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樊鬼楼出来以后,沈墨他们一群人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沉重。
毕竟今天到了这样一个地方,听说了这么多鬼蜮残忍的事,绝不是一件愉快的经历。
等到沈墨出了山谷,和起威四剑他们汇合到了一起,然后他命令手下的捕快自行返回县衙。
在这之后,沈墨带着江城和起威四剑自己往临安城里走去。又沉默了一阵之后,忽然间,只见他在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
“他大爷的!鬼樊楼那个王八窝,老子早晚踹了他们!”
不知道怎么的,他们这一群人听到沈墨的话以后,心情居然渐渐的恢复了轻松。
经过这一天以来的几次事件之后,从江城到起威四剑,他们一个个都对沈墨充满了莫名其妙的信心。
如今这个子生气了,那么鬼樊楼一定就要倒大霉了!
他们大家以为沈墨还有事要调查,没想到沈墨就要走到钱塘县衙门前的时候,他却带着大家拐到了一间局面宽阔的酒楼里面。
钱塘门内状元楼,用后世的话来说,这里可是高档的消费场所。
沈墨他们一直上了四楼,找了一间临窗的包间。等到茶博士点完了茶,店二一上来,沈墨直接就要了一桌燕翅海菜席。
这一桌酒席要4两银子,如果要是按照后世的标准,大概是四五万人民币上下的水准。
起威四剑里面的行云剑钟与同年纪稍微大一点,他笑着对沈墨说道:“沈捕头何必如此?给我们哥几个炒几个鸡子儿,用大饼一卷也就足够了,干嘛吃这么贵的席面儿?”
“你少来!”只见沈墨不以为然的用筷子敲了敲桌子:“你们几个能拿命替我挡刀,我就不能请你们喝杯酒?”
“这是我们镖局份内的事儿,”钟与同笑着说道:“为了一车绸缎几袋子药材,我们走镖的时候,还不是要拿命去拼?”
沈墨这边才笑了笑,只听旁边的莫洛忽然好奇的问道:“说到酒…沈捕头你的身上怎么会随身带着一瓶酒呢?居然还是大内佳酿?”
“今天早上有一个女醉鬼…”沈墨听她这么一问,嘴角带着笑意道:“我把她的酒给抢过来,顺手就揣到自己怀里了!”
“女醉鬼?什么样的醉鬼会拿着这百花羞来喝?”坐在旁边的江城听到这里,好奇的问道:“这样的好酒,我在侯府里都没见过几次!”
“这个真不能告诉你,”只见沈墨一脸神秘的摇了摇头,脸带着笑着说道:“我要是一说出来,你一定会跳起来暴打我的!”
等到宴席摆上来,鱼翅燕窝、鲍鱼海参、江瑶柱海蟹摆了满满一大桌子,都是名厨精工制作的菜肴。江城也就忘了追问这件事。
沈墨一看座上的几个人都有些神情局促。他再一看桌上的这些菜精致细巧,颇有几样连自己都都认不出来的。
“来来!江大哥,跟我们说说这都是什么菜,怎么个吃法?”沈墨用筷子指了指桌上满满的杯盘,对江城说道:“别回头我再吃了螃蟹壳子,露了怯不说,还得让你笑话我!”
沈墨这么一说,这起威四剑顿时就笑了出来。他们在心里深感这位年轻的沈捕头真是亲切随和。跟他相处起来,真是从心眼儿里生出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
江城无奈之下,只得给大家一一介绍了桌上的各种名菜。他们大家又累又饿已经快一天了。这一桌酒席没用多长时间,就被大家吃得杯盘狼藉。
等大家吃完了饭,喝过了茶。接过店二送来的热手巾板儿擦了脸。
沈墨一抬头,就看大家一个一个好奇的看着他。他不由得纳闷的问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刚才已经把账给结了,不会跑路的!”
“谁问你这个?”只见莫洛笑着说道:“还不赶快把你靴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是啊!”这时候江城也在一边忍着笑说道:“你藏东西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了,还不赶紧的?”
“闹了半天,我搞的这点动作,你们大家一个没落,全都看在眼里了!”沈墨苦笑了一下,然后把他刚才用过的布巾铺在了桌子上。
然后,他从自己的靴页里面掏出了一些东西放在了上面。
这个东西,就是沈墨在查看蒙驼子房间的时候。他坐在屋里的床铺上提靴子时,顺手藏起来的。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能让沈墨这么偷偷的藏起来的东西,一定是非同可!
可是等到沈墨把它拿出来以后,却是大出大家的意料。
只见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面面相觑,相互交换着眼神,不知道沈墨这是什么意思。
在桌子上面,沈墨摊开的布巾上放着的东西,居然是一撮黝黑的泥土。
“这是什么意思?“江城好奇的问道:”你从地上抠下了一块土,带回来了?”
只见沈墨没有回答江城,而是把桌上的酒瓶晃了晃,把里面的残酒尽数倒进了自己的杯里。
然后,他从这一撮泥土里面捏起了一点,扔进了酒杯里面。
只见这些泥土一进酒杯,很快就沉到了杯底。没过多一会儿,大家就看见从杯里丝丝缕缕的飘上来一片红雾。
慢慢的,这半杯酒全都被染成了浅淡的黑红色。
这当口,只见瘦高个子常春远把鼻子凑了过来,在杯口上闻了闻。然后他立刻皱了皱眉:“这是……人血?”
“就是人血”沈墨点了点头,用手指点着这只酒杯说道:“我一进去就发现,在蒙驼子的那间屋子里有一股轻微的血腥味。而且地面上的泥土,也有被鲜血浸透过的痕迹。”
“因为我还不太确定,所以借着提靴子,从地上抠了一块土藏了起来。”沈墨慢慢的说道:“凝固的血液并不能快速的溶融化在水里,但是白酒就不一样了。”
“这一撮血泥说明,很可能蒙驼子和那个女人,并不是趁人不备逃走的。”沈墨看了看自己的这些同伴们,慢慢的说道:“他们应该是被杀死在那间屋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