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越说越气,她原是指望着泽兰进门,可以成为她的帮手,牢牢的把掌管秦家的大权掌握在手上。现在看来,她不仅帮不上忙,还总是向着外人说话。这让她如何不恼火呢。
眼看自己婆婆恼怒的样子,泽兰忍不住在想,若果当真如她这几日听说的那样,从前是个张扬跋扈的,不知现在又会是个什么光景。可是就算她现在通情达理,也不能让人如此的污蔑。
泽兰活动了一下,想要起身,被桑枝拉住:“你就少说两句吧,和母亲顶嘴本来就是你的不对,还不快给母亲道个歉,说你错了!”
桑枝的一席话,是泽兰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完全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根本就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强迫她道歉。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求母亲的原谅啊!”桑枝见泽兰注视着自己没有动,便站起身来催促着,让她快些道歉。
“都是媳妇不好,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还希望母亲可以原谅。”泽兰的眼眶红红的,手指甲掐到肉里。她的难过并不是因为自己受了委屈,而是桑枝在处理这件事的态度。
大太太板着脸,端坐在椅子上,连看都没有看泽兰一眼。
“一大早上的,这又在胡闹些什么!”秦老爷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身边跟着的丫头正是那日被大太太下令用家法处罚至半死的水仙。
老爷这两日几步是寸步不离的陪着,果然恢复的很快,甚至脸色倒比之前还要红润。
一桌子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站起来,看着门口的方向。三姨太反应最快,几乎是小跑着到秦老爷的跟前,抓着他的胳膊带着哭腔的说道:“老爷真是的,这么多天都不到人家房里来,人家想见老爷一面都不能。”
秦老爷并不吃三姨太那一套,冷冷的把她推开,依旧由水仙扶着到正厅中间,正对着门的椅子上坐下,众人便也都跟着过去,站在身侧。
“你们也不用在这演戏给我看,我还没有老糊涂呢。我已经决定了,明日就正式迎娶水仙过门,她以后就是名正言顺的秦家的四姨太。另外,我已经给她在外面找好了一处房子,她不会来给你们争这个宅院的。”
秦老爷的话,让身边的人皆是一愣。他竟然要带着一个丫头到外面去单过,这事如果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尤其是大太太,以后在这个家里还有何颜面。
“老爷,您当真要扔下我们这一大家不管?”大太太身子一歪,险些跌倒,幸亏身边的小丫头及时拖着胳膊将她扶助。
秦老也双手握着拐杖,并不言语。
率先稳不住的是三姨太,她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水仙,上去就是一巴掌:“都是你这个狐狸精,没心肝的下贱东西,整日挑唆老爷,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看在老爷子的份上,我今天就挨了你这巴掌。”水仙并没有反抗,但眼神却阴冷的吓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下贱、货……”三姨太依旧不肯罢休,咒骂声不断。
“够了,再闹就给我从这个家里面滚出去。”秦老爷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敲着地面,气的只吹胡子。
混乱之间,大太太猛然间推开了丫头,从厅里跑了出去。大家都是一愣,正准备要追出去,外面却传来了丫头的惊叫声,恐怖的让人不寒而栗。
厅里的人都急匆匆的奔出去,只见大太太手握菜刀,站在庭院的中间:“老爷非要娶水仙我也不反对,但是我也有两个条件,第一不能明媒正娶,第二不许离开这个家。老爷若是不答应,那我今日便死在老爷的面前。”
“母亲,有话慢慢说,您这是做什么。”桑枝急了,赶过去躲大太太手上的刀。
“还不是你这个儿子没用,给我让开!”大太太已经失去理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顾,桑枝被她推倒在地不说,就连胳膊也被划伤。
“快让我看看,没事吧?”泽兰不连忙跑过去,把桑枝从地上拉起来。
白色的衬衫,在小臂出被划开了一条口子,鲜红的血液已经从里面渗出来。这个时候让他离开是不可能的,情急之下,泽兰只能用自己的手续按住桑枝的伤口。
夫妻这么多年,秦老爷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大太太是如此的烈性子,当即被吓住,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哐当”一声,菜刀掉在地上,大太太不理会众人,转身回房。
泽兰扶着桑枝准备回房包扎,刚走了两步突然身后又传来一声惊呼:“二太太,您怎么了?”
待回头看时,二太太已经倒在地上。
一个早上的时间,秦府就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上下乱作一团。老爷子上了年纪,身子骨本就不硬朗,生气加上担忧,又犯了气喘的毛病。大太太回了房不理会外面的事,三姨太又是个躲事的,二太太身边就只有一个丫头。
泽兰有心想要去看看,无奈桑枝也受了伤,没有办法离开。心急之下,只能打发木香到二太太的院中去打听一下情况。
“今日的事,委屈你了。”
泽兰正帮桑枝包扎着伤口,也没有抬头,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应该的。”
“母亲掌管这么大的家业实在不易,你以后还是要多帮衬着她。”桑枝许是没有察觉到泽兰众人面前道歉时眼中闪烁的泪花,依旧在替自己的母亲辩解着。
“少爷少奶奶,二太太已经醒过来了。”木香急着赶回来报信,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二太太说,有话要和少奶奶说,让您方便的时候过去一下。”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过去一趟吧。”桑枝看着已经包扎好的手臂,伸手将蹲在身前的泽兰拉了起来:“用我陪你一起过去吗?”
“木香,你留下来照顾大少爷,我过去看看就回来。”泽兰挣脱开桑枝的手,径直出了门,没有在回头。
桑枝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被晾在空气中的手掌呆了片刻,便起身拿了衣服也出了门。他这次出去,如果在筹措不到资金的话,那也就只有一个办法可行了。然而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是不想开这个口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