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解决了一个敌人,此时哨长白堤似乎思维有些跟不上本能,只见迎面冲过来一杆虎枪,前方那鞑子一身闪亮盔甲,盔管上插着一根雕翎,眼神凶悍残忍,竟是一个鞑子的十夫长。
这鞑子不愧是百战军士,无论是时机还是枪势,似乎都妙到颠毫。不过他唯一犯的错误,就是不该用右手扔武器,使他的力道与预判力,都与前方一个鞑子一样。
两马相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哨长白堤身形猛然微错,长长的虎枪枪刃,将哨长白堤头上的毡帽挑落,不过他同时右手一扫。
虽只是一扫。但借着马势。力道却是强劲无比。
轰!
哨长白堤的大铁锤,重重砸在那鞑子十夫长的右面肩背上,筋骨碎裂之声大作,这鞑子顿时口中鲜血狂喷,伏在马上奔跑数步后,还是一头载落下来。
不知他临死前,会不会后悔自己在天策军面前,不该右手扔出自己的铁骨朵。
此时疯狂的呐喊声,兵器交加声、双方战士临死前的惨叫声不绝。
这种冷兵器的战斗,是如此的残酷,对生命的收割,是如此的快速。不过因为鞑子哨骑冲上前来。大部分使用右手投掷武器的原故,此时的战斗,反而是天策军尖哨将士占了上风。
谢爷持着自己的马槊,在高速运动的马匹策得稳如泰山,迎面过来,是一个鞑靼部的百夫长。
只见其身材不高,但是极为强壮,张着嘴,露出黄黄的犬齿,口中发出低沉的吼叫。给人以野狼般的感觉。他持着长长的挑刀,刚将一个尖哨将士劈落马下,精光闪闪的盔甲上,还沾着那战士的血肉。
看到谢爷的马槊直指他的咽喉,他竟然没有露出丝毫的惊恐,反而是眼睛瞬间血红,喉咙再发出若野兽般的大吼,双手一扬,那挑刀就要向谢爷劈来!
“死!”
此时谢爷的脸已经全部扭曲了起来。二马相错间,他手中精良制作的马槊,沿着玄妙的轨迹,一下刺中了这鞑靼部百夫长的咽喉。
只听嗤的一声,马槊长长雪亮的槊刃,瞬间就冲破了喉骨阻力,似乎撕裂该鞑子喉内组织及肌肉,数股血花激射了出来。
一股力道传入谢爷手中,瞬间谢爷的手指诡异抖动,卸去那股力量,同时他马槊的槊杆微微拱起,眨眼间,这鞑靼部百夫长死不瞑目的尸体被弹走。
与此同时,这百夫长那残留血痕的细长挑刀刀刃,堪堪离谢爷的头颅不远,随后无力掉落尘埃。
转眼间,谢爷眼前一空,双方己是互冲而过。
此时的战况,三十个出战的天策军尖哨策于马上的,还有十七人,而鞑子那方,只余十三人!
他们出战时有六十四人,死伤于天策军尖哨等人铳下,不过十八、九人马,余下大部死伤,竟都是肉搏造成的。
这些鞑靼部重甲选错对象,选错战术了,面对余部豆腐渣明军可以近距离右手投掷武器,面对天策军精锐的尖哨将士,如此做法,只有死路一条。
看看身旁余下的兄弟,很多人
身上还带着伤,谢爷咬了咬下唇,再次吼道:“杀光鞑子!”
当先回马奔去,余下众人纷纷吼叫,调马同样紧随而出,哨长白堤与哨长马仁,仍然紧奔在谢爷身旁。
同时哨长马仁的胸口处,不时有鲜血渗出,他一刀又将一个鞑子劈落马下,同时胸口处也被该鞑子劈了一刀,虽内中穿了锁子甲,不过仍留下一处深深的伤痕。
余下的重甲鞑子们也是奋起余勇,纷纷咆哮怒喊,舞着兵器回马冲杀,此时没有退路,他们反爆发出野兽般的本能。
此时双方的对冲己经谈不上什么队列,双方回马冲杀,相距数十步,都是一窝蜂的吼叫冲来。
谢爷狂叫着冲在最前,不过哨长白堤与哨长马仁纷纷驱动马匹,忽然奔到谢爷的前面去,余下的众尖哨将士同样如此。双方接近时,前方尖哨将士纷纷抽出鸟铳轰击,对面的鞑靼部重甲铁骑,同样抛来一大把的铁骨朵等物。
不过他们学乖了,不敢再用右手投掷武器,而是改为左手,然如此没有力道不说,准头也太差了。
一番铳响后,又有三、四个鞑靼部重甲人马倒下,这边的天策军尖哨则只有一人马匹被砸到。
此时谢爷等人这方优势明显,几乎是两个围攻一个。不过此时双方缠斗,又失去马速,反倒是拥挤一起,杀得难解难分,甚至很多人纷纷下马作战。
谢爷策在马上观看战局,只见哨长马仁舞动长刀,正与一个身材魁梧的鞑子杀在一起,他们己经策马互击几个回合。仍然不分胜负。
不过这鞑子确实凶悍,加上哨长马仁受了伤,体力有些不支,眼见落了下风。
再见那鞑子又策马冲来,舞动巨大的长柄斧,就要向马仁当头劈下,谢爷猛然从马鞍上抽出鸟铳。
“砰!”
一股火光冒出,那魁梧鞑子胸口冒出血光、口鼻流血,直直摔倒出去。手中那柄大斧,更不知抛到哪去了。
此时的战场中,不时零星有铳声响起,奋战的天策军尖哨战士不时抽空给身旁的鞑子一铳,如此混战局面,正是鸟铳大显身手的时候。
眼见战场中鞑子越来越少,已经是胜利在望,忽然谢爷听到吼叫,却是一个神色阴沉,皮肤又红又粗的中年鞑子,正策马向他狂冲而来。
谢爷不禁眼睛一亮,一声吼叫。也是策马向这鞑子急奔而去。
双方马匹越策越快,错马相交时,一根马槊,一根虎枪,瞬间之中,都爆发出恐怖的爆发力量。双方武器交击时,二人耳膜之间,都似乎听到空气被撕裂的声音。
一声巨响,马槊与虎枪都飞上了天空,二人虎口破裂,都渗出了鲜血。如此巨大的力道,同时还让二人都滚落马下。
如猎豹一般,谢爷的反应速度达到最快,一个翻身立时跃起,只见对面那个鞑子同样如此。
这个时刻,二人的马匹,都在嘶鸣声中,远远的逃离开来,二人剩余的兵器,都在各人马上。
刷的一声,谢爷抽出身上的解首刀,那鞑子同样抽出自己的顺刀。二者都是匕首,
是双方军士惯用的小兵器。
双方虎视眈眈,谢爷计算着最佳的攻击距离,正要扑出,猛然他听到右后方一声吼叫传出,接着一阵沉重的风声向自己后方而来,谢爷下意识一闪,一个铁骨朵,重重击在他的左肩背上。
一阵剧痛,五脏六腑都似乎移了位,谢爷一口鲜血喷出。不过此时谢爷手中的动作反应却丝毫不慢,手中的解首刀一扬,刀光一闪,后面一个全身鲜血淋漓,急速扑来的鞑子眼中带着不可相信的神情,死死地捂着自己咽喉,跪倒地上挣扎。
而这个时候,当面的那个阴沉的鞑子窥到机会,如同一只敏捷的金钱豹,猛地向谢爷扑来。强劲的风声,凌厉的阴影,让谢爷不禁下意识眯起眼睛。
忽然他的手腕一弹,几根尖利的弯爪,从两处护腕处弹出,这弯爪精钢打制,闪耀着渗人的寒光。
只听当的一声,谢爷左手的腕爪,挡住了那鞑子势在必得的一刀,他的右手往上闪电一插,尖利的钢爪,从鞑子的咽喉插入,然后从他的整个脸上穿出。
只是瞬间,这鞑子的脸上就出现多个血肉模糊的大洞,他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他一双眼睛深深凸出,死死地盯着谢爷的脸。
谢爷冷酷无情地看着他,他的右手缓缓扭动,那鞑子的身体抖动更为激烈,直到他整个头脸,都被谢爷的追魂爪搅成烂肉为止,方才静静不动,只偶尔抽搐一下。
“你个死鞑子,跟我斗!”
谢爷猛然咳嗽一声,将那鞑子的尸体如破袋似的扔到地上。
再看场中的情况,因大头等人见势冲出,五个生力军的猛然加入,余下的鞑子恐慌之下,更被一一斩杀。
一个鞑子想拼命策马逃跑,也被戏子一铳击落,所有的鞑子,尽数死亡,战事全部结束。
不过此战虽然己方大胜,但是谢也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此战谢爷等人一共出动了三十三人战斗,虽然收拢了那些因马受伤,而落于马下的尖哨兄弟,但最终伤亡人数,还是高达二十人,多人战死或重伤,余下人等,也大部分如谢爷这样带了伤势。
身上完好无损的,只有最初守留护卫伤员遗体的大头五人了。
看着地上的鲜血与尸体,敌我双方,到处都是,谢爷咬了咬下唇。
哨长马仁捂着胸口走过来,其余等人同样闷着头,不少人走路时都是一拐一瘸的。
看着围拢过来的兄弟,谢爷也是不禁眼睛一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低沉道:“收拾一下,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众人都是无声点头,很多朝夕相处的兄弟就这样去了,众人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此战折损的都是尖哨精锐将士。
众人急忙南下朝着大同镇城的方向赶去,终于在一天之后返回了大同镇城,并且将这段时间获得的情报呈报了上去。
而在北方的草原上,天策军的尖哨和夜不收将士依旧在奋战之中,此时就好像是飓风之前的暴雨一般,让所有人都感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