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她又是失了眠,最近自己好似总在失眠,好在君落尘许她白日时不必如其他的娘娘般早起,可以睡个痛快,失眠倒也并无大碍。
她翻身冲外,正是对上了睡在外侧的男人的眼。他还未睡,黑夜中一双眸子深邃的很不知再想些什么。沐离殇欲要转身回去却被他一把抱住扣在了怀里。
属于男人的独特气息猛然间笼罩着她的全身,击溃了她头脑中最后残存的清醒,一时间空白一片。手中下意识的向外欲要推开他。
“你做什么!”
君落尘搂的更紧了些“抱抱寡人的王后,乏的很,睡吧。”
“你没有何想问的么?”沐离殇终是问出了这个萦绕在心头已久的问题,那信中她自是说明了一切,本是好奇他会如何反应,却也迟迟未见他有所动作。
“安寝。”他说的淡然,听不出一丝情绪来,君落尘素来是个有仇必报之人,这般轻易的饶恕了自己倒叫她多有不适。现下也不知是该说他太没心没肺,还是信心过满!
“季秋生想让我毒杀了你。”她试探性的问着。
君落尘抵在她头上的脑袋轻轻的点了点,示意这些他全部知晓“现下可以睡了么?明日一早还要早朝。”
沐离殇彻底的傻在了那里,本以为的狂风暴雨和千刀万剐竟全都化于无形,这个转折转的突然,转的她有些适应不得。
“离儿,睡了。”
她几不可见的哆嗦了一下。
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君落尘心情大好的勾起唇角,声音也跟着温柔了起来“那些事并不怪你。睡吧。”
一声离儿扰乱了她好不容易凝聚起的思绪。半晌身边之人已是发出沉沉的呼吸声,再去推时已是睡着了。
这似乎已成了一个定律,每日清晨醒来之时都是见不着君落尘的身影。他惯着她,是后宫之中皆知之事,也只是惯着罢了。
简单的梳洗用过早膳后,沐离殇打算带着宫女去花园走走散散心。谁知刚出了昭阳正院的门便碰上了似是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太医墨凡。正好,前一阵子这厮一直躲着自己,自己花了心思派人去请也是不来,今日怎的自己来了?
俗语言“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今日他前来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医院墨凡参见王后娘娘。”
“不必多礼,随本宫进来再说。碧荷,看茶。”
沐离殇带着他进了内院。不多碧荷沏好了茶端了上来退到一边去了。
“尝尝看,这是君落尘新赏赐的。”
墨凡皱着眉看向她,眉眼之间似有些担忧之意“娘娘某要胡说,直呼君王之名可是大忌。”言下之意有外人在,且不可放肆了。
她几不可见的瞟了一眼碧荷。左手扶着右边的衣袖,斟起茶来“墨大太医一向繁忙,今日怎得空来探望鄙人?”
“哪有你这般拿话挤兑人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来借一件东西。”
“什么?”
“青龙宝剑。”
此话一出,沐离殇思索了半晌才开口道:“你说的那个耳熟的很,像是听过。不过,我这里没这么件东西。”
墨凡一愣,君落尘明明告诉了他那东西赏给了王后了,怎的她还不认?
一旁的碧荷紧忙提醒到“娘娘怎的忘了,王上是赏过这么件东西。您说剑器之类的戾气大被锁在库房里了。”
“是么?”沐离殇试着回忆了起来“好像真是有这么回事。”
若是未记错的话是魏国使臣初到大齐之时君落尘赏来做做样子的。确实是把肖铁如泥的宝剑,她用不上让宫人收起来压在了库房里。
“碧荷你去取来给墨太医带走。”
“诺。”
打发走了碧荷,沐离殇悄声问道“你要那宝剑做什么,莫非是君落尘又降了你的官职做回了大将军?”
“要是这样还好了,还不是燕国的使臣带了个公主前来,非要嫁与王上做个侍妾。”
“岂不是委屈了人家公主。”做妾侍又与着青龙宝剑如何?和亲之事几乎年年都有,也不知这位公主是否如当初的自己一般,在国内不受宠爱,才会被送来和亲。若是如此也真真是个苦命的人儿。
“燕国是一介小国与齐国联姻是便宜了它们,委屈了王上。”
沐离殇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掩饰着心下的烦躁。放下杯盏,淡淡的开口。
“那不要联姻的好。”
“你这话说得倒是与君落尘无异。但燕国的使臣岂是这样罢休的,说是不娶公主可以,但要过了他们设置的武斗、文斗、琴斗三道难关,否者便是大齐不讲道理背信弃义,要联合各国发兵来犯。若是三道难关全是过了,不仅不必迎娶公主反而愿意岁岁称臣,年年进贡。”
燕国这个无赖耍的当真是好,摆明了是逼着君落尘娶他们的公主,这般把戏无趣极了。
说话的工功夫间,碧荷取了青龙宝剑回来交与了墨凡。这宝剑,大概是被用来参加武斗了。
墨凡临走之前只丢下一句比试三天后开始。她也无何话要交代与他,千言万语都汇在了一句小心之中。
不知为何,沐离殇的心中有些难受。叫了宫人取来丝被和软枕,独自躺在内院的藤床上梳理着心情,越是梳理越是烦乱。起身时天色已是夕阳西下,平添了些许凉意。自己竟然梳理梳理着睡着了。
“碧荷,碧荷。”
“奴婢在。”
“现下是什么时辰?”
碧荷伸手搀扶着她,好让她坐起身来“已是过了晚膳的时间,王后娘娘现在可是要用膳?奴婢这就给您端来。”
“已经这个时辰了么?本宫睡着之时王上可曾来过?”
“回王后娘娘,王上并未来过。喜嬷嬷的倒是带着西宫娘娘来过,您睡着奴婢没让她们进来,西宫娘娘不满在门口闹了好一阵子才肯走。”
喜嬷嬷带着西宫娘娘前来,多半是来向自己请示礼仪的事情。算下来,这一教也是教了一月有余,再教下去也是教无可教了。
“下回她再来仍旧是替本宫挡着不见她们。”前些日子自己紧着去见她欲解了她学习礼仪之苦,她避着不肯见自己,如今也叫她尝尝闭门羹的滋味。
碧莲自是知道自家娘娘为何说出这般小气的话来,当下也是偷笑着自家娘娘的小气来。
虽是偷笑,却也喜欢极了这股子小气劲。对对她们不善的人小气,对自己人大度。其实王后娘娘也是一个很护短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