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这些人打发走,泽兰便忙着回娘家去。可婆婆昏迷尚未醒来,公公又年纪大了被这一闹也情绪不好,剩下陆女菀和瑞香两个就只会哭,丢下一大家子没有人照看她也不能安心。
便在临行前特意吩咐了下人,赶紧去白家把秦桑耳找回来,秦家除了这么大的事,有他在也总还有个可以商量的人。
在从阴泽兰的口中听说了秦家所发生的事之后,阴家人的态度也是各不相同。陆英首先担心的是自己的妹妹女菀,即便秦家没有因此而破落,可秦桑枝若是一次被关上个一年半载的,那陆女菀不就也跟着遭殃了。
年纪轻轻的就要独守空房,和那些死了男人守寡的也没什么两样。
阴家的两兄弟阴泽漆和阴泽泻倒是很无关键要的,只要不牵连到他们的身上,怎么样都无所谓。
尤其是大哥阴泽漆,还感叹了一番,还好当初没跟着一起投钱,否则现在遭殃的就是他了。
泽兰心里虽有些难过,可到底也不能计较什么。秦家出事本就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不过如此看来,倒也不能指望着他们帮衬些什么了。
阴老爷心疼女儿,赶着出门到处疏通关系。地位虽然不及往日,不过还有些旧日的交情在。总算是说通了警察局负责看守的狱长,答应在晚上的时候让秦家的人和秦桑枝见上一面。“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件案子是由警察局长亲自督办的,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和我们家也没交情,只怕这案子没那么容易解决,你还是要有个心理准备。还有,晚上去见桑枝的时候,说话也一定要小心。”
阴老爷即便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还是有些不放心。尤其有些话不好说的太直白,只能点到为止。
阴泽兰得了消息,一刻也不曾多留,忙赶着回了婆家,把这事告诉了秦老爷。
“你一个人不行,让桑耳陪你一同去。”秦老爷吸着烟袋的脸上满是忧愁。
有桑耳陪着也好,监狱那种地方,到底阴森,不是她一个女人家随便去的。于是晚上夜色降临之后,阴泽兰和秦桑耳坐上阴家的汽车,直奔警察局的监狱。
到了门口,果然被人拦着,泽兰于是拿出父亲交给她的信封,那里面是监狱长的批条。那人见了条子也不多话,摆摆手放她二人进去。
监狱里面关押的出了像桑枝这样刚刚被抓进来的人之外,还有许多的重刑犯,加之这种地方本就阴暗少光,才走了没几步泽兰便觉手心冒冷汗。
秦桑耳本走在前面,却不知为何突然停下脚步,等阴泽兰赶上之后才用一只胳膊将她护住,另外一只手握住她的眼睛。
“不要往旁边看,低着头跟我走就好。”
阴泽兰想问为什么,却听见一侧的牢房里突然传出一阵阵喊叫,尖锐凄凉,如鬼叫一般,让听到的人胆战心寒。
泽兰倒吸一口凉气,好在有桑耳的手放在肩头,让她不至于被那尖叫声吓到。于是低下头,一路走在桑耳的身边。
直到走过了那一条幽暗的通道,秦桑耳才将阴泽兰放开。泽兰抬起头,仿佛已经到了光明之处,虽也是关押犯人的牢房,到不似刚才那般阴暗。
“你们要见的人就在左边最里面的那间牢房,虽有狱长的特许但我们这里也有我们的规矩。”负责带他们入内的狱卒到这里便停下了脚步。
“我是带着狱长的批条来的。”泽兰忙又把条子拿出来。
然而这个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看都不看一眼,冷语道:“我可不管你们有没有条子,你要是不懂规矩就回去换个懂规矩的来,老子没时间在这和你们耗费。”说完就要赶人。
秦桑耳连忙上前,把阴泽兰拉到一边,然后从兜里掏出几张银票替到那人的面前:“您别生气,她一个女人家不懂规矩。”
那人伸手接了银票,欣然一笑:“进去吧,有话快说不要停留太久。”
“您放心,我们很快就出来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桑耳回答,拉着泽兰从铁门上的一到小门走了进去。
好在有桑耳在,否则她这一趟来,只怕还没有见到秦桑枝的人就要被赶回去了。竟然如此不懂得人情世故,连那人明着伸手要钱都没看出来。
相比于外面,这里倒是略显安静了些,偶有几个人被关在牢房中,面容也不似外面的那般狰狞。泽兰和桑耳两个人并肩而行至左手边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还未靠近,便看到秦桑枝的背影。此刻的他背对着门脸对着墙,正坐在那牢房里唯一的一间矮床上。身上的白色西装已经褶皱,并且染上污垢,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了。
泽兰缓步上前,双手我在牢房的围栏上,轻声唤着桑枝的名字。秦桑枝的身子动了动却并没有回头。
见里面的人没有反应,阴泽兰只能又开口道:“桑枝,我是泽兰,我来看你了!”
秦桑枝猛然间转身,看着牢房外的阴泽兰惊呼一声:“兰儿,当真是你!”
说着起身冲到泽兰的面前,紧紧的握住她的双手:“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的,不想真的是你,兰儿,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放着我在这里不管的,岳父那么大的官职一定会有办法的。”
心里的恐惧让秦桑枝有些慌张,也不等阴泽兰回答,便大声的呼喊看守牢房的人:“快点把门打开,放我出去。”
“桑枝,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泽兰也反握住他的手试图让他安静下来。
秦桑枝又喊了几声,见并无人理会,便也安静下来,看着泽兰问道:“你不是来带我出去的吗?快去叫人来开门啊!”
泽兰以为秦桑枝既然有胆量去贩卖假药,那必然也是有些胆识的,不想却事实是个胆小鬼。不过是在牢房里关了半个晚上就既没用刑也未逼供,就把他惊恐成这个样子。
如他一般没有胆识的男人,却也不知道为何要救了出去。
阴泽兰的心里虽有无数的叹息,但想到在家等消息的公婆以及哭哭啼啼的陆女菀和瑞香,对眼前的这个人有再多的厌烦也只能暂时抛在脑后。
“桑枝你听我说,我们这次来并不是来带你出去的,而是要来问问你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么样的……不过你放心,我们大家都在想办法,一定会尽快让他们把你放出去的。”
“我们?”秦桑枝松开阴泽兰的手,放肆的笑着,目光最终落在泽兰身后的自己的弟弟秦桑耳的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