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中以及货车上的药材都被贴上了警察局的封条,秦桑枝眼睁睁看着却没有办法阻止。直到自己也被压上车的时候方才意识到,这次恐怕是真的栽了大跟头,一旦逃不过去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秦桑枝似乎有些明白阴泽兰将他叫到青龙堂去见面,又说了那样一番话的真正用意了。看来,背后的事情阴泽兰已然全部知晓。
阴泽兰知道,那就必然和周青龙或者是秦桑耳有脱不开的关系,而不管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都必然会将他彻底击垮。秦桑枝低着头坐在警察局的车上,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他会被如何处置?”阴泽兰问周青龙。
她一直不曾忘记,自己第一次去警察局监狱的情形。那里面阴冷潮湿,终年不见阳光,人只要走进去就仿佛是到了阴曹地府一般,处处透露着死亡的气息。
还有那些被长期关押的囚犯,虽不是个个面如恶煞,却也经常是受了折磨缺胳膊少腿的。秦桑枝空有一副少爷的皮囊,从小到大也没有吃过苦,何况这次不同以往,这新来的局长并不是为了钱财。
若真的将人和那些囚犯关押在一处,只怕是要有的苦头吃了。
“李局长到任之后接收的第一个案子,想来是不可能轻易罢手的,必然是想要借此给自己博取个好名声,也好让其他人知道他的能力。”
周青龙既然能把秦桑枝贩卖假药材的消息告诉给李局长,自然也有能力在他的面前开口保秦桑枝的免吃些苦头,他不过是在等着,看阴泽兰是否开口罢了。
“我有些累了,还是回去吧。”阴泽兰说着,脸上果然有了倦容。
既然她未开口,周青龙也当做并不曾猜到什么,命令司机开车反回青龙堂。馄饨摊在回去的必经之路上,阴泽兰没有办法强迫自己不去看,既希望又害怕。
“要是觉得饿了,我让司机停下来。”
阴泽兰并没有看到秦桑耳或者王灵萱的样子,想来他们已然离去,便有些讪讪的。
周青龙看她的样子,猜她是有心事,也没有多言。二人回到了青龙堂,阴泽兰径自去熟悉更衣,仍旧是一句话也没有。
直到一切收拾妥当,方才发现并不见周青龙的身影。如此深夜他会到哪里去呢?而且就算是有事情处理也必然会提前告知于她,今日却什么都不曾说。
阴泽兰正觉奇怪,却听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后是周青龙推门而入。
“这是什么?”阴泽兰盯着周青龙手上的食盒问道。
“刚才路过街边的馄饨铺,我看你一直朝窗外看,所以刚才特意去寻,好在他们还没有收摊,今日的最后一碗馄饨,还是被我给买到了。”
周青龙说着将食盒打开,端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馄饨放在阴泽兰的面前:“虽然我一路都将车开的很快,可毕竟还是有些距离的,不知道是否会影响了问道。”
阴泽兰看着自碗中升起的热气在空气中凝结,仿佛视线都因此而便的模糊。她不过是一个麻烦缠身的女人,凭什么让周青龙为她做这些?
手里握着周青龙递过来的勺子,却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
“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
“我说过会答应你所有的请求,满足你的一切愿望,但除了把我从你身边赶走或者是不让我对你好。”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周青龙凝望着阴泽兰的双眼:“不管你愿意与否,旁人眼中你都是我周青龙的女人,而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好,天经地义。”
他的话总有很多的理由,不管怎么想都似乎合情合理让阴泽兰没有机会反驳。周青龙如果不说,连她自己都差点忘记了现在的身份。
并无夫妻之实的,她却成为了旁人口中,周青龙的女人。
所以,也是因为几乎同样的原因,秦桑耳才会带着王灵萱去吃宵夜的吧。出于男人对女人的爱。
一个晚上的时候,和人生在世的数十年相比,着实微不足道。可是时间却总有一种物换星移的力量,看似很短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却让人猝不及防。
秦桑枝被带到警察署之后,连夜审问,已然将所作所为都交代了清楚,就等着定罪了。然而天亮之时,却接到了上级发来的电报,要求将秦桑枝无罪释放并且将没收的药材全数归还。
事出突然,秦桑耳不得以和白石一起到了青龙堂,商议解决的办法。
“李局长我是调查过的,虽不是百分百的清廉,但最痛恨官商勾结,将秦桑枝无罪释放应该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秦桑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周青龙也表示赞同:“我也觉得这事和李局长没有关系,既然是上面下来的命令,那必然是有些权势的。”
“这就奇怪了,秦老爷即便在官场中有些相熟的人,可随着他的离去以及秦桑枝并非亲生子身份的曝光,想来也不会在有人愿意去帮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白石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你最近可曾见过陆氏那一对姐妹吗?”周青龙突然问秦桑耳和白石。
“并不曾见过。”秦桑耳回答。
似乎因为王灵萱的出现,陆女菀便悄无声息的从秦桑耳的身边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过。
而包括秦桑耳在内的所有人,也几乎忘记了曾有过这样一个女人的存在,更别提陆英了。
“你怎么会怀疑她们两个?”秦桑耳疑惑。
“我只是前几日偶然间听说这对姐妹似乎又找到了新的靠山,现在想来似乎也只有她们才有出手帮秦桑枝的理由。”
秦桑耳知道如果真被周青龙说中,那事情必然不好办。不过他的决心已定,态度坚决的说道:“不管是谁从中阻挠,这次绝对不能让秦桑枝在有机会逃脱。”
“你也别激动,这事急不得。”
白石本事好意劝解,奈何秦桑耳情绪激动:“不行,在等下去我怕没有足够的时间了。”
话出口方觉大意,秦桑耳连忙稳定了情绪,不在言语。
所有的人都已经阴泽兰并不知道秦桑耳已经决定要离开的消息,因此说话小心翼翼,殊不知,阴泽兰早已经从王灵萱的口中得知了一切。
她只是把痛苦都藏在了心底,还努力的配合着,演一场被蒙在鼓里的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