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袁悟溪离开后,风疏竹沉思了片刻,转头看向楚晴,轻道:“晴儿,也劳累了许久,不如你也早些回雄飞峰休息吧。风大哥再找一找,也便回去了。”
楚晴想了下,又看了看那密不见光,隐约透着阴森诡异气息的古老森林,终于还是眉心一低,道:“风大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剩下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风疏竹微笑了下,点点头,道:“如此就好,风大哥只是怕你昨夜未休息好,劳累了。”
楚晴见风疏竹如此关心自己,也是脸上一笑,上前拉住风疏竹的胳膊,笑道:“我不累,风大哥,那我们快走吧。”
两人一路在茂密的古老森林里并肩而行。如果不是从树头上偶尔有些点点阳光散进来,真的会误以为已是深夜。森林里静谧得一切都像沉睡着一样,奇怪的树影与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让人不由产生恐惧幻觉。左看右看,粗壮参天的植物,古怪嶙峋的山石,一切好像看上去都那么不寻常。
风疏竹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楚晴用力地抓住,那力道透过衣衫仍是有些略微的疼痛,便转过头来,对着楚晴微微一笑,以示安慰,那个笑容好像在说“有我在,不必如此紧张。”
楚晴与风疏竹目光相对,自然读懂其中含义,无形中感到一股安稳,全身精神登时也放松许多,手指上自然也是松开了许多。
不知不觉中,两人又向前走了数里路程,就在感到遮天蔽日的森林里到处都是一样时,眼前却霍然一朗,远远望过去竟是一条干涸了的河道。
来到河道边缘,楚晴道:“本来口渴,还以为能找到溪水,不想却是一条枯了的河。”脸上似乎很是扫兴.
楚晴看了眼看着河道出神的风疏竹,又转头看向河道,仔细看了半天,仍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遂用手在风疏竹面前晃了晃,见风疏竹回过神来,楚晴道:“风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风疏竹道:“晴儿,你是否还记得,我们被困后,是从哪里出来的?”
楚晴闻言,恍然道:“风大哥,你的意思是……”。
风疏竹点头确认,轻道:“我也是刚看到这河道时才想到的。”
楚晴向河道上游看了看,又向另一端看了看,有些疑惑道:“我们要沿着哪个方向寻找呢?”
风疏竹想了下道:“这河道应该不长,随便先沿着一个方向寻找吧,如果没有发现,再回头走,也不是难事。”
楚晴想了下,左右看了看,道:“那,我们就向左走吧!”见风疏竹愣了下,笑道:“怎么,风大哥还有犹豫,你不说的,随便向一个方向走吗?”说着又瞄了风疏竹一眼,道:“要不,我们就向右走吧。”
风疏竹闻言,一抬手道:“向左走吧!”
两人迈开脚步,沿着河道向上走去,相比在密林中,确是轻快许多,视野也开阔许多。
向上游走了一段路程,河道开始出现了弯曲,走过一个近于直角的大弯出现后。两人同时停住脚步,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石拱桥,孤零零地跨在干涸的河道上。
风疏竹轻声道:“我们过去看看。”
楚晴也表示赞同,嗯了一声,夜跟了上去。
两人沿着一侧河道走上桥面,放眼望去,只见许多处塌陷处,楚晴道:“这桥怕是废弃很久了。”
风疏竹走在前面,小心地看着脚下的桥面,慢慢向前移动着,方走出一丈不到,又停了下来。目光凝重,抬手摸向身旁倒塌下去的栏杆。
楚晴在后面跟了上来,道:“风大哥,有何发现?”
风疏竹指着那处塌落道:“这是新损毁的,而且你看这里?”说着指给楚晴看。
楚晴蹲下身来,惊呼道:“是抓痕!好锋利的爪子!”
风疏竹点了下头,蹲下身子摸了下那道抓痕,又抬眼向前望去。
楚晴顺着风疏竹的目光也向前看去,只见桥面上,两侧栏杆上有道道划痕,明显为利器所伤。
风疏竹起身,快步走上去,看着那些划痕,双手与脚下步伐不断进退,好像在模拟当时情景。
楚晴看得新奇,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敢打扰,便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
一会工夫,风疏竹又回到她身边,沉声道:“是水月剑法!”
楚晴听了,脸上一惊,向周围看了看,道:“水姐姐在这里?”
风疏竹抬眼看了看周围,轻道:“即便不在这里,也是与人在此斗过法。”
楚晴眼波流动,轻道:“那,我们大可在此细细寻找。”
风疏竹点了下头,目光又坚定了几分,道:“去桥下看看!”
两人说完身形一动,跃下石拱桥来。举目环看,只见在干涸的河道上是数不清的圆形石块,泛着灰黑色的光,好像一个个藏头露尾的动物一样。
两人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未见有何特别,刚要举步走向石拱桥底。
就在此时,大地隆隆作响,两人身子同时一震,心中一惊,抬眼看过去,只见归云峰方向已亮如白昼,一道紫气冲破云霄,直上天宇,通天彻底。
楚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呼道:“玄清真人飞升了?”
风疏竹注视这那道紫气,点了点头。
楚晴看了片刻,低声道:“啊,这就是剑仙飞升的样子啊。”
话音方落,又一道白光闪烁,拔地而起,将那道紫气冲散,闪闪烁烁数次之后,只见一片好似由点点星光组成的飞晶沿着白光向上飞去,开始速度不算快,但升到数百丈高后,又聚合成一个大的光点,耀目不容逼视,远比天上太阳还要明亮。那巨大的光点一暗一明,闪动了一下,便消失在天宇。跟着那道从夜空而降下的白光也随着不见了,所有的声音,光线都消失了,夜空又恢复如初。
楚晴痴凝地看着那白光消失的地方,呐呐低声道:“小白姐姐,他终成大道了,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永世也不得再续前缘了。”
风疏竹听在耳中,想了下,便走过去安慰楚晴道:“晴儿,不必难过,杜鹃花仙云东白在天之灵,应该也会为玄清真人高兴的。”
楚晴沉默片刻,声音有些哽咽道:“小白姐姐等了数百年,应该想不到是如此个结果。”
风
疏竹轻轻拍了下楚晴肩头,又道:“在大战最后关头,云东白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即便之前她已知道玄清真人要很快要飞升了。”
楚晴想了下,又道:“也许,人与妖终究是如此结果,即便是没有天刑,小白姐姐同样算是被惩罚了数百年。”
风疏竹沉默一下,又道:“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即使付出更多,应该也是无怨无悔。我想杜鹃花仙云东白,这数百年应是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楚晴看了眼风疏竹,满眼忧伤,轻叹道:“真不知玄清真人又如何想的。”
风疏竹想了会,抬眼看向夜空,轻道:“水月大师的仙去,令玄清真人看破了许多,杜鹃花仙云东白的牺牲,最终令其看透所有,放弃了一切世俗烦恼,终成大道。”
楚晴也抬眼望向夜空,叹道:“也许,人在离开这个世上那一瞬间,体味会更多,觉悟会更多吧。”
风疏竹道:“如果在水月大师仙去后,玄清真人便参透一切,我想,他也不会走过那归云悔桥去了。对于一个参透天地正法之人来说,应该早已放下一切,而不会纠结于要告知在桥的另一端等了数百年的云东白。”
楚晴收回目光,疑道:“风大哥,你的意思是如果小白姐姐没有以身伏魔,玄清真人离飞升还有一段距离要走?”
见风疏竹点了下头,楚晴又道:“也许,小白姐姐明白了这点,便不会出现后面的事了。”
风疏竹却也叹息一声,道:“如果玄清真人明白了这点,也许他根本不会走过那归云悔桥。”
楚晴疑惑道:“何以见得?也许玄清真人就是老谋深算,如此牺牲情人,以成全自我。”
风疏竹沉默了很长时间,再道:“应该不会,最后云东白如何死在玄清真人剑下,以及玄清真人后来的行为,我是看得真切。”
楚晴嘴角动了动,道:“但我还是为小白姐姐不平。难道她的一生,就只是为了成全玄清真人得成大道?”
风疏竹笑了下,道:“也许有太多的这样人,守候一生,最后以付出性命为代价,换回的是却是对一段真情的诠释。”
楚晴想了下,道:“倘若真是如此,那情,情又到底是什么呢?”
风疏竹沉思了许久,默默不做声。
楚晴问完,本以为风疏竹能告诉自己答案,见此情况,也便跟着陷入了沉思。
两人同时望着夜空,看着那轮寒月,听着轻风吹过森林的声响,在这样一个千古永恒的难题面前,同时陷入了静默。
是啊,即便大道将成的玄清真人,也是身在情中不知情,数百年后还是走过了归云悔桥。云东白可以认为“情,就是爱恨一念之间”,并最终也是为心爱之人,如同飞蛾扑火一样做出了牺牲。
关于情究竟是什么?
有人认为是让步,也有人认为是付出,更有人说是融入你生命中的;
有人说是坚强的,也有人说是珍惜的,更有人说是值得记忆的;
有人说情是毒药,令人百转千回,愁肠百结;
又有人说情是希望,给人以鼓舞,点燃了奋发的斗志。
似乎每一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答案,甚至于没有答案。
两个人表面上看,是在静静地站着,其实思绪却仿佛那缥缈的云雾,时而凝结,时而又飘散。
也许在他们两人的心中,各自都有了自己的答案,但究竟是什么,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或者在他们最后说出来的那一刻,我们才能知晓。
许久,楚晴道:“风大哥,这桥下也没有什么特别,接下来,我们要如何?”
闻言,风疏竹回过神来,看了看楚晴,想了想,又道:“我们已经确定水姑娘在此与人斗过法,就不能放弃。”
楚晴想了下,也道:“细细想来,这石拱桥还真是有些古怪,我们脱困出来时也是在这此。”
风疏竹 轻声“嗯”了一声,又将目光转向四周。
楚晴也跟着看了看,听风疏竹又道:“不如,我们再仔细寻找一下,说不定还有什么蛛丝马迹。”
楚晴转过头来,道:“那好,此地看上去也不大,不如我们分头寻找,这样也能快些。”
风疏竹闻言,看着楚晴那双诚恳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两人便各自转身,向相反方向慢慢走去,借着惨白的月光,留意着每一处,细细寻找起来。
楚晴刚走出几步远,但听到身后便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土壤下迅速地破土而出一般,跟着传来一阵轻微的地动。心中一惊,猛回头一看,在那石拱桥下,居然有一道光亮在不断地闪动着,照得桥下五颜六色的,很是光怪陆离。
见风疏竹也已发现异状,楚晴一纵身,便飞到了他身旁。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目光同时注视着那色彩斑斓处。
但见在那怪光中,逐渐呈现出一朵大大的博罗花,顶开了周围的石块,以看得见的速度生长起来,通身散发着妖异之光,不断地扭动着身子,好像从遥远的异域走来,跳着别具风情的舞蹈。
如果说它是一枝花,此刻不如说是一个身姿妖娆的风情女子,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诱惑,一举一动满是蛊惑。
楚晴眨了眨眼睛,看着神色紧绷的风疏竹一眼,低声道:“风大哥……?”
风疏竹双目紧盯着那朵博罗花,回道:“小心应对。”
蓦地,那妖娆的舞姿,迷幻的奇光,都被一阵破空声打断,博罗花长到数丈高左右,便停了下来。
风楚二人将目光一转,发现却是静尘子带领着数十个归云派弟子,落在了前方不远处。
静尘子一眼便看到二人,快步走上来道:“风少侠,掌门已飞升而去,两位也见了……”,见风疏竹点头,又道:“这些博罗花已发生魔化,是要抓紧铲除。”
说话间,身后又传来一阵响动,只见那博罗花下伸出数十道长须来,通体翠绿色,碗口粗细,快速跃过河道上的石块,爬上周围几株高大的树木。待牢牢把定后,长须开始不断颤抖,上面生出条条黑气来,眼见着那些树木就变得枯萎了,好像瞬间被就吸干了所有水分一样。
如此怪诞之事,望之
令人触目惊心,众人一惊,连连后退。
又听静尘子道:“眼下这些博罗花还只是吸食树木花草,好在未与人抢夺灵气。但即使如此也是恐怖,再下去,天台山怕是要寸草不生了,所以要尽快铲除!”
那数十个归云观弟子闻声,飞身跃起,纷纷祭出仙剑,数十道剑光齐下,将那朵博罗花的长须瞬间斩断。
再看那博罗花断裂处,居然流出黑色液体来,好像一个受了伤的人一样,颤抖着全身,发出一阵阵哀嚎。花朵下更长出两只粗壮的长须,像双足一样轮换着奔跑起来。那些流淌到地上的黑色液体,火光星爆,居然又生出许多小博罗花来,每一朵下面都伸出细小的长须,向周围植株矮小的花草缠绕去。
静尘子见了,伸手一指,道:“你们几人留下来铲除这些小博罗花,其余人与我一同追那朵大的。”
几名归云观弟领命留下,其余人等随静尘子御剑而去,向那朵大博罗花逃窜的方向紧紧追去。
楚晴与风疏竹自然也是紧追而去。
数十人便狼突豕窜般,在一片大的广袤无边的古老森林里,与一朵生了腿的花展开了追逐。细细想来颇为滑稽,楚晴不由好奇心大起,也是追着追着就跑到了众人前头去。
静尘子直以为楚晴是除魔心切,不由望着楚晴,投来敬佩的目光,更不断激励归云观弟子,奋勇向前。
风疏竹如何不能了解楚晴的想法,见了只是暗暗发笑,但也紧紧跟着楚晴,向前追去。
众人一路追击,不到一个时辰时间,那博罗花居然逃到了百丈峰下,在一块巨石下被团团围住。
那朵博罗花居然好似一头被困的野兽一样,怒吼着,张牙舞爪般地甩动着长须,不断威慑着周围的人们。
静尘子站在最中间,拦住博罗花最方便逃窜的位置,低声道:“大家不可妄动,切记要同时出手,不要给那博罗花里的分灵机会逃脱了。”
归云观众弟子同声应道:“是”。
楚晴听了一想,一个纵身,便飞到了那巨石之上,堵住了分灵逃跑的上部方向。
那博罗花好似看懂了众人的部署,越发不安起来,在巨石下哀嚎连连,不住打转,时而看着地上众人,时而抬头看向楚晴。
就在众人准备出手之时,异象再生!
突地,那博罗花停住了,在原地颤抖不止,浑身散发出阵阵白光, “咔咔”一阵响声过后,那博罗花上开始出现数道裂缝,如同龟甲一样的裂纹。
众人望之心惊,一直没见过的现象发生在眼前,接着从一些较大的裂纹中,钻出一道道黑气来,与其说是钻出来,应该说是逃窜。
归云观众人一看,纷纷祭起法宝,那些黑气有的刚钻出一点点来,便已经送了性命。
有些黑气一惊,又快速缩了回去,但随即又钻了出来,好像里面有更可怕的事物,远比外面的数十个剑仙更可怕。
众人边继续围剿那些迫不得已钻出来的黑气,边留心观察着那博罗花,却见只是裂纹不断增多以外,好像又没有别的发现。
楚晴躲在巨石上部,向花/芯里面张望,只看到内中白光阵阵,瑞气腾腾,更能看到有些黑气在里面游走逃窜,好像在躲避着什么。
再看那朵博罗花,好似一个头痛欲裂的人,摇晃着身子,不断向那巨石上撞去,产生的巨力引发阵阵轰响,从上部滚落下许多碎石来。撞得楚晴在巨石上摇摇晃晃,费了些力气才能站稳身子。
此情此情确实令人满腹诧异,又觉得滑稽搞笑,有一朵巨大的花竟然在众人面前自残。
风疏竹站在一旁只是冷静地观察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抬眼见到楚晴吃力,一纵身便也飞上巨石,一把拉住楚晴,站稳了身子。
归云观众人也是惊呼连连,既要围住博罗花,又要时刻注意上部滚下来的石块。
一会过后,那朵博罗花将巨大的花瓣撞掉了两片,轻飘飘地掉落在地上,瞬间就枯萎了,变成了枯黄色。
众人惊骇之际,一声闷响过后,刹那间,那朵博罗花被一团白光包围,也停止了撞击,呆呆站在原地。
那白光异常炫目,照得方圆数十丈恍若白昼,毫发可见。
众人只得纷纷退避,持剑静观其变。
而后,在那白光中飞出一朵菡萏,旋转不断,烨烨生辉,挥洒出剑华如雨,从白光中又逃窜出许多黑气。
静尘子见分灵逃出来,顾不得白光菡萏,一声令下,归云观众人纷纷上前围杀那些黑气,生怕逃掉任何一道。
那朵菡萏旋转片刻后,渐渐盛开,长成一朵灼人眼目的莲花,在莲花中又缓缓生出一道光华,旋转一会后,幻化成一个人,一身白衣若雪,青丝飞扬,衣衫翩跹,手持仙剑,面冷若霜,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罗浮仙子一般!
正是风疏竹担心不已的水凌月。
只见水凌月站定身形后,脚下那朵莲花又化作菡萏,飞回到水月剑上。
那朵巨大的博罗花跟着一声巨响,化作枯黄的样子,如推山倒柱般塌落下来。
水凌月身影一动,向上飞去,却是落在了风疏竹与楚晴所在的巨石上。
风楚二人本是站在巨石靠后一点,水凌月飞身上去后,看到二人显然一愣。
风疏竹脸上一喜,脱口而出:“凌儿~!”
水凌月看了眼风疏竹,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楚晴,浅浅笑了下。
楚晴也是笑道:“水姐姐……。”
这时,巨石下传来阵阵响动,三人同时向下看去,见是那博罗花彻底破碎后,里面的分灵黑气逃窜出来,与归云观众人打斗起来。
夜空中,又有数十道剑光疾驰而来,是归云观又有数十名剑仙前来驰援,加入战团,瞬间对那些分灵黑气产生了压倒性优势。
大部分黑气顷刻间便被消灭,但仍有一部分侥幸得以逃脱。
归云观众人如何肯放过,纷纷御剑追去。
刚才还热闹非常的场面,快速冷清下来。只剩下风水楚三人,站在巨石上,头顶一轮寒月,巨石下林海茫茫,夜色苍茫。
半晌,风疏竹道:“终于,大家都平安无事了。”说话语气带了几分苍凉,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