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可儿细心观察着赵恒东的脸色,只见他一开始很平静,渐渐地变得很紧张,接着很担忧,后来又伤心又吃惊。
木可儿讲完,最后说:“赵总,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赵恒东几乎站立不稳,差点跌倒,只得用那把大刀支撑住了身子,说:“天意,天意啊!”
“赵总,你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吗?”
赵恒东点点头,又喜又悲,说:“相信,我当然相信。你说的事情,就是我当年的经历。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当年被调包的那个孩子竟然就在我眼前,而我的妻子为了找他,差点就要发疯了。”说着,几乎控制不住,声音已经变了,“我要告诉我的妻子,孩子找到了。”
木可儿说:“赵总,你先冷静一下。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救雷雄出来。”
赵朗哈哈笑道:“姑娘,我高兴坏了。对,我现在就去找阿朗那个小子,这是他的亲弟弟,他不得不撤诉。”
赵恒东喜不自胜,不知道自己怎么从顶楼上下来的,来到办公室,当着所有员工的面,宣布了雷雄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即使他有做损公肥私的事,也是公司自愿,不存在违法。
在场的人无不惊呆,这太出乎意料了,谁都无法想象,无异于天方夜谭。更有人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赵朗从宿舍来到办公室,看到人们都炸了锅,不知道事情原委,把木可儿叫到一边盘问。
木可儿说:“老板,你没想到吧?雷雄是你的亲弟弟,他右手上有个印痕,是你在两岁多的时候给他划下的。”
赵朗无法相信,遣散了人群,父子两个来到赵朗办公室,关上了门。
“爸爸,这是真的吗?”
赵恒东说:“当然是千真万确,你妈妈满世界找不到他,差点急疯了。我们也说好,等找到了你弟弟之后,才告诉你和阿泱,这事情的真相。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这事,得从头说起。”
赵朗连忙打断了父亲的话,说:“你不用说了,我前两天回去,妈妈已经告诉我了。这事,看来是真的。”
赵恒东说:“那就好!你不高兴?”
赵朗笑了笑说:“我当然高兴了,只是太意外。”
赵恒东搂住儿子的双肩,说:“真是太好了!我有两个儿子,你们都是好样的!走,我们这就去警局,你去撤诉,让警察放你弟弟出来。”
赵朗说:“难怪你对他那么好,那么相信他,原来他跟我一样,也是你的亲生儿子。怪不得,怪不得!”
他一连两个“怪不得”,赵恒东又是哈哈大笑,接口说:“怪不得,我总觉得我跟他特别投缘,原来是父子天性。哈哈哈哈,我要好好奖赏一下那个木可儿。”
赵朗已经很久未见父亲这样开怀大笑,驱车带了父亲来到警局,同行的还有木可儿。
雷雄被带了出来,比起前一天,更加清瘦,但是精气神却丝毫未减,朝赵恒东笑了笑,说:“赵总,有什么新的进展吗?难为你了。”
赵恒东想起他自从离开娘胎起,这二十多年来,不在自己身边,必定受了不少苦,不知他是如何一天天长大的,心里愧疚无比。好在他遗传了自己的本性,善良勤奋,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不屈不挠,堂堂正正,更和自己一样痴迷于武功,再端详了他,才发觉他眉宇间和自己年轻时很有几分相似,又是喜悦又感悲伤,强自忍住了将要流下的泪水,说:“孩子,你是好样的,你受苦了。”
雷雄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异,心中感激,升起一丝希望,说:“赵总,是他们查清楚了,还我清白了吗?”
赵恒东点点头,说:“你不要叫我赵总了,阿朗已经去撤诉了。”
“赵公子,他愿意撤诉了?”
赵恒东握着雷雄的手,说:“他也不是什么赵公子,他是你的亲哥哥,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雷雄笑笑说:“赵总,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开这样的玩笑?”
赵恒东叹口气说:“当年,是你妈妈逼于无奈,在汉北火车站把你跟阿泱调换了。这事说来话长,等你出去,我再慢慢跟你说。”
雷雄依然不信,但看赵恒东神志清醒,也并不像开玩笑,突然觉得自己如同坠入了五里雾中,茫然地问:“我怎么会是你的儿子?”
这时,又一个警察进来,说:“雷雄,你自由了!”
赵恒东生怕雷雄消失不见似的,说:“太好了,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你的妈妈。”
雷雄仍然是莫名其妙,出门就看到赵朗和木可儿,两个人正微笑着等候他。
赵朗面色尴尬,上前搂抱了一下雷雄,说:“亲弟弟,终于找到你了。”
雷雄极不适应,推开了他,说:“赵公子,你不告我了?”
赵恒东哈哈大笑说:“你们是亲兄弟,他还告你干什么?那一百万,就算真的送给你,也是心甘情愿。”
雷雄急了,说:“可是,我真的没有转走那一百万。”
赵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这事就不要再说了,是出纳搞错了。我也是半信半疑,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木可儿笑着说:“大哥,确实是她们搞错了。但你是赵总的亲生儿子,是婆婆亲口告诉我的,这绝对错不了。那一百万的事,就不要再追究了。”
雷雄心存疑虑,跟着他们回到宝雄。赵恒东始终寸步不离,心里感叹,是怎样的人家,把他**得这样好。他虽然受了不少苦,但终究是自己的儿子,不管怎样,还是长成了自己的样子,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期待。
成人杰和郦云得知雷雄归来,欢天喜地地围着他转,三个人抱在了一起,似乎又回到了学校时的那段时光。
“大师兄,你身上都臭了。去好好洗洗吧!”
郦云故意捏着鼻子,嘲笑地说着,眼泪却出来了。
雷雄久未好好洗漱,待他洗漱好,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理好头发胡子,又是朝气蓬勃,英姿飒爽。
赵恒东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说:“果然是我的儿子,好相貌!”
木可儿暗暗心动,已经让食堂的厨师给他炖好了排骨汤,端了过来,说:“大哥,你好好补一下。”
雷雄接过汤来,问:“燕舞呢?”
木可儿不答,郦云说:“刚才还在这儿呢?可能是看到你回来,高兴得不敢见你了。”
雷雄笑了笑,连汤带肉一扫而光,对于大家众星捧月似的关怀,有些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说:“她住哪儿?我去找她。”
郦云本想带他去,又生怕自己碍了他们相见,便指点了一下,雷雄来到那间房门口,敲了敲门,喊着燕舞的名字,但无人应答。
木可儿如坐针毡,惶恐不安地收拾了碗筷,悄悄地离开。
雷雄见无人开门,把门打开,室内并没有人在,桌上放着一张纸条。雷雄心里一跳,拿起纸条,上面写道:
“雷雄,我看到你已经回来了,我非常高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但我跟可儿有约定,我必须离开你,她才肯说出真相救你出来。我走了,真正的相爱不是要天天在一起。还有,我在石屋外面的深潭里找了坤刀的残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相见,后会有期,保重!”
雷雄惊呆了,不知道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找到木可儿,问:“怎么回事?你们有什么约定,你说!”
木可儿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自己说话语气这么重,有点委屈,说:“现在人多,这事我单独跟你说。”
“好,去我办公室!”
郦云接过纸条一看,同样惊呆了,说:“刚刚还在这儿呢!”于是,和成人杰在楼上和楼下四周又找了一遍,还是不见人。
雷雄的办公室刚刚被警局的人撤掉封条,两个清洁工正在帮他打扫卫生。雷雄把她们支了出去,盯着木可儿。
木可儿关上了门,眼泪汪汪,说:“大哥,事情到这份上了,我也不瞒你。我喜欢你,难道你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这跟燕舞有什么关系?”
木可儿已经流下泪来,说:“当然有关系了,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她。从前,我不能说话,一直很自卑。我从开始见到你的第一天起,就很喜欢你,可是我自知不配。现在,我能说话了,我也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雷雄摇摇头说:“可儿,你变了。我一直可怜你,照顾你,当你是小妹妹,我不可能喜欢你。”
木可儿依然笑笑说:“不,你会喜欢我的。你没有发现吗,我也很漂亮,不比燕舞差。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会喜欢上我的。”
雷雄打开门,说:“你简直是胡闹!走,你跟我一起,去把燕舞找回来。”说着拉了她的手,飞奔到公司门口,开上赵恒东的车直奔车站。
渊城车站的规模比广华大了不少,人流更加密集。雷雄拉着木可儿,把每一个角落和每一辆即将出发和到达的车上的人都瞧了个遍,却完全没有看到那一道靓影。
木可儿的手被他拉得生疼,说:“她有意要离开你,说明她心里根本没有你,你不用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