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耳自回来以后，除了上次被和陆女菀定亲，在秦家的存在感是及其微弱的。住的地方偏僻，不是在外面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少在人前言论。

此番显然是被逼急了，言辞也是稍有的犀利。每一句都问在关键之处，把在人前一心想要认罪的陈管家问的几乎无地自容。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人是我害的，凭你们怎么处置都行，只是不能冤枉了太太和大少爷。”陈管家除了认罪还是认罪，对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做反倒是三缄其口。

“既然陈管家不愿意，那不如由我来说。”秦桑耳缓步走到陈管家和秦桑枝中间的位置，用手指着秦桑枝说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他！是为了要保住他秦家大少爷的地位，让他以后能继承秦家的产业。我说的没错吧？”

“二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陈管家，当着全家人的面你就不要在掩饰了，你害我母亲是因为他无意中撞见了密谋的事情，你不得已才杀人灭口。你容不下这个孩子更是因为担心它出生之后会威胁到大哥的地位，所以你才迫不及待的下手了，我说的对吧，陈管家？”

在场的人，也包括阴泽兰在内，都有些懵。难道桑耳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那陈管家和大太太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害了你母亲，所以二少爷恨我是应该的，可这件事和太太以及大少爷没有任何关系，二少爷如此冤枉他们，难道不也是觊觎秦家的产业，想要对大少爷的地位取而代之吗？所以，你这次根本就是因为这个回来的，可惜运气不好，你也没有想到二姨太在你回来之前就死了，你没有办法才已给她守孝为借口留下来。你知道靠你自己的本事是没有办法和大少爷争夺分分毫的，所以你就找机会主动接触陆女菀，想要成为陆家的乘龙快婿然后已陆家为靠山。老爷，你不要被二少爷骗了，他根本就是图谋不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蓄意陷害太太和大少爷，您可不能被他懵逼冤枉了好人啊！”

陈管家什么时候开始和秦桑耳有如此的深仇大恨？泽兰甚至从来都没有从桑耳的口中听到任何陈管家的事。可若不是有此仇恨，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咄咄相逼呢？

秦老爷年轻的时候就不是那种心智特别坚定的人，到了这个年纪，耳根子更是软。左听一言右听一语的，一时间难辨真假。竟也信了陈管家的话，对自己的二儿子秦桑耳起了疑心。

他辛苦了一辈子才攒下的家业，断不能就交到别人的手上，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何况，已经有了秦桑枝的事情在先，水仙又整日在耳边挑唆。

“桑耳，你老实说，是否真的对家业不感兴趣还是说被陈管家说中，你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家产？”

“我很早以前就说过，绝对无意于秦家的产业，日后也不会和大哥争夺分毫。不过父亲显然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阴泽兰在秦桑耳的脸上看到了忧伤，这是她第二次在秦桑耳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上一次，是在二姨太的葬礼，他跪在灵堂前，她在人群中见到那张记忆里模糊的脸。

“我白芨自如秦家门，一心一意伺候了老爷这么多年，不求老爷专心对我，不想到头来却遭到如此的陷害，老爷更是不相信我。与其这样不明不白的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

大太太也是烈性子，起身就朝对面的墙上撞过去。

“太太……”

“母亲！”

惊呼声中，大太太的头已经撞在了墙上。秦桑枝忙跑过去把人扶起来抱在怀里：“母亲……！”

大太太在桑枝的呼唤中，缓缓的睁开眼睛。这一下虽然撞的头破血流，却并没有要了她的命。

“桑枝，我可怜的儿子，都是母亲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还害的你也被怀疑。我一辈子好强，不能受如此侮辱，你以后要好生的照顾你自己，不要怪任何人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大太太说完，挣扎着还要寻死。

不只是桑枝，众人都有了防备，哪里又肯真的让她去死呢。

“你这又是何必呢！”秦老爷虽对这位明媒正娶没有多少感情，却也不能看着她去死，无奈道：“扶你母亲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日后谁都不许再提。”

好好的一个家，闹成这样子，秦老爷想要先息事宁人，不过有人却不同意。

水仙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从床上下来，才走了一步就摔在地上，万分伤痛的哭诉：“老爷，大少爷是您的孩子，刚刚从我腹中离开的也是您的孩子，您难道就真的打算不管不问吗？即便太太不承认是自己指使的，可这孩子是因为陈管家才没有的，证据确凿，难道老爷也不管吗？”

既然这注定了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那必然不会因为某个人所改变，鸣锣击鼓的戏一旦开场，那就必须要有一个对得起观众的结局才行。泽兰在人群中静静的等待着，未知的结局。

“陈管家，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秦老爷迫于水仙的哭闹，即便是觉得这事情或许有蹊跷却还是不得不给事情一个交代。

“我既然做了那就没有想过要辩解，老爷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陈管家转头看向正在一边抱头痛哭的大太太和秦桑枝，眼神复杂。当年的父命难为，害了他和她的一生。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帮助她巩固在秦家的地位，甚至争夺家产也并非本意。

他厚厚的嘴唇颤抖着，似在低声的呼唤，流连的眼神流下泪水。他不后悔为她做的一起，也无惧死亡。

唯独，不能亲耳听到秦桑枝嘴里的一生父亲。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宿命纠葛。算计来算计去，却算计不出自己的结局。

秦桑枝从那眼神里看到了生命即将消亡的恐惧，那是骨肉至亲才有的感觉，他想要去陈管家的身边阻止这一切，却被母亲牢牢地拉住。

是的，她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