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韬的一番话着实吓坏了众人,就连严虎和张骁军也只是主张训练村中青壮,之后便在村子中严防死守,二人也是万万没有想过要主动出击,杀到鱼山匪寨去拼命,更别提是郭永忠和张白圭了!
一旁的郭沐英听了也是满脸震惊,心中暗道:“这个刘君韬还真是大胆,不但能够以一敌三击杀鱼山上的悍匪,而且还有胆子要主动出击?真是条汉子!”
就在这时,郭永忠的管家唐宇快步走了进来,对郭永忠施礼说道:“启禀老爷,我已经派人赶往滑口镇告官了,估计快些的话,明后天就会有回信,最迟三天左右也会有消息传回来。”
郭永忠点了点头,问道:“唐宇,刚才君韬主张训练村中青壮,主动前往鱼山剿匪,以便永绝后患。此事可是关系到咱们鱼山集一百几十户乡亲的身家性命啊,你觉得这个想法如何?可行吗!”
唐宇咋一听也是吃惊不小,但是沉吟了一番之后,便说道:“启禀老爷,我认为刘兄弟的主张其实并没有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咱们鱼山集和鱼山贼匪距离太近了,那鱼山土匪日益嚣张,如果官府不介入的话,咱们和鱼山贼匪之间肯定是要打上一场生死大战的,否则的话咱们鱼山集的乡亲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静姑的惨剧早晚要发生在大家的身上!但现在的问题是,就算咱们集中了全村的力量主动出击了,胜算能有几分?这一战又要如何去打!”
此话一出,刘君韬顿时就对唐宇刮目相看,心中暗道:“此人逻辑清晰、心思缜密,还真是个人才啊!怪不得如此大事郭员外也要询问唐宇的意见,他的这番话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其实,刘君韬之所以主张主动进攻剿灭鱼山匪寨并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有着自己的盘算。
刘君韬明白自己突然穿越到大明正统年间,没有任何的背景,甚至连一个合法的身份都没有,一个不留神连死了都不会有人在乎。所以,刘君韬必须要尽快为自己营造出一个势,以便就此上位实现自己的抱负。
而眼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拉上鱼山集的人马打下鱼山贼匪,这样便可以让鱼山集的众人和自己共进退,就连官府那边都会对自己注意起来,将来自己也就有了生存的资本!
一旁,郭永忠、张白圭等人还在思索着唐宇的一番话,刘君韬沉吟了一番便趁热打铁的说道:“唐兄弟说的没错,咱们鱼山集早晚都会和鱼山贼匪发生冲突,在这鱼山一带,咱们和鱼山贼匪是不死不休的关系,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不管是咱们主动出击还是被动挨打,都是一样的!郭员外、张师傅,你们是喜欢打人、还是喜欢被打?”
张白圭冷哼一声,说道:“哼!我说君韬啊,不要用激将法!什么打人、被打的?要是实力不够打不过人家,打人和被打还有什么区别吗?讨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所以,咱们要在短时间内壮大咱们鱼山集的实力!而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村中的所有青壮都操练起来,让咱们鱼山集的汉子学会列阵厮杀、学会一往无前!”
郭永忠和张白圭望着气势冲天的刘君韬,心中都是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好像自己真的是已经老了,难道自己真的已经没有拼搏一把的勇气了吗?
郭永忠疑惑的问道:“列阵厮杀?咱们鱼山集有谁懂得这些?君韬,你懂这些吗?”
“略通一二!虽然我知道的这些上不得什么大台面,但是对付区区山匪应该是够用了!”
刘君韬之所以有这样的底气,全在于穿越之前自己酷爱历史
军事,特别是古代战争史,对于古代的军事制度和作战知识很是熟悉,再加上一些现代军队训练中队列、号令等的常识性知识,将这些知识拿过来训练鱼山集的人马还是绰绰有余的。
听到这里,郭永忠和张白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坚定。
张白圭看着刘君韬,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来负责此事吧。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真的要到了和鱼山贼匪开战的那一天,村子里的这一百几十号青壮还是要由我儿子张骁军来指挥!”
郭永忠闻言张了张嘴,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看向了刘君韬。
刘君韬并没有提出反对,笑着说道:“那是自然!”
次日一早,张骁军便召集了整个鱼山集的青壮,共计一百三十多人聚集在村子里的打谷场上。
只见张骁军和刘君韬站在众人面前,核定完人数之后,张骁军便大声说道:“乡亲们!鱼山土匪欺人太甚,横行鱼山一带十几年,鱼山周围的村镇都是深受其害,各处村寨百姓苦不堪言。而就在昨日,静姑更是遇到了这些混账而横遭惨死!如此大仇,我等岂能不报!今日召集大家在此,就是要与大家一同操练,之后咱们便杀上鱼山,彻底灭了匪寨,为民除害!报仇雪恨!”
话音刚落,打谷场上的一百几十名青壮便嗡的一声议论开了。
“剿匪那可是要死人的!我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上有老下有小的,我要是出了事家人怎么办?”
“出兵剿匪可是官府的分内事,为什么要咱们平头百姓要出头啊?我看还是报官吧!”
“静姑的事咱们都看在眼里,乡里乡亲的以后大家都照顾严虎就好了,犯不上拉着全村的老少爷们去和贼匪拼命吧?”
张骁军万没有想到,平日里对自己十分顺从的众青壮,今日会纷纷如此顶撞自己,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而青壮之中的严虎见到大家几乎都不愿意操练,更不愿意去剿匪,更是急得双眼微红,却又无计可施。
在此期间,刘君韬一直在旁边仔细观察着众青壮的神情,发现眼前的一百几十名鱼山集青壮虽然全都是怒气冲冲,但是并没有多少人出声应和剿匪,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出于道义上的义愤,而不会为此付出行动,更别提是去上阵拼命了。
对此,刘君韬心中也是有些着急,略微沉吟一阵,便有了计较。
只见刘君韬对着张骁军微微点头,然后上前大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一说!”
刘君韬说完之后,众青壮的议论的声音便小了许多。
“我明白大家心中所想:静姑虽然身死,但毕竟死的只是乡亲,死的又不是我家亲人,凭什么要我操练、要我去拼命?凭什么要我出去送死?而且剿匪之事官府都不出力,凭什么要我鱼山集出力去上阵拼杀?”
话音刚落,那一百几十名青壮闻言都是频频赞同。
“还是君韬大哥明事理,就是这么回事!”
“没错!官府出兵剿匪咱们可以帮忙,但是凭什么要咱们自己出去厮杀!”
严虎和张骁军闻言都是愣住了,盯着刘君韬还以为他昏了头。
“一群白痴!”
众青壮还没议论完,刘君韬突然怒气冲天的爆喝一声,对着眼前的众青壮大声呵斥道:“你们的脑子都被屎尿糊住了吗!鱼山上的土匪日益猖狂,今天可以将外出捞鱼的静姑糟蹋死,明天就能把你们的妻女、老娘糟蹋死!你们以为土匪会因为你们顺从而
放过你们吗!今天你们不努力操练出去剿匪,难道非要等到土匪将屠刀架在你们的脖子上,当着你们的面胡作非为,你们才肯醒悟吗!官府可以不剿匪,那是因为鱼山贼匪不敢招惹官府,难道你们以为鱼山上的亡命之徒会放过鱼山集这样的肥肉吗!一群白痴!”
刘君韬的一番话如同炸雷一般,将众青壮心中的侥幸心理彻底击碎了。
原先众人只是想着得过且过,反正现在死的也不是我家人,我为什么要拼上性命?但是听完了刘君韬的一番怒骂,众人忽然想起来,鱼山上的贼匪可以杀了静姑,也许明天就会杀了自己的家人!今天静姑惨死大家不去报仇,将来自己的家人要是被土匪杀了,也不会有人替自己报仇的,那时候自己该会何等的痛苦?看看现在的严虎就知道了!
一百几十人顿时炸了窝。
“君韬大哥!是我们糊涂,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咱们一起跟着君韬大哥操练,也要让鱼山上的土匪不敢小看咱们鱼山集!”
张骁军眼见刘君韬三言两语之间就让一百几十号青壮同意操练、愿意剿匪,心中不禁对刘君韬佩服起来。
一旁的张白圭和郭永忠也是啧啧称奇,看向刘君韬的眼神不单单是赞许,还包含了一丝期待。
带着村中老弱搬运饭食过来的唐宇也恰巧听到了刘君韬的这番话语,不禁投来了赞同的目光:“刘君韬?不一般啊!”
“没想到这个刘君韬还真是有头脑,将众青壮的身家全部和鱼山集绑在了一起,不简单啊!”
在人群之中和村民一同围观的郭沐英心中也是翻腾不已,对刘君韬更是上心起来。
看着眼前的众青壮虽然行伍不整,但是大家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都是士气高涨,刘君韬不禁心中笑道:“好啊!从今天起,我就给你们来个魔鬼训练周!”
也许鱼山集的一百三十五名青壮还不知道,在刘君韬的心中已经有了一套训练大纲,接下来的日子里,众人的遭遇将会是“不堪回首”的。
而在开始正式训练之前,刘君韬先是安排张骁军带着众人绕着整个鱼山集跑步,每人都要奔跑够二十圈。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绕着村子跑二十圈,大家每跑完一圈我都会安排人在村口发给一个布条,这是计数的凭证!张骁军跟在最后,只要是张骁军跑完了二十圈就算是正式结束,结束之时有谁没有跑完,那今天就不要吃饭了!”
话音刚落,一百三十五名青壮都是哀嚎遍野。
刘君韬却是丝毫不去理会,对唐宇说道:“有劳唐兄弟带人在村口发放布条。”
“好说!”
“郭员外,今后训练期间的饭食就有劳您了,不过您放心,这些钱粮不会让您平白付出的,等到打下鱼山匪寨,用那些土匪的积蓄偿还您。”
“呵呵,无妨!无妨!”
最后,刘君韬对张白圭说道:“张师傅,操练青壮并不困难,可是大家不能没有趁手的兵器啊!”
“哼!一百几十号人的兵器我如何打造?就算我能够打造出来,你知道私自打造这么多的兵器是什么罪过吗?那是谋反!”
刘君韬笑着说道:“张师傅误会了,咱们不需要什么金戈铁马,只要给每个人制造一杆两人高的木质长枪就好,加上张骁军和我,一共需要一百三十七杆。等到打下了匪寨,咱们将这些长枪一把火烧了就是。”
张白圭闻言沉吟了一会儿,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