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房间后,不知道是清扫留下的水气,还是房间久无人住,里面有着一股淡淡的潮湿,不是很好闻。
慕晚风扫视了一圈,陈设和他走之前一样,没有多大的改变。
他在柜子上找到一张泛黄的信纸,又沾上墨汁,提起笔来,却只是怔怔发呆,不知从何下笔。
文三难得识趣,没有开口捣乱,在一旁东翻翻,西找找,仿佛能从中发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火枫楼
一个房间中,万千霞从修炼中退出,取出弱水剑,一剑就朝窗户刺了过去。
剑尖触碰到窗户的刹那,忽然亮起了一道耀眼的白光。
嘡!
万千霞连人带剑,一起被弹回到房间中。
她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肩头,翻身站了起来,气咻咻地吼道:“爹!娘!放我出去!”
被关在这个小房间中,已经有一年多了,她快憋疯了。
她没修炼一段时间,觉得修为有所精进时,都会朝窗户刺上一剑。
无奈万北辰实在担心她再闹出什么事,铁了心要关她十年八年,布置的阵法岂会那么好破?
房间外面,云蓝没有理会,只是幽幽叹了口气。
经过上次那么一闹,即便依着她的脾气,也被磨出了棱角。任由万千霞如何软磨硬泡,她都全当做是没听见。
云蓝忽然神情一动,眸光狐疑地看向一个方向,拧起了秀眉。
她直接从窗户跃出,恰巧撞见回来的万北辰。
万北辰是个暴脾气,跳窗是常有的事,但云蓝不一样,极少有这样的举动。
所以,这其中肯定有事,于是他便问道:“怎么了?”
云蓝说道:“风儿的住处有人。”
“他回来了?”
万北辰脸上一喜,随即大怒道:“哼!这混账小子还敢回来,这次非得打得他三月下不来床!”
说着,他便撸起袖子,迈步就要朝木屋方向走。
云蓝拦住他道:“此人神识强大,你去了会打草惊蛇,我去就可以了。而且他的气息,与风儿只是相似,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
万北辰老脸一黑,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云蓝顿时觉得,自己除了一个女儿,还多养了一个儿子,又好气,又好笑。
“行了,我也只是比你多了一份机缘,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过不去那个坎儿。”
她不提还好,一提万北辰更气了,直接拂袖进了火枫楼。
云蓝无奈笑了笑,转身朝小木屋方向飞去。
小木屋中,慕晚风思忖了半天,终于落笔,写道:“师尊、师娘,弟子慕晚风……”
然而刚写到这里,门外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谁在里面?”
慕晚风手一抖,笔尖滑溜出去。
文三悄咪咪地靠近,想要偷看,墨汁正巧甩了他一脸。
慕晚风神色慌张,连忙搁下笔,在脸上胡乱揉捏了一番,变换成了另一个模样。
文三怒瞪着他,想要说上两句,不过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云蓝站在外面的空地上,等待了半晌,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便再次喝道:“不用掩藏了,出来吧。”
她清楚地发现,木屋里有三股气息,两个金丹一重,一个紫府三重。
不过凭借神识的感知,紫府三重的人不足为惧,反倒是两个金丹一重,气息古怪,威胁更甚。
她可不像别人,单单只靠境界,来判定一个人的强弱。
因为她明白,境界不过是盛放灵力的器皿,灵力的凝练程度与多少,才是修士的根本。
慕晚风想了想,还是推门走了出去。
待云蓝看清几人后,目光在慕晚风身上打量良久后,心里略微有些失望。
虽然气息有些相似,但终究还是不一样,而且容貌和头发,与走之前的慕晚风天差地别。
相反,倒是文三的出现和他现在的修为,令云蓝颇为吃惊。
“文三?你怎么会在这里?突然消失不见,三年没有音讯,你知不知道,你爹和你娘都要急疯了?”
“还有,你哥呢?你们一个个孩子,怎么都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面对云蓝关切的责备,文三的厚脸皮难得矫情一回,目光心虚地瞟向别处,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而且这么多问题,他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了。
“云师叔,这就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了。”
云蓝轻嗯了一声,盯着他道:“我听着呢。”
“师叔,我的意思是,我就不用说了吧?”文三一边敷衍着云蓝,一边拼命给慕晚风使眼色。
云蓝自然看在眼里,以为他受制于人,便决定先礼后兵,笑问道:“哦,这位是?”
慕晚风眼见躲不过去了,拱手道:“弟……帝心剑!”
他差点就一个“弟子”,顺嘴就说了出来,好在灵机一动,给自己编造了个名字。
帝心剑?
云蓝努力搜寻脑海,也没找到任何相关的记忆。
最终确定,此人她从未听过,要么就是化名。
神州大陆隐藏的高人,不是没有,她就曾经见过一个。虽然连名字都不知道,但那通天的手段,即便她现在的修为,仍旧只能仰望。
而且令万北辰嫉妒的机缘,也是她与那位高人匆匆一面时,高人所赠予的一颗果子。
所以,突然出现一个不认识的强者,她丝毫都不奇怪。
唯一让她担心的是,这位叫帝心剑的人,不知是敌是友,来开阳峰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
“阁下远道而来,不知所谓何事,不妨去火枫楼坐坐?”
云蓝试探着问道,没搞清楚对方底细,她也不好动手。
“不必!”
慕晚风强压心绪,不敢去看云蓝,冷淡地吐出两个字,跳下台阶便要离开。
但他这模样落在云蓝眼中,便是狂傲,都不屑于看自己一眼。
就算云蓝脾气再好,也不能忍了,横跨一步,挡住了慕晚风的去路。
不知什么时候,她手中多了一柄灵剑,直指慕晚风的面门。
“虽然蕴天宫庙小,但阁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似乎不太说得过去吧?”
“你来我弟子的房间,究竟有什么目的?今日你要说不清楚,还真不一定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