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泽兰睡的有些迷茫,梦里反反复复都是秦桑耳的脸,清晨的昏暗中睁开眼睛看到床边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时,毫无违和感的把周青龙当成是在自己梦中出现的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缓缓的伸出手,轻柔的触碰他沉睡中的脸颊,生怕这只是眼前的一个幻影,她一个不小心就将那幻影戳破了。
浓密的睫毛,高*耸的鼻梁,还有柔和的唇角,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安静祥和。如果生命可以有所抵消,那阴泽兰甚至愿意用自己这一生的荣华富贵来换取这一个相守的长久。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之间才是平等,没有身份和经历的差别,放下所有的仇恨和迷惘,她单纯如刚陷入爱情旋涡中的少女,他便是自己的梦中少年。
阴泽兰沉迷于那张安静之中容颜,看的竟有些呆住了。
多年养成的习惯,周青龙的睡眠一向清浅,脸部的微凉和柔软的触碰让他清醒,可贪心却让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能被她这样安静的看着,在短暂都是美好的。
可是这难得的一室静谧,最终还是不能长久。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将所有美好的幻想瞬间打破。
敲门声让周青龙骤然间睁开眼,顾不上阴泽兰意识清醒之后的微楞,起身朝门口走去。他贴身的护卫正等在那里,有着急的事情要和他回报。
阴泽兰静静的看着两个人在门口低着头小声的耳语,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可看那手下的神情,心里生出些担忧。再者她也意识到自己是在周青龙的房间过夜,即便两个人光明磊落,睡在床上的也只有她一个人,可这孤男寡女的到底也不妥帖。
正打算起身下床,周青龙却转身后来。
“时间尚早,你在这里多睡一会儿吧,我有些着急的事情要立刻敢去码头。”
周青龙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让阴泽兰看出他着急的心虚,可为了不耽误时间,他匆忙的拿了黑色的大衣就准备离去。
“万事小心!”
阴泽兰担忧的喊着,可周青龙去已经冲忙的带着手下离去,回应她的只有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以及这个残留着周青龙气息的空荡荡的房间。
外面的天还灰蒙蒙的,时间的确尚早。阴泽兰平躺在床上却了然没有睡意,是的,她在睁着眼睛等待黎明的到来。到了那个时候,如果周青龙还没有平安的回来,她就可以去找周青青,她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睡不着,躺着就变成了一种折磨。阴泽兰索性起身,点了蜡烛,仔细的打量起周青龙的房间来。
这房间的布置太符合他的个性,十分的简洁明了,只要站在屋子的中间就能一眼全都看透。最后阴泽兰被书案上摊开的白纸所吸引,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幅还没有完成的雪中红梅图。
周青龙的那双手不只会不只是会杀人,做酒酿圆子,竟然也能画出如雪中红梅这般高雅又诗意的画卷来。
红梅,恰好也是阴泽兰的最爱,随手拿起了放置在桌角的毛笔,站在书案前专心的画了起来。
天空破晓,蜡烛已残,耀眼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在书案上的时候,那在严寒之中硬着风雪盛放的红梅图也正好完成了最后一笔。
阴泽兰看着宣纸上没有干透的红色,想象着周青龙看到这副话时的样子,不知道他是否会埋怨,自己的话擅自被更改。
“姐姐别担心,大哥或许只是去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以前也经常这样的。”
得知周青龙天还没亮就急冲冲的赶出去的周青青安慰着阴泽兰,可终究自己心里也没了底,连忙叫手下的人到码头上去打探消息,令一面又让人赶紧去把白石找回来,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事大家也好有个商量。
为了不制造紧张的气氛,两个人都尽量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可是厨房送上来的早饭却一直原封不动的被放置在饭桌上,谁都没有胃口吃。
很快,周青青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就回来了,他带回来的讯息不仅震惊了周青青和阴泽兰,更是足以让整个青龙堂的人都陷入惶恐。
“日本人为了一批货物和咱们的人在码头上起了冲突,本来是可以和平解决的,结果不知怎么双方就动了手,后来警察局的人也去了,场面十分混乱,堂主带去的兄弟也死伤了大半,堂主现在也不知去向。”
听这个刚从外面回来的人说完,周青青的担心已经到了极点,拍着桌子喊道:“什么叫不知去向,派人去码头上找了吗?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去向。”
“回大小姐的话,咱们的人天一亮就到码头上去找了个变,根本没有周堂主的影子,只是从被救回的兄弟口中听说,日本人和警察局似乎是预谋好的给咱们设了圈套,而且堂主好像受了伤。”
“我大哥受伤了?”周青青险些跌倒在地上。
自从周青龙正式成为堂主接管了青龙堂之后,各方面的关系都处理的很好,虽然也偶有打架的事发生,可大多数也不至于劳烦他亲自动手,周青青几乎都要忘记了以前那些凶险的日子。
十次有八次,周青龙从外面回来,身上都会带着伤。那血肉模糊的场面,一度成为周青青的噩梦。
“听被救回来的兄弟说,堂主似乎伤的不清。”一身黑衣的人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回答。
“既然这样那就赶紧通知下面的分堂,派人出去找啊。”周青青又担心又生气,她和兄长平日里对这些手下都很不错,奈何到了要用人的关键时刻却一个都指望不上。
阴泽兰虽然和青青一样担心,可是碍于身份,青龙堂的事情她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可那被质问的手下战战兢兢的迟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阴泽兰隐隐约约的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又唯恐周青青的暴躁脾气吓的这个人不敢说实话,只能自己上前尽量语气平和的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只管说便是了,你只是负责出去打探消息的,没有人会因此而责备你。”这人也知道阴泽兰在周氏兄妹心中的分量,听她如此说方才开口道:“下面的两个分堂的堂主原本就对周堂主有所不满,平日里又和其他的帮派走的比较近,周堂主失踪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他们便公然的反了,争夺地盘和生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