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三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一天,终于是到了严老爷七十大寿的日子。一大早,整个严府上下都忙乎起来,其中不乏一些严家人在一旁指挥,府宅内外都显得格外热闹,就连普通百姓也跟过节似的,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整个宏禹城都笼罩在一片欢天喜地的气氛当中。
到了傍晚时分,各路宾客络绎不绝地来到了严府门前,掏出请柬让门房查看,在献上了寿礼之后,再按照请柬上的要求寄存了兵刃才能进入。
这主要是因为严家在江湖中虽然朋友很多,但仇家也不算少,万一有人想要借此机会前来寻仇闹事,那这个方法也可起到遏制的作用。
“少谷主,你这从哪弄来的请柬啊?怎么看着像假的一样,这么粗糙。”
吴凡翻看着冷静拿来的请柬,感觉这做工怎么看不像真的。
“这还算粗糙?这已经很精致了好吗!”冷静一把抢过了吴凡手中的请柬,“你以为这是那么好弄的?要不是我在此地人脉关系够硬,一般人肯定搞不到严家的请柬。”
“对对,很精致了,确实很精致了,少谷主莫要生气啊。”吴凡又从冷静手里拿回了请柬,看着上面的字念道,“参加寿宴者禁止携带兵刃入内,如有携带兵刃者,可到门房寄存,离开时再去领取。这严家也够警惕的,不让带兵刃进去,那我们怎么灭他?”
“这是常识,谁家举行寿宴能让你带着兵刃赴宴?”冷静对着吴凡翻了个白眼,“不过这一条对咱们没用,你那把琴不算兵刃,塔山的兵刃就是拳头,你说你怕什么?”
“我从来都没怕过什么,就是觉得有些麻烦。”
吴凡正说话间,三个人已经来到了严府门前,一名家丁迎上前来问道:“三位可是来参加寿宴的?”
“是。”吴凡抬手把请柬递了过去,“这是请柬,你看一下。”
“好,您稍等。”那名家丁接过请柬看了一下,然后毕恭毕敬地对吴凡三人说道,“三位贵客可曾携带兵刃?”
“没有,我这是一把琴,可以吗?”
吴凡拍了拍自己的后背问道。
“琴当然可以带进去,但还是请到这边检查一下,还请各位贵客理解。”
这名家丁毕恭毕敬地说道。
“理解,理解。”
吴凡三人也不想惹事,于是便跟着家丁到一旁做了番检查。结果当然是没有兵刃,三个人也都是松了口气,赶忙朝着里面走去。
“我跟你说了这不是兵刃,不是兵刃,这是我吃饭的家伙。”
就在吴凡三个人将要进入严府的时候,刚刚检查的地方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大汉的怒声。
“你这明明是刀,怎么不算兵刃?”
那名家丁也不愿意了,这禁止携带兵刃可是自家大爷定下的规矩,这要是从自己这放进去一个,那到时还不丢了自己饭碗?
“你说的这不废话吗?我一个屠户带把刀怎么了?这可不就是我吃饭的家伙吗?”
那名壮汉也毫不退让,一时间两人吵成了一片,不一会就围上了一圈前来祝寿的宾客,连吴凡三人都没有离开。
“都给我住口!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浑厚的男声从人群外面响了起来。人群很自然地分开条路,使得外面这人走了进来。
“大爷,这家伙不守规矩,非要带着他的刀进去。”
那名家丁看到此人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马上跑过去诉说起刚才的情况。
“哎,大爷,你是知道我的,我从来都是刀不离身啊。”
那名壮汉也不示弱,马上强调起自己的理由。
“哦,原来是张屠户,来来来,里面请。”被叫做大爷的男子看到那名壮汉马上招呼他进去,并且回头对着家丁说道,“这乃是本地的张屠户,一向刀不离身,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放心吧,张屠户本身不会武功,带把刀不碍事。”
“是。”
既然自家大爷都这么说了,那名家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让路放行。
“这人就是严家的大爷啊。”吴凡看着那名男子说道,“此人果然是气宇轩昂,风度不凡啊。”
“没错,此人正是严阔江的长子,严敬龙。”冷静回过头来,和吴凡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他的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分别叫严敬虎和严敬豹,然后还有一个小妹叫严霜,也就是雷平的母亲。”
“这严老爷好福气啊,竟然有三个儿子。”
吴凡一边说着,一边和冷静还有塔山找到了一处座位坐了下来。等三个人落座以后,冷静压着声音说道:“他的三个儿子确实不简单,一会动手时你们要小心一点。”
“小心什么?我一个拳头就能把他们三个全打趴下。”
塔山的声音瓮声瓮气,丝毫没有压低半分。
“啪!”
“你给我小声点!”冷静一折扇就拍在了塔山的脑袋上,“没看见这人多眼杂的,万一被人听去了怎么办?”
塔山摸了摸被打的脑袋,小声地说道:“知道了。”
“少谷主,今天这里这么多人,你就打算直接动手吗?”
吴凡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转头朝冷静问道。
“当然了!”冷静斩钉截铁地说道,“今天你别看人多,但真动起手来,除了严家自己人,没人会帮他。”
“少谷主怎么如此肯定?”
吴凡不解地问道。
“这还用说吗?如今江湖中哪还有什么真正的朋友?还不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冷静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好了,咱们先观察下附近的地形吧,一会好方便动手。”
“好。”
吴凡虽然不认同冷静的说法,但此刻也没再多言。
就在这时,刚刚安静下来的门口又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进到严府之内的众人纷纷侧目看去,其中也包括吴凡三人。
只见此时严府的门口闯进来一名妇人,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就这样径直地往里跑来。刚刚陪着张屠户进去的严敬龙听到声音又走了出来,到了妇人身边问道:“小妹,你这是怎么了?”
“大哥,平儿让人杀了,让人杀了啊!你可要给他报仇啊!”
这名妇人正是雷平的母亲严霜,此时她看到严敬龙眼泪就又流了下来。而严敬龙一听到到这个消息,整个身躯也是为之一颤,说道:“快随我去见父亲。”
“不必了!”
就在严敬龙拉着严霜往里走时,严府的正厅之内突然走出一人。只见此人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此时目光如炬地看着外面。
“严老爷!”
宴席中的众人看到此人都纷纷站起来拱手,原来此人正是今天寿宴的主角——严阔江。
“诸位朋友,老夫有礼了。”严阔江对着众人行了个礼,然后看着由严敬龙搀扶着走过来的严霜说道,“平儿我早就告诉过你要好生管教,你就是不听!从这边就一直惹祸,我这才把他送出去让他历练一番,没想到这一次竟惹上了杀身之祸!”
“父亲,平儿固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啊,您可一定要为他报仇啊!”
严霜带着哭腔说道。
“罪不至死?”严阔江眼睛一瞪,“你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吗?我已经调查过了,这件事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以后报仇的事不必再提!”
严霜听了此话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严敬龙赶忙把她拉了起来。今天是自己父亲的寿宴,如此情景让外人看去,这严家的脸面上也不太好看。
“你赶紧给她扶进去,别在这给我丢人!”
严阔江对着严敬龙吩咐道。
“是,父亲。”
严敬龙答应一声,然后扶着严霜就往里走去。
就在这时,严敬虎严敬豹兄弟俩陪着一名黑袍人从正厅走了出来。见到这名黑袍人,原本怒气冲天的严阔江面色瞬间缓和下来,语气略带恭敬地对着此人说道:“没想到在下的家事惊扰了圣使,还请恕罪。”
“无妨。”此人全身都包裹在黑袍当中,连脸都遮挡得严严实实,“如果有需要冥殿帮忙的,尽管开口。”
这话一出口,宴席中的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冥殿竟然派了圣使来给严阔江祝寿,这在此地绝对算得上是巨大的荣耀了。
而吴凡见到此人却觉得似曾相识,但由于对方身形被整个黑袍包裹住,吴凡又无法辨认,只得提醒自己多加小心。
“冥殿竟然来人了,这下不好办了。”
冷静看着黑袍人说道。
“冥殿有这么可怕?我觉得没什么。”
吴凡刚才见到了严阔江对此事的态度之后,瞬间觉得这严家品行还算不错,因此也就完全打消了之前想要灭掉严家的念头。
“见机行事吧。”
冷静看到吴凡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还以为对方成竹在胸,因此也就没有多言。
“此事只是在下的家事,就不劳烦圣使出手了。”
严阔江恭声说道。
“既然是严族长的家事,那我也不便插手。”圣使此时话锋一转,又道,“不知刚才我和严族长提的那事,严族长考虑得如何了?”
“这个,”严阔江沉吟了一下道,“那楚门和我严家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圣使这个要求恕在下无法办到。”
吴凡听了此话心中一惊,冥殿那位圣使竟然毫不避讳地在众人面前谈论此事,这说明冥殿在此地的地位极高,根本不惧怕其他任何势力。
“什么!你敢违背殿主的命令?”
冥殿圣使根本不在意周围诧异的眼光,也不顾及此时正是严阔江的寿宴。
“在下不敢,只是殿主这命令实在强人所难啊。”
严阔江赔着笑说道。
“好!严族长,今天是你的寿辰,看在你我还有些交情的份上,我今天不难为你。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以后如果你还执迷不悟,到时可别怪我冥殿心狠手辣!”
冥殿圣使说完便拂袖而去,根本不再给严家人说话的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