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天泽在城内布置的防线还没成型,就被攻城火箭炸了个七零八落。
当通州军用步枪和手榴弹突击到城内的时候,他们的兵锋简直就像小刀穿刺黄油一般顺滑,受到的阻力微乎其微通州步兵开始冲上两侧城头,逐渐向着突破口两翼蔓延。
源源不断的骑兵一出现,就冲进了河间府城十字大街,一路犹如烈火燎原般见队伍就冲,简直是势如破竹“完了”
当攻城火箭炸响的一瞬间,史天泽就知道自己的河间府保不住了。
这帮通州人果然就像传说中的那样,他们打仗是完全不按正常的套路来,使得自己辛辛苦苦做出的布置没有一样能用得上对方从到达到破城,总共都没花上一炷香的时间这位史天泽少年英豪,自负名将,在打仗的时候可曾怕过谁
可是这次却被对方撕纸一般轻易扯开了他的防线,现在史天泽的脸上就像是挨了两记耳光一般,火辣辣的难受“赶紧撤,都跟我走”
这时的史天泽大喊着,让部下收拢队伍向着河间城北门跑去。
要说通州军这次攻城,看起来确实是十分容易。
但是这一仗除了士兵训练有素,武器装备犀利之外,之前他们做了很多功课却是不为人所知。
在河间府城里早就暗埋下了通州派来的密谍,他们传出来的消息,使得杨妙真对于河间府的城防了如指掌。
这种情况下,杨妙真果断的放弃了攻打城门。
因为南门的城门洞里已经被经验丰富的史天泽用土石塞得满满的,就算是炸开城门也进不去。
所以通州军才定下这样的攻城计划,而且爆破之后骑兵一冲进去,面对的就是一片宽阔敞亮的十字大街。
这里边的每一个细节都是杨妙真和李慕渊他们计划好的。
这时的史天泽也在杨妙真的有意放纵下,带着自己的部署奔出了北门,一路向着北方逃窜而去。
河间府半日破城,里面残存的部队被临安军一扫而空。
杨妙真跟李慕渊也率领部队向史天泽的方向追击而去。
这次的史天泽对战败早有准备,他的家眷都提前被送入山中,以免在城中被困,让人把他全家一锅端了。
从这一点上看,史天泽对这场战斗的预料也很不乐观,不过他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打得凄惨到这个程度等他跑出来时,才发现自己带出来的部队只有五万人不到。
一万多军兵被截留在河间府内,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他也毫不犹豫的向北方向急行突进,朝着任丘方向而去。
面对这样的战败,史天泽的心里也是不断思索着反败为胜的方法。
在他看来,敌军极为凶狠,自己的部队正面对敌确实是难以相抗,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史天泽心里想着,敌军虽然厉害,但是他们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人数太少。
据说北伐而来的通州军总共也就三万人,刚才在河间府城下他却只看见了一万左右,这就正好印证了他的想法。
一定是对方一路攻城掠地而来,每次打下一座重要关隘或是州府之类的大城,都要留下士兵驻守。
这样他们一路向北之际,可不就是人越打越少吗
像这样的部队就算再强悍也是无用,因为史天泽知道自己的河间府如此重要,势必对方还是要留下一部分部队在城内清剿残敌,并且驻守于此的。
而他一路北逃,类似的城池州县还有不少。
对方即便每一战都能获胜,却要不断留下人来防守,打到最后时他们也没多少人了。
而自己却可以仗着对此处的地形熟悉,在河间府的各个州县城镇之间窜来窜去。
他可以一面躲避敌军的攻击,一面不断收拢部队。
然后等到敌人一盘散沙一样,星罗棋布的分散在各个防守要点上,那时他就可以反击了唉那些通州火器呀此时的史天泽一想到反攻,就觉得心里十分丧气。
刚才的攻城火箭、手榴弹爆炸和爆雨一般的子弹,他算是亲身领教了。
面对这样的部队,他即便带着优势兵力反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此刻的史天泽眉宇间拧成了一个疙瘩,觉得这一仗似乎是不怎么好打。
就在他心里还转着如何反攻的念头时,他却发现后面的敌军居然追上来了我去这么快
史天泽随即就打了个寒战以临安军的机动能力,史天泽要是能跑得了那才怪呢。
眼看着后方的追兵犹如烈火燎原一般越追越近,史天泽随即命令部队走下官道,向着山区出发。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他跟张柔的不同,若是那位张柔面对这样的情况,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来一招壁虎断尾,靠着牺牲自己部下的性命给主将争取活命的时间。
而史天泽现在想法却是,他速度虽然比不上通州军,但是他可以利用自己对河间府地形的熟悉在山中带队行进,这样他就可以抵消掉敌人的速度优势,轻松甩掉敌军。
可是当他进山以后随即发现,自己想得还是太乐观了敌人根本没有被他甩掉的意思,而是跟他身后步步紧逼。
在这陌生的环境里,通州军竟然一次都没走错过路他可不知道,通州军中所用的作战地图,全都是带着等高线的近代测绘版本。
而且军中带队的将领,哪怕就是一个连长也能看着这样的作战地图和指北针带队前进,绝不会走岔了路。
于是史天泽翻山越岭,尽捡着自己熟悉的道路和险恶地势走。
他的部队虽然被疲惫和饥饿折磨得苦不堪言,但好歹还是没被人追上。
等到他一路向北穿行了数百里,终于在临安军的前锋追击下逃到了高阳县附近。
史天泽想着高阳城里好歹还有自己的一两千驻军,还有储备的粮食和县城城墙。
他现在可以先逃进去缓一口气,然后再决定哎
怎么回事儿
就在史天泽距离高阳县还有三四里远之际,他陡然间看到城上的战旗,似乎颜色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