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渊的速度也是快,不出几个时辰,已是简单交代好一切。
府衙的大门紧闭,门后独留了裴勇看守,其余众人先行撤离。到了最后偌大的府衙中只剩下他们三人。
府衙密室之中沐离殇也是被着他拉来做了苦力,一竹简一竹简的情报在她眼前撸过,大量的信息几乎是一时间涌入她的脑内,强大的记忆强度,叫着她也是吃不消来。
前一秒还在眼前过滤的情报,下一秒已是被送去面前的火盆之中,一看一烧也是耗费大量的时间。
“记下了多少?”司徒渊面色严肃全然不似往日。
“许是全记得,许是全忘了。”
“走。”
沐离殇的眼角瞟到那方角落中半人高的竹简“那些?”
“总是要留一些给敌人看,无关紧要。”
府衙门口裴勇已是等了多时,饶是身经百战的他握着剑的手也是出了虚汗。确是不敢放松半丝精神。
“二王子,二小姐,你们可是来了,外间好似有何声响,听着像是兵刃碰撞之声!”
司徒渊面色铁青,听得他的话也是知晓外间墨天域带了人来,竟是来的这般快。他回眸看了一眼沐离殇,斩钉截铁的说道:“青龙宝剑相借,我自有法子叫着你们出去。”
众人抬眼望着门外,火光通天,敌人再外迟迟不动。
“二王子,你莫不是要动了那机关!”裴勇面色大变,话中带着哀求的腔调“万万不可,一个不小心您怕是要和那机关同归于尽了!”
“二小姐,拜托。”
沐离殇不是傻子听得两人这般对话,心中自是知晓两人是为了何,怕是那机关非但坚韧无比也是危险的很,不然也不会想要借了她的青龙宝剑来。
“裴勇是何机关?”
“裴勇!”司徒渊大呵。
他已是顾不得司徒渊的呵斥,外间是何情况大家皆是不知,却又一点肯定的很,那便是先出去之人必死无疑“是门外的石狮子,只要斩断两只石狮子的獠牙,内里的夜明珠便会滚落,内里被压下去的机关就能弹起,弹起后埋藏在府衙下的*会悉数爆炸。”
竟是有这般精巧的机关!
“二小姐拜托了,眼下真的拖不得,再晚了只怕我们谁都走不得!”
沐离殇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可有生路。”
“你要作何!”司徒渊被她的问话惊的瞳孔猛的睁大“你不能……”
他的话到一半便被身后的裴勇打昏了过去。沐离殇心领神会的与他对视一笑。
“二小姐原谅在下的自私,楚国的形式想必您也是知道的清楚,王上无心朝政更是无能,太子司徒申虽有心朝政却软弱。楚国的未来全然系在二王子身上,末将容不得他出半丝差错。”
“我只问你可有生路?”这些她岂是不明,岂是不晓,正是这般她才会问来。
“有生路,在夜明珠掉落地面破碎之时,两个石狮子中间会出现一个坑道,您尽可躲到那里去。”
沐离殇深吸一口气“若是一月之后我不能出现在楚国,便是我死了。”
“二小姐……”
她无所谓的笑着“当然我肯定死不了。不过万事都有万一,若是哪般的话,告诉司徒渊替我灭了娄国,替我对古离说声对不起。”
至于对着君落尘的那声对不起,就让她埋在心底带到碧落黄泉去,等着他来亲耳听。
“马车在后院,照顾好二王子,一月后见,尽快出城,出城之后便发红色信号弹。”
裴勇红了眼眶,拖着昏过去的司徒渊向着后院而去,走出十步远时不忘回眸满含愧疚的望她一眼。
沐离殇理了理身上月白色的衣衫,摸出怀中母妃最爱的玉簪簪在高高束起的发间。
门外火光大盛,看来墨天域带的人马已是按耐不住了。
她兀自笑着,伸手推开面前的府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推开的门缝中火光映亮她苍白的脸。她自容一人通过的门缝中走出,袭袭白衣胜雪,火色映于其上。
“离殇。”墨天域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对于她的出现丝毫不觉意外,确是意外着只有她一人出现。
“墨天域!”沐离殇扬起手中的板块娟布,唇角嗜着狂傲的笑意“你的挑战我接受!”
他方是一愣,又是了然“和我回去,那赌约便算作罢。”
“往日叫你钻了空子我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如今休想再如此。这场赌局你等着输好了。”她边是说着,身子边向一旁的石狮子处闪去,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是这般那我也只有擒了你回去。”
沐离殇手中的青龙宝剑横在身前,怒目圆睁“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墨色的眸子一愣,透露出笑意来“看来还要废了你的武功才是。”
她不是他的对手,似也不是何秘密。沐离殇心中掐算着裴勇等人的马车行进多少,脚下边是挪动着步伐,眼角的余光扫向石狮子口中的夜明珠。
“在那之前娄国已然亡了!”
天边一道红光闪过,叫着她心中一惊也是一喜。墨天域自是看到那红光,暗叫一声不好,他们是使得调虎离山之计,司徒渊等人想已是逃出城去。
“好一个沐离殇,倒是叫着人愈发的放不下你。”
“放不下便不要放下,忘不掉便不要忘掉,这样岂不是更好。”她笑着,身子在原地翩然起舞起来,舞的那般随性,那般浓烈,似生命中最后一舞般“墨天域,这场赌局你输定了!”
“鹿死谁手还未知。”
横亘在她胸前的青龙宝剑被注了内力在其中,随着脚下舞步愈发的狂乱,手中那抹银色似活了一般,瞬间脱手而出,成回环状向着石狮子的獠牙处划去。
沐离殇停了脚步,眼角的余光跟随着刀光剑影而去。
啪,啪,两声石狮子口中獠牙尽断,两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掉在地上摔开两半。
空气如静止一般不再流动。
身后南城府衙之中刹那间响起惊天的爆炸声,火光映亮了整个南城上空。轰隆隆的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响起。
“啊!”怎么会这样……
“离殇!”
爆炸声惊的远在城外的裴勇停了马车,回头望向火光通天之地,眉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悔意,泪水沿着眼角落下。
他转头看了眼马车中的二王子,狠了狠心,转身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眼中的泪花模糊了他的视线,手下驾着马车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是他对不起她,怎能叫了一个女子去冒险!
娄国历农历七月二十二,作为娄国与赵国交战前线的南城,南城府衙在爆炸中毁于一旦,生还者寥寥。
娄国与楚国边境贸城,过了贸城便是到了楚国的边境,自是南城之事后已过去三日有余。司徒渊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了沐离殇的下落,只得到裴勇一句原话的回复。
‘若是一月之后我不能出现在楚国,便是我死了’
‘当然我肯定死不了。不过万事都有万一,若是哪般的话,告诉司徒渊替我灭了娄国,替我对古离说声对不起’
砰的一声,司徒渊站起身来,手掌狠狠的拍在桌面上,原本好好的桌面裂开一道口子来。
“可恶!”
“主子!”裴勇忙是拉住自家主子,这里毕竟还是娄国地界,不是他们可以乱说话之地,以免惹来是非,他点着头向周围之人赔着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公子有些情绪失控,对不起诸位,打扰诸位了,今儿这顿饭我家公子请了,掌柜的所有饭钱都记我家公子账上。”
“唉,好嘞。”
齐国历农历七月二十三
一只信鸽摇摇晃晃的飞到大齐王宫欢喜殿的窗台上。
睡在美人榻上的君落尘,听着鸽子的响动猛的睁开眼,窗檐边一只黑白相间的鸽子咕咕的叫着,翅间的地方被人涂上些许的红色。
这记号是,来自娄国的!
他沉了眸子,娄国的情报进来皆是由着二等情报处送来,这只信鸽是一等情报处的信鸽,想来这情报除却与着娄国有关,还与着他一直寻来的人有关。
沐离殇,你终于有了消息了么?已是数月有余,终是叫着我寻到了你。
这个认知叫着他心情大好,缓缓抬起手,窗檐上的信鸽扑棱棱的飞了过来,停在他的手臂上,信鸽的左脚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竹筒之内是小拇指大小的竹片。
竟是在竹片上刻了字,看来他所猜测不假。
‘墨天域出现在边境南城,带人包抄南城府衙,衙大规模爆炸,曾有人在哪见过王后身影,恐已不测’
啪,他手中的竹简碎成粉末自指缝间滑下。
恐已不测么?他倒是不信,他还未死,她怎敢死在他前面;即便是死了,他也要入了地府将着她拉回来!
“承影,准备马匹,出宫。”
欢喜殿暗处,一个身影缓缓而出,动作轻到听不出脚步声,连着呼吸也微弱到极致,若不是他开口说话,怕所有人皆是要将他忽略了去。
“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