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他控制住她,仔细检查着她身上每一处,并没有那里受伤的痕迹“身上有没有哪里痛?”
刚刚只顾着救君落尘,精神紧张并未觉得身上哪里痛痒的。现在听他一说只觉得身上散架一般的痛起来。
“疼。”
“哪里?”
“那里都痛。”刚刚虽是被他抱在怀里滚来滚去的可是身子也是挨着了地,滚的那里都痛“尤其是后背,又凉又痛的。”
君落尘皱皱眉,把她翻转过去。只见沐离殇的后背生生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定是刚刚为了救他,被利箭所伤。
“怎么不躲开?”
沐离殇白他一眼“躲开了,看着你去死么!就算是小猫小狗要死了,我都会救上一救,更何况是你这么个大活人。”
“你还真是怎么懂得让人生气。”
撕拉。他撕了身上的外袍,伸出手来扒她身上的衣衫。
“你要做什么?”她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愣,这个男人要干什么,刚刚还是要掐死自己,现在又来扒她的衣服。
他丢给她一个白眼“伤口需要处理,会感染。”琥珀色的眸中是藏不住的担忧,从方才起,她背后的伤口便流血不止,粗布的衣衫已染得一片血红。
她看不到伤口,他却看得见,几乎自肩膀以下整个后背都被箭尖划伤,皮肉有些红肿外翻,到了深处方能看清内里的白骨,触目惊心。
君落尘皱皱眉头,她不必舍命救他。
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也不再扭捏,主动脱起衣衫来。
“你倒是主动。”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地牢里的那次,怎不见你识时务。”
“你难道不知道识时务也是要分时间和场合的么?”
外间利箭射穿木头的声音不断的传来,那个想要他们命的人,还未离开。现下不是和他耍嘴皮子的时候。
“嘶——”他一个不小心手指压上了她背后的伤口,痛的沐离殇倒吸了一口凉气。
“君落尘君大君主您会不会包扎伤口,你再这么包扎下去,还未等被外面的人杀了,就先被你给杀了。”
他难得没和她顶嘴,手下的动作却轻了起来。这般严重的箭伤即便是好了,只怕也要留下疤痕来。
“地牢之时也未见你叫的这般凄惨,现在倒是卖力的很。”他边替她包扎着伤口边打趣着她。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君落尘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沐离殇不要出声。手中攥紧匕首躲在门后等着那人推门而入,将其擒拿。那人既然等在这里埋伏,定是一早就猜想到他们会来这里。
说不然与着使臣失踪之事有重大关联。
吱嘎——
门被人推开,迈进一只脚来,半个身子闪入,君落尘深吸一口气毫不犹疑的将手中刀子一横砍向来人的腿。
那人腿上被人砍了一刀,脚步当下有些不稳,手就要摸向鞋内的刀子。他瞄准时机脚下一铲撂倒了来人,匕首迅速的抵在那人的脖颈间,来人试着挣扎起
“别动,再动就杀了你。”
来人一身夜行衣,脸也是被黑布蒙了起来,看不清面貌。虽看不清面貌,但娇小的身躯,无不显示着是个女子。
“本王倒是好奇,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撕开黑衣人的面纱,两人都是一愣。
“睡莲!怎么是你?”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那个她想来救的傻丫头。
君落尘眸光一沉,就欲要伸手将她打昏带回去盘查。睡莲嘴角挂上一抹笑,口中吐出一枚细针来,向着他心脏的地方射去。
“小心。”
沐离殇在一旁看的清楚,见睡莲要对君落尘下手,当下也是顾不得身上的伤,一个扑身上前撞开了他。银针噗的一声没入她的肩头。睡莲猛的起身一瘸一拐逃了出去。
“太好了。”她不想睡莲出事,也不想他出事。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刚刚松下一口气来,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沐离殇,沐离殇!”
昭阳正院内,一夜长灯未息。御医几乎快要踏破昭阳正院的门槛。自从抱着浑身是血沐离殇回来,君落尘便阴沉着脸,不发一言。吓得太医、宫女们大气也是不敢喘。
“启奏王上,王后娘娘的箭伤,本无大碍只是不知为何,血却一直止不下来。”御医院的元老程未华跪在地上,禀报着伤情。
碰的一声,君落尘手中的杯子被摔了出去。
“废物,若是救不活她,寡人要你们御医院一起陪葬,退下。”
“诺。”
墨凡斜依在院内的石桌旁,手中把玩着伤了沐离殇的箭,欣赏着君落尘坐立不安的样子,心中颇有些好笑,面前这人是丢了魂了。
“你这般为难一个老臣做何,你又不是不知御医院里的那些老头治个难产什么的还有些用处,治疗这种箭伤尤其是涂了毒的箭伤最是无用的。”
“你说什么?!涂毒!”
君落尘一把抢过墨凡手中的箭仔细的查看着,剑尖上被人涂了一层淡淡的青色。只是沾上了血,看的不那般清楚,却仍旧残留着一星半点。
墨凡点点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毒,就是延缓了伤口的愈合能力。这毒也真是罕见,倒像是想叫人失血过多而死,也不知是谁炼制的,改日定是要讨教......”
“再多说一句你就和这桌子作伴!”
碰的一声,墨凡身下依着的石桌碎成了两半。肇事者已是怒气冲冲的走进了沐离殇的卧房。
“真是烦躁啊。”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墨凡耸了耸肩。
昭阳正院内那张大床上躺着的人儿失去了往日的光鲜,脸色惨白的看不出一丝血色来。他下意识的攥紧拳头,手指惯性的掐在她的下颌上,收紧。
“你最好是死了,若是活着本王定让你生不如死。”
沐离殇昏迷前的那句太好了,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睡莲是她的陪嫁宫女,今日见她的身手全然不似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
若是说魏国使臣失踪之事与他这位昭阳正院全无半点干系,他断然不信。
或许是他的手劲大了些,掐痛了床上的人儿,亦或许是听见了他的话。昏睡中的人儿皱紧了眉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