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和樊绍皇扮作阿乐的两个保镖走向了度枭营地。
“我是香港阿乐,我有新的生意要谈,需要见见司令。”阿乐在门口这么喊道。
寨门上的卫兵交头接耳一阵之后有人去通报。
不久,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歪戴着帽子走了过来,看了看阿乐,道:“司令现在没空见你,先进来等着。”
“谢谢,非常感谢司令。”阿乐急忙点头哈腰道。
“你的保镖好像跟上次不一样了。”络腮胡子警惕的扫了一眼陈卓和樊绍皇道。
“额,你不会以为我只有四个保镖吧?其他人现在就在外面藏着接应我,你不要打我什么歪主意哦!”阿乐眼珠转了转,急中生智说道。
“哼!”
络腮胡子冷哼一声,似乎对这种不信任很不满,但也没有再追问。互相留一手,大家都是老江湖,都懂。
进入营寨后,陈卓开始快速的观察起营寨内的情况,一座座缅甸风格吊脚木楼。有的进进出出,显然是住宅,有的重兵把守,有的冒着黑烟,有的哀嚎声传出......
陈卓将里面的布局和营寨内人员的布防、走位都牢牢记在心间。
不久,他们一行三人被带到了一处木楼中,底层是一米多高的木柱,上面盖着房子,可以有效的隔绝地面的潮气。不好的地方就在于隔音性太差。
阿乐刚要说话,陈卓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和樊绍皇两人先检查了一遍屋内有无监听设备,,又看了看房屋底下,扯了几根丝线在底部做报警器,这才回到屋内,道:“一会儿阿乐以去拜访司令糯卡的名义在营寨内带我四处走动,狼腹,你去寻找药品。阿乐被豺狗咬伤,尽快找到消毒药品和狂犬疫苗。住在大山里的这些家伙,一定会储备这些东西的。”
“收到。”
阿乐这才明白陈卓让樊绍皇跟着一起来的目的,因为樊绍皇就是小队中的卫生员,不禁对陈卓暗暗感激。
陈卓和阿乐在营地内转悠,周围的武装人员看到,只是盯着,并没有人上前阻止。这也是东西方思维的一个区别,如果是在西方,警卫可能会上前问一句“你们来干什么?”,但在东方国度,很多人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大都没下命令,我们小兵多管什么闲事?
陈卓和阿乐也识趣的没有向重兵把守的弹药库、制度工房靠近,而是测量着距离,又朝着可能关押孕妇人质的地方逛了过去。
“去那边。”
一座面积颇大的地上房屋,根根实木筑成栅栏,里面一群面容呆滞,双眼无神的孕妇。
“找到了!”
陈卓心中暗喜。
“这些是什么人?”看到这里关押着这么多人,阿乐也惊讶道。
“你不知道?”
“我三天前离开的时候还没有。”
“这是从国内劫掠过来的孕妇,将会被糯卡变成肉骡。而她们家乡的父母、丈夫、幼儿则被糯卡一伙全部杀害,犯下滔天血债。”陈卓悄声解释道。
“所以,你们过来要杀了糯卡?”
“不,我们先救人。糯卡什么时候都能杀,人质却必须尽快安全救回。时间一久,她们的身体也顶不住,会形成一尸两命的后果。”
在陈卓和阿乐悄声交谈时,有几个孕妇被从木栅栏中带了出去。就在屋后的空地上,几个蓬松着头发,穿着白大褂的人给几个孕妇身上注射了一阵麻醉剂,然后剖开了她们的肚子,不久一团肉乎乎的东西被丢出。他们将一些层层包裹的白色填充物品塞了进去。
陈卓看的怒火中烧,睚眦俱裂,双手紧紧握住,指甲都扣进了肉里,渗出血来。但是他只能死死忍住,这时候还没准备好,贸然行动只会坏事,小不忍则乱大谋!
阿乐看清了被掏出的肉团,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跑到一边呕吐不止,肚子里的黄水都吐出来了。
“你们在这里!”络腮胡子走了过来,看了看呕吐的阿乐,又看了看屋后白大褂们,咧嘴笑了起来,他身后的几个士兵也都嘲笑了起来。
“胆小鬼,司令要见你!”
陈卓赶紧过去低头搀扶起阿乐,同时隐藏自己充满怒火的眼神。
“好的,好的,请带我去。”阿乐站起来应道。
糯卡住的地方更高级一些,黄木材料的木质阁楼,呈现一种色彩浓郁的深色。里面的装修很豪华,清凉的藤椅、泰丝抱枕、精致的木雕、造型逼真的佛手、妩媚的纱幔,印尼的木雕,泰国的锡器重点装饰。
但糯卡却喜欢毫无负担地坐在地毯上。
陈卓通过与出发前看过的照片对比,确认面前的人,正是造成血案的大度枭糯卡。他三十五岁左右,一头如狮子般的长发,细长的眼睛,脸上涂抹着白色的斑纹。坐在地上被人伺候着美美的吸了一口浓烟。看着面前七八个小孩在玩摔跤。胜利的小孩就会被赏赐吸上一口。
享受过后,糯卡看向阿乐,眼睛迷离,有点神经质的和阿乐对了几句话,牛头不对马嘴。阿乐却似乎对此很熟悉,应答的很流畅。
“我再恩赐给你五百斤货,但是价格要提高一成!”糯卡最后说道。
阿乐想起突然想起那些带货的孕妇,突然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再吐出来。以前他只在香港接货,还不觉得怎样。
“有人买货,我就卖货。我有什么错?”
“我有叫他们吸吗?我没有!是他们自己要吸!我又没逼他们!根本不怪我!”
可是现在,阿乐心中却充满了厌恶感。
正在这时,屋外有人报告,抓了几个不按时交数的村民。
糯卡怒喝一声,带着那群玩摔跤的小孩走了出去。
五个村民被摁倒在地,糯卡用缅甸语怒斥对方为什么不按时上交烟果。有几个村民不断磕头认错,只有一个村民昂着头说道:“坤沙将军已经下令烟田改成农田,我们不用再过这种日子,将军连补贴都给了。”
“闭嘴!这里是我糯卡的地盘,就算是坤沙也休想染指。”
“但坤沙将军才是我们的共主。我再也不想我的后代世世代代过这种烟农的日子了。”
“你个背叛者!索米,出列,干掉他!”糯卡气急败坏道。
一个叫索米的十岁孩子走了出来,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躲闪。
“糯卡,你这个卑鄙的家伙,索米是我的儿子,你怎么能让他来对付我!”那个村民喊道。
糯卡露出残忍的笑容道:“不,索米是我麾下勇猛的虎战士!索米,为了虎神的荣耀,杀了他,我给你三炮烟。”
“杀了他,杀了他!”周围的一群孩子也开始齐声高喊。
在同伴们的鼓励下,索米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父亲,高喊了一声“背叛者!”
“突突突突!”
一梭子弹打下去,那个村民被射成了筛子。其他孩子立刻围着索米高声唱起了赞歌,索米也露出了微笑。
其他四个村民吓瘫在地。
“砍掉他们每人一只手,算是惩罚。仁慈的我,放过你们一次。如果下次还交不够烟果,就杀你们全家。”
四个村民被拖走,不久便传出几声哀嚎。
阿乐“哇哦”一声,直接吐了出来。
陈卓过去轻轻在阿乐背上拍了拍,阿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糯卡和络腮胡子看到阿乐这个怂样,都哈哈笑了起来。
回到自己的住处,阿乐胃里还是很不舒服,对度枭的凶残认识的更加深刻了一点。这些家伙,对外人狠,对自己人更狠!
不久,樊绍皇回来,拿了一些药品和疫苗,给阿乐重新包扎了一下。
“狼头儿,怎么样?”樊绍皇问道。
“就在今夜行动,我要他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