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灯轻轻一扫,金锋露出一抹最深的笑意。
没一会,六张完整无缺,样式一模一样的黄花梨圈椅静静的摆放在宗祠的正堂。
虽然历经几百年的岁月磨难,却是历久弥新。
圈椅的造型非常的独特,下面是正正方方的直条搭配没有任何的多余和累赘。
面是弧形的背靠,从间开始缓缓向两边延伸向下,到了扶手处,线条完美的收起并略带了一点点的弧度。
背靠的间有两根细细的直条配木板镶嵌,简朴简练到了极致。
无论是高低、长短、粗细、宽窄,都令人感到无可挑剔地匀称和调。
线条挺拔秀丽,刚柔相济,挺而不僵,柔而不弱,表典雅大方,简洁到无以复加却是令人百看不厌。
这是六张一模一样的圈椅,是太师椅。
其两张是朱祐樘赐给查家的,另外四张是康熙按照明代样式叫造办处做出来赏赐给查家查舁的。
查舁曾经在南房陪读,后成为了康熙身边不大不小的红人。康熙亲笔题写了“澹远堂”的匾额赐予他,还有这四张黄花梨圈椅。
查家后来落败,是因为站错了队
顺治间庄廷鑨明史稿案、康熙间戴名世南山集案、雍正三年汪景祺西征随笔案以及雍正四年的查嗣庭科场试题案,其有两起与海宁查家有关。
最出名也是最无辜的,当属查嗣庭的科举试题案。
当时出任一省主考官的查嗣庭出的“维民所止”科举题,被告发那是砍了“雍正”二字的半部分,也是砍去皇帝的头了。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个罪名在满清再落到雍正的头,那绝对是没好果子吃的。
斯人已逝,多数风流都被雨打风吹去,化作历史尘埃的一滴水。
剩下的,只是这六张椅子见证了昔日皇帝的雷霆雨露的天恩浩荡。
闻嗅这黄花梨圈椅带来的淡淡芳香,金锋的目光有些飘忽。
这六张一模一样的椅子在全世界来说独一无二。
前四年的时候,号称有着神州古董之父的世界收藏大家安思远逝世。
在他的专场拍卖会,有四张同一款式的太师椅拍卖成交价970万刀。
合计软妹纸六千多万。
也是一张太师椅值一千二百万软妹纸。
何等恐怖的天数字。
金锋这里,有六张一模一样的圈椅,足够傲视全球。
不过,这还不够。
如果再加金锋在希伯来博物馆讹来的两张同样款式的圈椅的话,那,够了。
真的够了。
六张圈椅是以租借的方式让金锋带走的。
这六张圈椅是查家仅剩的东西,也是历史的见证,是绝对不会卖给任何人的。
从宗祠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围满了无数的人。
几辆只有在特殊场合才能看得见的豪华轿车静静的停在宗祠门口。
六张圈椅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的装集装箱货车,快速驶离。
柴晓芸从远处跑过来,挤出人群一看,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嘴。
一辆字头轿车缓缓停在金锋的身边,两个黑色人打着黑伞开了门。
一个珠光宝器一身奢侈牌的少妇走下车来,将手里的一个半大的奶娃递在金锋手里。
少妇目光柔柔情意绵绵的注视着金锋,绽放出最柔媚的微笑。
金锋怀里的奶娃粉妆玉琢,穿着厚实的名牌羽绒服。
当奶娃见到金锋的时候,嘴里竟然咿呀咿呀的叫了起来,主动的伸出手去抚摸金锋的脸庞。
这一幕乍现在柴晓芸的眼,顿时如遭雷击一般打得自己三魂没了七魄。
“他结婚了?”
“他有了孩子了?”
“他竟然什么都不告诉我。”
“坏人……”
眼睛木讷的看着金锋把小奶娃抱在怀里温馨的一幕,再木然的看着旁边艳光四射一身名牌贵妇人柔柔切切凝望金锋的双眸。
柴晓芸的脑袋一片空白,往事历历如幻灯片清晰的回放。
从去年相识的误会到后来半山堂药材的震惊,再到天都城相遇时候的震撼和分别的不舍。
还有这一次他的突然到来。
眼前的这一切如此的熟悉,仿佛跟自己心里想的那种情景一般无二。
小奶娃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金锋,嘴里咿呀咿呀的叫着,每一声都像是最锋利的手术刀,无情的戳刺自己的胸口,将自己戳得体无完肤。
还有边那令所有人自惭形秽的贵妇人望着金锋的幸福安宁的眼神,让自己的心碎成了粉末。
他有妻子了。
他有孩子了!
他有妻子了!
他有孩子了!!!
凌乱的飞雪打在柴晓芸的脸,冰凉却又滚烫。
冰冷是雪,滚烫是泪。
痛的,是心。
世间所有的言语都无法描绘出这一切的悲惨和心痛。
柴晓芸木然的转过头来,呆呆的看着地下,木然的向自己的家里走去。
红红的血突然从嘴里冒出来,打在白白的雪地。
血红,雪白!
鲜血如梅花一朵朵的在雪白的雪地绽放,美得惊心动魄。
透过人群的间歇,金锋看到了柴晓芸孤单落寞的背影,轻轻闭眼睛,。
因由缘起,果由缘灭,一切结缘,一切随缘。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一帮子黑衣人面色肃穆的关闭车门绝尘而去,一股股的尾气在腾腾冒起,最终消失在村口。
惊呆的何止是柴晓芸,更何止是胡善东,还有柴晓芸的父母和亲戚,还有很多很多人。
老阿公到了胡善东跟前刷的下递给胡善东一张纸:“瞅瞅是不是真的?”
“这小子给的租金加押金。”
胡善东接过那张纸来,噗嗤一声咳嗽个不停。
这那是什么纸,这是支票呀!
突然间,胡善东睁大了眼睛,目光投射在支票,等到数清楚了面的数字,眼珠子都凸爆了。
“一……亿……”
老阿公哦了一声,又嘿了一句:“有点意思……”
当即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豪华的宾利车里的后排只坐了两个人,主动的控温空调静静无声的温暖着金锋的身体。
怀里的小奶娃异常的安静,这是其他同龄奶娃看不见的。
小小的双手紧紧的握住金锋的食指,黑白分明晶亮的眼神直直看着金锋,仿佛有种与生俱来的血脉关联。
金锋手里拿着温热的奶瓶,看着小奶娃,清冷的目光带着一丝爱怜。
这是自己杀了姑妈的姘头救下的孤儿罗震轩。
将来也是自己的传承者。
自己这一脉的门徒。
在罗震轩的眼睛里,金锋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忍不住轻轻翘起了嘴。
“你们不应该来这里。”
“太过张扬,对我不利。”
“有些事,我还没处理好。”
清冷的话语让旁边的少妇手微微一抖,低着头轻声应是。
“对不起金爷。下次不敢了。”
少妇是吴佰铭的小妈风子筠。
绝美的脸精致的妆容,成熟带着些许的清丽更显别致。
里外一身黑色的套装掩盖不住火辣玲珑的身躯,长长的长筒靴掩到膝盖,似乎有一股热气腾腾升起,诱惑到了极点。
北方女子的身材,江南水乡女人的柔顺在风子筠的身展现得淋漓尽致。
金锋抱着罗震轩轻声说道:“罗震轩交给你,我是放心的。”
“辛苦。一点小心意。收下。”
金锋手里拿的是一枚祖母绿的胸针,十九世纪末期欧罗巴贵妇人们最流行的款式。
风子筠顺从的接过胸针,双手捧着轻轻的咬着下唇,露出最柔美的笑。
不是因为胸针有多美,胸针确实很美,但都不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