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风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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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在泽兰身后捂着嘴偷笑,这才像自己家的小姐呢,伶牙俐齿起来让人又爱又恨的。

泽兰的表情已经有些懒懒的,陆英知道在说下去也是无趣,便回身把表妹女菀招呼到自己的身边来,然后看着泽兰开口道:“其实嫂子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求妹妹的。”

竟如此客气,用到一个求子,泽兰心想这陆英果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脸皮也是厚的可以,才刚说完她婆家的坏话,反顾来就有事情要求她帮忙,而且一开口就是个不情之请。

“都是一家人,嫂子有什么话尽管说,但凡是妹妹能做到的,一定好不推辞。”

“其实对妹妹来说倒也算不上难事,我这表妹女菀,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想着妹妹府上也时常人来人往的,妹夫在外面交际应该也认识不少的少爷公子,想让妹妹和妹夫说说,也帮我们女菀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

所以,陆英这次带了女菀过来并非是来吊唁也不是来探病,而是求她给做媒?

泽兰有些疑惑,她自问并没有替别人牵红线的本事。再者说起人脉方面,自己娘家哥哥泽漆才是这方面的能人,经常参加各种舞会宴请的,认识的人自然要比他们多。如今却眼巴巴的来求她,泽兰猜想这里面必然是有一个什么缘故。

一时间,她倒也想不出来。于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小姐,您觉得刚才大少奶奶说的话是真的吗?”陆英带着女菀离开之后,木香忍不住问泽兰。

她是个心直的丫头,一向是有什么就问什么的。泽兰知道她的这个脾性,自然不会计较。只是她也并不想回答:“你到外面去看看,大少爷不忙的时候让他回来一下,就说我有话和他说。”

木香答应着,跑了出去。

桑枝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日头偏西,把庭院中那棵梧桐树的影子拉的很长,刚好越过门槛。二太太的沉香苑里,哀乐声,祝祷声一直不断,在这黄昏之际,越发透出一丝悲凉来。

泽兰小睡刚想,见桑枝回来,刚想从软榻上起来,反被桑枝抢了先,几步走到近前,坐在软榻的一侧,从身后将她抱住。

木香端着茶跟在桑枝的身后,刚到门口却看到小姐和姑爷恩爱的一幕,当即抿嘴偷笑着,端着茶跑开了。

“忙了一整日,可是累了?”泽兰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说话的声音还有些慵懒。

“当真是有些倦了。”桑枝说完,猝不及防的双唇吻上泽兰白皙的脖颈,害的泽兰一惊。

当即抬头四下张望,好在丫头婆子们都在外面忙碌,这才放了心,转过身看着桑枝:“你那天不是说有一件事情要和我说的吗?”

陆英来过之后,泽兰想起桑枝那天欲说还休的表情,心里隐约有了猜测。因此在桑枝的面前旧事重提。

桑枝看着泽兰,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笑着说道:“我不过是想说,如今天气好,等你绅、体好了带你到郊外去走走,不巧又赶上家里的事情不断,看来只能在等些日子了。不过这样也好,可以把桑耳叫上,人多了也热闹些。”

“真的只是想说这个?”

“我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会骗你一个小女子不成。”桑枝为了忙家里和公司的事情,这两日脸上一直都是阴沉的,好不容易这会儿在泽兰的面前,他才勉强露些笑容来:“我现在就盼着你把绅、体养好了,早点给我们秦家生个小少爷,我和母亲也就能安心了。”

说道孩子,泽兰的表情有些促狭,她心里清楚这是她身为秦家的长媳,必须要面对的事情。可是,每次听桑枝和大太太说起,她都会有一种错觉,好像秦家把她去进门,有一半的原因是看中她的家世,还有一半的原因,就是想要有一个人来帮助他们母子巩固在秦家的长房地位。

唯独,缺少了桑枝和她之间真正的感情。

阴泽兰主动询问,秦桑枝依旧有所保留,没有把秦家现在所面临的困境说出口。他的心里多少还有些大男子主义的,轻易不肯向人低头的,更别说是要向泽兰的娘家伸手。不过,即便是他在要强,现下的状况,也只怕是要挨不过去了。

秦家二太太的丧礼,场面虽算不上大,但也是连着三天。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秦家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挂了些倦容和说不出口的疲惫。尤其是大太太,连日的操劳,人前是赚足了当家太太的脸面,丧礼一结束,就因为劳累过度病倒在床上了。

泽兰的风寒已经有所好转,这日早起觉得神经还不错,正打算到上房去给大太太请安,走到一半才想起来把手帕落在屋子里了,便打发了木香回去拿,自己站在小路边的树荫下等她。

早上的阳光最好,温暖却不晒人,泽兰把一直手伸到阳光下,透过阳光的照射,可以清楚的看到手指上血液的流动。她正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呆,空气中似乎飘来了一阵檀香的味道。

檀香,是礼佛之人才会用的。

泽兰于是想起了二姨太。她站的位置距离二姨太生前住的沉香苑并不算近,可她却鬼使神差的嗅着那香的味道走了过去。刚好碰见银杏从里面出来,见到彼此两个人皆是有些吃惊。

“少奶奶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银杏垂着手立在一旁,丧礼都已经过去了,双眼依旧红肿。

“刚刚闻到了一股檀香的味道,是你在焚香?”泽兰站在门口,眼睛却看着里面。

“不是我,是二少爷。他在整理太太的遗物。”

秦家并不缺少一两间屋子,二太太去世之后,沉香苑自然也就变成了空房子,不会在有人去住,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个杂草丛生的废弃之所。而银杏,听桑枝说已经由太太做主,让他去伺候新过门的四姨太水仙。

“大少奶奶,四姨太那边还等着我过去呢,您要是还记挂着我们家太太生前对您的好,就进入帮我劝劝二少爷吧。”银杏说完,抽泣的离开了。

泽兰闻着那檀香的问道,很是凝神静气,银杏走后她又在门口多停留了一会儿,才抬脚走了进去。

翠竹掩映,还是旧日的模样。

秦家二少爷桑耳,正凝神立在窗前。他习惯了西方人的生活方式,西装裤,白衬衫,而不是长袍。泽兰立在门口,看着眼前的背影不知该如何开口。

是和桑枝一样称呼他为二弟,还是和以前一样直呼他的名字,桑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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