别哭了,我也是一时气急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懂我的心,才说了那些让你伤心难过的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桑枝说的如此恳切,泽兰却还只是哭,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好夫人,念在为夫我也是初犯,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桑枝竟然两手交叉而握,在泽兰的面前弯腰作揖来恳求他的原谅。
他这模样做了坏事的孩子一般,泽兰心里难过不想理他的,可最后还是被逗得破涕为笑了。将自己擦眼泪的手帕扔到桑枝的脸上:“当着丫头的面,说什么呢。”
前一秒还闹得乌眼鸡一样的两个人,现下又娇羞的打情骂俏起来。木香等一众丫头们也就放了心,都自顾自的抿着嘴偷笑。
别说是秦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就是寻常的平头百姓,新婚夫妻之间偶尔闹个别扭,拌两句嘴也是常有的,床头打架床尾和。可不知是哪个没有眼色的丫头婆子,擅自做主把桑枝和泽兰吵架的事告诉给了上房。
刚刚睡下的大太太当即起身,带着丫头婆子直奔泽兰的院中。
泽兰感受到桑枝浓浓的悔意,同时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未免有些太过仓促,没有顾念到桑枝的处境,气也就消了。泽兰屈膝坐在软塌之上,面色依旧潮红,桑枝负手立在对面,隔着大约两步的距离,呆呆的望着对方。
忽听得门外丫头洪亮的嗓音想起:“大太太来了!”
先慌的是木香,她正跪在泽兰的脚边给她擦手,结果一慌神,刚拧好的毛巾“噗通”一声掉在水盆里,溅起了水花。
“母亲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了!”桑枝说完率先走到门口去迎接,对于自己母亲的到来,他也颇感意外。
泽兰和木香这主仆二人对望了一眼,都沉默着没有言语,似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木香把毛巾和水盆交给另外的丫头拿下去,亲自服侍泽兰从软塌上起来。
“这么晚了,母亲怎么还亲自过来了。”桑枝一路扶着大太太的手臂,径直走到偏厅来。
大太太不苟言笑,冷着一张脸环顾一周,最终把目光落在眼圈泛红的泽兰身上:“你可真又本事啊,我白天不过教训了你两句,你晚上就跟我儿子闹得天翻地覆。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只管和我当面说,这是闹给谁看。”
“母亲,事情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不要听丫头们乱说话委屈了泽兰,我们不过就是拌了两句嘴。”桑枝本就已经觉得刚才拌嘴是他的错在先,如今母亲在一介入少不得又要让泽兰受委屈。
便一味的想要帮泽兰在自己的母亲面前开脱,同时也希望可以把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你给我闭嘴,我是在问她!”大太太连自己儿子的面子都不给,直接呵斥桑枝闭嘴。桑枝在孝顺之余又一向十分畏惧母亲的威严,看着泽兰的眼睛犹豫了一番,显然心里是有过挣扎的,不过最后还是唯母命侍从。
“不知道是哪个不分轻重的跑到母亲面前胡说,母亲责罚媳妇是应该的,媳妇怎们敢怀恨在心呢。不过是因为我明天回娘家的事和大少爷拌了两句嘴而已。这么晚了还惊动母亲过来,泽兰心里当真是过意不去。”
大太太长眉一挑:“你要回娘家?”
“是”泽兰回答:“泽兰不敢忘记母亲的教诲,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面都要多帮衬着大少爷,眼下家里的生意出现了困难,泽兰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嗯,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算你明白事理。”大太太一听说泽兰回娘家是为了自己家的生意,严厉的语气当即缓和了几分,可眼睛一转又问道:“既是这样,你们拌嘴又是为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