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就算不看他的脸面,也得看看天子的面子吧?
听到了这话,孟珙也是尴尬的一笑说道:“姜元帅,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听他这话,明显就是推脱搪塞之意了。
此时的孟珙的心里也是暗暗一寒,觉得这位貌如天仙的姜元帅,只怕是心里憋着气儿来的。
而这时,孟珙的话才刚刚落地。
就见上坐的那位姜元帅随即便是一摆手,向着帐中的卫士说道:“既是如此……来人!”
“……给孟将军解甲!”
“啊?”
等到姜元帅这句话一出来,孟珙这才意识到,这可不是姜元帅要给他个脸色看看的问题了。
这位美女元帅,竟然是有心想让自己难堪!这一下顿时就让孟珙收起了色心,脸上的神情也一下冷了下来!……如今他的军队,哪可是大宋天子派出来协助作战的!要是他在中军帐里被人扒了铠甲,强逼着他下跪,那他可就丢大人了!“且慢!”
这时就见孟珙一摆手,挡住了向他走来的卫士,正色向着姜姑娘问道:“你我本是友军,孟某更是天子亲军统领,过来协助通州军作战的。
姜元帅何故如此苛责于孟某?”
刚才孟珙的这一番话软中带硬,话里已经把天子抬了出来。
他就是要点醒这位姜元帅,做得不要太过分了!“协助?
哼!”
这时的姜姑娘依然是俏脸上带着寒霜,冷冷向着下方的孟珙说道:“你还真瞧得起自己啊!”
“你这一万人,本帅有你不多,没你不少!”
“原本在我们统帅和天子的协议之中,是你让你这支军队在我帐下听令。
可是你居然左一个“友军”又一个“协助”。
见了本帅还敢傲慢无礼,想必是不肯听令的喽?”
“既是如此,带着你的一万人,现在就给我滚回临安去!”
“啊?”
这时的孟珙听到这里,他额头上的青筋一下就蹦了出来。
听到了这位姜元帅,竟然把天子跟沈墨放到了同样的位置上。
而且话语中还对天子毫无尊敬之意!此时的孟珙猝不及防,顿时就被这些话弄得陡然而惊!而这时却见姜姑娘接着冷冷说道:“你给我回去告诉天子,之前我家统帅和天子的协议,一体作废!”
“税关税银我们不要了,你的一万兵我们也不需你来协助。
叫天子从临安给我搬回福州窝着去!”
就见此时的姜元帅柳眉倒竖,杏眼中冷厉犹若寒冰!这几句话,被她说的字字犹如惊雷,霎时间就把孟珙给震了个外焦里嫩!……到了现在,孟珙才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原来那沈墨虽然对天子尊敬有加,可是他手下的骄兵悍将连同这位姜大元帅,心里却只有沈墨,从来没拿皇帝当过一回事儿!这要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弄得新宋和沈墨之间的协议真的泡了汤……那等他回去的时候,天子头一个弄死的就是他!“我……这……”这时的孟珙心中惊骇恼怒的想道:这帮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我一句话没说对,他们就敢跟朝廷撕破脸对着干不成?
想到这里时,孟珙定了定神。
他觉得现在自己既不能把矛盾激化了,更不能扭头就走……那样的话,局面就势必无法收拾了。
可是与此同时,他依然没办法就此放下天子亲军的身段儿……于是这时的孟珙冷笑了一声,抬头向这姜姑娘问道:“你说的协议,说作废就作废?
元帅你能做得了这个主?”
这时听到了他这句话,旁边的那些将官尤其是卫慕青他们三个,顿时就抿着嘴又低下了头。
这仨人拼命忍着,却还是差点“扑哧”一下笑出声儿来!孟珙的这句话,却是正好问到点子上了。
在姜姑娘还是总参谋长的时候,她就能当通州的半个家。
更何况现在人家还从总参谋长再次升职……变成了师娘!谁不知道通州沈郎天下驰名,无人不惧,可是这位姜师娘却连沈郎都不惧!所以现在这位大元帅,她还真有说掀桌子就掀桌子的权利!……就见这时的姜姑娘冷然一笑,向着孟珙道:“协议的事,我说作废就作废……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的天!她还真能做得了主!”
这时的孟珙听闻此言,心里不由得就是向下一沉。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手里没有了任何能和姜元帅抗衡的筹码。
于是这个孟珙索性把心一横,开始耍起赖来。
“那也不能就这么作废了!”
跟这时的孟珙还在狡辩着说道:“我都已经加入了战场,和金军打了一仗了,没有说用完了人就把人撵走了,还说协议作废的道理!”
这家伙头脑倒是灵便,听见了他这一番话,就连燕白鱼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她偷眼看了看姜姑娘,瞧着这位大元帅如何作答。
只见这时的姜姑娘,一只玉手向着帅案上一拍,震得上面的茶盏顿时发出了“哗啦”一声响!霍!看来师娘也开始练武了……也不知道师傅能不能招架得住?
这时下面几个坏小子看见这一巴掌,立时就偷偷交流了一个怪异的眼神。
就见姜姑娘冷着脸说道:“我让你守住婺州城是拦住金军,不让他们去到你们的新宋!”
“居然还有脸拿这件事来说嘴……你信不信本帅现在就把金国的二十万大军,都撵到你的福州去?”
我的天!好厉害的姑娘!这一句说得,连燕白鱼都忍不住暗自咂舌,心服口服!燕娘子的心中不由得暗自想道:如此言辞犀利,霸气十足,真不愧是沈墨那小子调教出来的人儿……而这时的孟珙,听见了这番话,他整个人都已经傻了!……眼前的这番对答明显是越说越糟,这位姜大元帅的火气,似乎是一点儿都没降下来过。
孟珙的心里可是清清楚楚,对姜元帅和他手下的这些人而言,连天子都能不当回事儿。
要说他们把金队一路追到福建广东,那又能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