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父的话让殷甜浑身一颤。
这么多年,不论是事业巅峰还是低谷,殷父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种道歉的话殷甜母女从来都没听过。
可今天殷父居然亲口说了出来。
她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一阵苦楚在心里翻腾。
“他很重要吧?”
殷父突然看着殷甜摆着的照片问道。
殷甜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眼睛也看向那张和方宇的合照上。
“嗯。”
殷甜简短的回答了一句。
殷父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是我硬要拆散你们,抛开别的不说,这个人的身世有问题吧?”
“你查他了?”
殷甜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我没有彻底查清楚,但我大略的查了下,这人的身份应该是假的。”
看着殷甜紧张的神情,殷父继续解释:
“你不必害怕,我并不想卷进这种奇怪的事情里来给自己惹麻烦,所以也不是很想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我了解你,恐怕你是想先骗我同意你们结婚,之后再跟我摊牌这小子的事情,让我不得不管吧。”
殷父盯着殷甜的眼睛说道,对于这个女儿,他还是十分了解的。
殷甜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也许以前我会管一管,可是现在我们殷家没有这个实力。”
“什么?”
殷甜抬起头,诧异的看着殷父。
她不明白,为什么殷实集团飞跃成了首富之后,父亲居然还说殷实集团没这个实力。
殷父苦笑了一下。
“你也说了,我们家是一跃而上的,现在这个社会,想要用正当手段挣钱太难了,你可知道这一跃背后有多少故事?”
“您做了违法的事情?”
殷甜彻底惊了,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酒也醒了一大半。
“别这么说,不好听,只是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罢了。”
殷父强调道。
殷甜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身为殷实集团的现任董事长,完全不知道殷实集团到底是怎么起来的,她居然还傻傻的相信是自己父亲的努力加上运气好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所以呢?你说这些是要干什么?不怕我去举报你?”
殷甜看着自己的父亲,略带一丝愤怒。
殷父曾经做过一些拉皮条的生意,当时收益还算不错,可后来警方突然找上门来把殷父拉皮条的场所给查封了。
因为早就准备好替罪羊,所以殷父只是赔了一大笔钱,并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
之后殷父查来查去,就想看看到底是谁举报了自己,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人居然就是自己的女儿殷甜。
殷甜亮出自己胳膊上的一道疤给殷父看。
那道疤正是殷父发现是殷甜举报自己之后,恼羞成怒,在殴打殷甜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看着那道疤,殷父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我知道你打小就很正义,可你从来不清楚这世上挣钱到底有多难,我不光要养活自己,还有你和你的母亲,我希望我的妻子,我的女儿可以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而不是永远拿着底层的工资,永远被资本家踩在脚下,所以无论是当年的事,还是今天的事情,我都希望你理解我。”
殷父语重心长的说道。
殷甜冷哼了一声。
“我和我妈从来没抱怨过日子多苦,在殷实集团崛起之前,我们也没得到过你太多的钱,你的钱都给谁花了你自己清楚吧,别总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给自己开脱。”
殷甜咬牙切齿道。
“好吧,那你舍得让我进监狱,然后我们家倾家荡产吗?你还年轻,你可以出去闯,我在监狱里,我也不愁吃喝,可你想过你的母亲吗?你有把握你自己去闯荡,能给她比现在更好的生活吗?她为这个家操劳一辈子,你就想看她落得不好的下场?”
“够了!你没资格说她操劳一辈子!她这样都是因为谁?!”
殷甜咆哮道。
殷父沉默了半晌,等殷甜恢复平静后,他才敢继续说话。
“我今天来,并不是跟你吵架的,我是来跟你商量。”
“你到底要商量些什么?”
殷甜有些头疼,她捂着头不耐烦的说道。
“我说了,不管我们殷家兴衰与否,你喜欢的那个人,我都不会同意。”
“然后呢?”
殷甜再次皱起眉头。
“爸爸劝你,接纳周正吧,他很喜欢你,我能感觉得到,他的家境好,人长得也帅,而且上学的时候成绩优异,现在掌管公司也做的非常好,爸爸希望你能嫁给这样的人,起码后半生没有忧愁。”
“呵,又跟我说这些狗屁话,周家有你的把柄吧,或者周家能帮助你掩盖住你这些违法的事情,对吗?”
殷甜死死盯着殷父的眼睛质问道。
“这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我是希望你找个好人家嫁了,而不是找一个来路不明,麻烦缠身的家伙,这样的话,让我怎么放心呢?”
“你不要再说了,周正那个人不管外在条件如何,他的性格实在是让我恶心,懂吗?恶心!就算我不和秦羽在一起,我也不可能考虑他的,我宁可单身一辈子。”
殷父被拒绝后也激动起来,他站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固执?周正哪里都优秀,要不是我们殷家起来了,你觉得凭你的条件能嫁给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吗?”
“对对,我不配,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了,本来以为你今天是真诚和我道歉的,是我想多了,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获取利益的工具罢了,我的头很疼,你能不能不要烦我了?”
殷甜下了逐客令。
这次谈话又聊崩了。
殷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什么混账话!你要赶你老子走?你忘了这公司姓谁了?”
“公司你已经交给我了,股权上来说我的占有率也比你高,公司姓殷,并且听我的。但是如果你后悔了,这公司我还给你。”
“你……”
殷父气的喘不上气来。
“好,你可以把公司还给我,你可以什么都不听我的,但是你的那位朋友的安危,我可保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