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砂岩上,摩博依依身穿宽大的袖袍,凝视着远方,身后不远处站着风疏竹,同样望着一个方向。
两人背后是辉煌的宫殿,圆顶形的特色主建筑和亮丽的色彩,暗示着这是在西域。
摩博依依依面无表情,嘴角一动,轻道:“师父羽化已久,而戚长老居然假传法旨,控制了整个圣教,也一度将我逼如绝境。”
风疏竹听在耳中,却良久才道:“可最终,还是你赢了。”
摩博依依转过头来,目光若水,望着风疏竹,嘴角一笑道:“因为遇到了你。”
风疏竹轻轻一笑,道:“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过。”
摩博依依温柔地看着他,压低了声音道:“你的不离不弃,给了我信心。”
风疏竹笑了下,又道:“我也有自己的目的。”
摩博依依转过头去,迎着风甩了下头发,笑道:“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风疏竹点点头,显然对于这点他从未怀疑过。
摩博依依似是犹豫了下,又转过头来,盯着他看了半晌,才轻道:“但你也答应过我的事,还记得吗?”
风疏竹微微一愣,马上道:“自然。”
摩博依依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道:“如此便好。”说完,又沉默了片刻,见风疏竹眉头微皱,似是略有所思,便又道:“风少侠,如此愁眉不展,莫不是有什么费心之事吗?”
风疏竹看了眼摩博依依,道:“风某是有一事想不通。”
摩博依依眼睛一亮,道:“不妨道来。”
风疏竹转了转眼睛,缓缓地道:“戚长老处心积虑杀死魔尊,又绞尽脑汁迫害于你,打压教内诸般势力,此刻突然销声匿迹了,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摩博依依深望了风疏竹一眼,道:“这也同样是我想不明的地方,难不成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可对于一个出生在圣教的人来说,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比坐上教主之位更重。”
风疏竹微微点点头,沉思了片刻,道:“你多久没有见到过戚长老了?”
摩博依依道:“很久了。”说完略一回忆,又道:“细细想来,足有一年余”说完,又看向风疏竹道:“怎么?这里有何不妥吗?”
风疏竹道:“那一年前,你接触戚长老可有异样?”
摩博依依眨了眨眼睛,似做回忆,接着慢慢摇头道:“那时候,我师父还健在,戚长老更像个长者,没有任何不对。”
“之后你便再也没有见到他吗?”
摩博依依想了下,摇头道:“之后,先是师父说要闭关,便突然就不许任何人接触了,此后戚长老开始展露头脚。”
风疏竹沉默半晌,又道:“戚长老怕是觊觎中原许久。”
闻言,摩博依依一惊,道:“你是如何知道?”
风疏竹叹息道:“之后,他借此获得了教内大部分人支持,逐渐排挤于你。”
摩博依依身子似乎一震,道:“不错。”
风疏竹得到了肯定后又道:“一个自西域长大的人,一直服从于魔尊,如何突然间就做出了如此大的改变呢?”说完看向了摩博依依的眼睛。
摩博依依同样望着风疏竹,道:“你的意思是……?”
不待风疏竹回答,忽地,身后的宫殿中传来一阵嘈杂,隐隐有金铁相交之声,并传来连连惨呼声。
摩博依依一惊,看了风疏竹一眼,身影一动,化光而去,风疏竹也是紧随其后。
宏大的殿堂中时,只见一白衣女子,手持仙剑,光华闪动,正与数十个魔教高手对战。一旁的地面上,已躺倒了五六个魔教弟子,显然是受了重伤一时无法动弹。
摩博依依显出身影后,有一魔教老者上前,指着那白衣女子,低声与她耳语了几句,就在这一瞬间,又传来两声惨呼,又有人中剑倒地。
摩博依依听完后,转头望去,面色一冷,高呼了一声喝退众人,那些魔道弟子闻声,赶忙撤到一旁,持兵戒备,个个紧盯着场中的那白衣女子。
摩博依依上前一步,衣袍无风自鼓,满眼杀气,道:“水月宫!”
那白衣女子同样望过来,虽说没有说话,也是一脸冷然。
这时一道荧光落下,风疏竹显出身影来,却站在了摩博依依身前,定神一看,脱口而出道:“凌儿!”
那白衣女子闻声,也是一愣,转过身来,看到风疏竹,很是惊讶地道:“是你?”
摩博依依看了水凌月一眼,眸底闪过一丝莫名情绪,但随即消失,嘴角一动,似笑非笑地道:“哎呦,原来是两个小情人,跑我圣教来谈情说爱了。”
风疏竹微微转过身来,对摩博依依轻道:“这里可能有些误会,她是我朋友,请长老海涵。”
摩博依依脸色一冷,白了风疏竹一眼,冷哼一声,道:看出来了!”
水凌月盯着风疏竹默默不语,风疏竹看着摩博依依,而摩博依依随后又上下打量了一遍水凌月,低声道:“果然漂亮!”说完,又一挥手,说了一句胡语,转身便走。
那些魔教徒众一时哑然,看了看二人,又看看摩博依依离去的背影,不敢又丝毫违背,抬着被打伤的同门,也都纷纷追了上去。
偌大的殿里,只剩下水凌月与风疏竹两人。
一阵风从大门吹进来,拂起水凌月额前的青色,同样吹动着风疏竹的衣衫。
良久,风疏竹走上前一步,轻道:“凌儿……”顿了下,又道:“发生了何事?”此刻他很是明白,水凌月只身独闯魔
宫,显然是发生了紧迫的事。
水凌月仍旧沉默着,慢慢转过身去,背对着风疏竹,将水月剑收了起来。
风疏竹凝望着水凌月的背影,在这清冷的风中,看上去显得有几分单薄,却又多了一分坚强。
水凌月一直望着殿门外,看不到她的任何表情。
大殿中,陷入了一片寂静,风疏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水凌月突然开口道:“我要拿走天狱之星。”
风疏竹一愣,没有开口说话,仍是盯着水凌月的背影。
水凌月似是轻轻叹息了下,又轻声道:“要用它救人。”
风疏竹身子似乎一愣,眨了眨眼睛,在他脑海中快速飞转起来,马上想到一个人,脱口而出道:“段婆婆究竟怎么了。”
水凌月沉默了片刻,轻道:“我不能失去婆婆。”
风疏竹闻言,沉思片刻,点头道:“天狱之星是魔教至宝。”
“我一定要带走!”
水凌月语气十分决然,没有丝毫退让。
风疏竹想了下,轻道:“天狱之星在长老那。”
水凌月闻言,身子似乎动了下。
风疏竹想了下,马上道:“给我两天时间。”边说着边缓缓走到水凌月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请相信我,凌儿。”
水凌月面色沉静,没有开口说话。
风疏竹又道:“不论怎么样,我一定会帮你拿到天狱之星,只是凌儿你不要再以身犯险。”
对于风疏竹的这段话,水凌月自己如何不懂,只是实在迫不得已,其实闯入魔宫之前,自己也曾想到,置身一人面对如此大的魔教,实在入飞蛾扑火,但她却别无选择。
风疏竹见水凌月没说话,但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知道她已懂得自己的意思,便转身看了眼大殿,又轻道:“这里毕竟是魔教最重要的议事大殿,就算长老不追究,我们也是要尽快离去的好。”
闻言,水凌月想了下,头也没回地迈步向殿外走去,风疏竹见状,脸上一喜,回头多看了眼大殿,也同样快步追了上去。
魔宫之外,夜色深沉。
水凌月与风疏竹两人站在一处能躲避风沙的山岩之后,他们的面前生了一小堆火,身后的魔宫灯火辉煌,更加衬托着他们所在的寒冷凄凉。
风疏竹望了眼前的火堆,轻道:“段婆婆此时情况怎样?”
“楚姑娘在照顾她。”水凌月突然说了一句。
闻言风疏竹身子一震,抬起头来,正好与水凌月的目光对望在一起。半晌,风疏竹喃喃地道:“想不到,她,她还是来了。”
水凌月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但随即隐藏起来,回道:“怎么,你不希望她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