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朗带着怒气,一路风驰电掣,回到赵府,时间只用了平时的一半。
郭洁仪正在佣人的陪同下,在花园里散步。午后的阳光暖暖的,虽是在南方,但也受用。
“妈妈,你怎么了?”
赵朗来到跟前,看到郭洁仪果然清瘦了不少。头上别着一支碧玉簪子,头发有些松垮,显得并无精神。
郭洁仪看到儿子回来,立刻眉开眼笑,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着他,笑笑说:“怎么,是太累了吗?看你气色也不大好。”
赵朗气鼓鼓地,把跟赵恒东争吵一事对母亲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郭洁仪说:“所有公司的事,我都不想再过问了。但你爸爸如果要对你不好,我也坚决不答应。”
赵朗说:“妈妈,你去我的公司里吧!我那里缺一名总经理,你去帮我!”
郭洁仪摇摇头说:“我没有那么多精力了,你们父子去管吧!阿泱明年毕业了,让她去。”
“妈妈,你就是太闲了,才会生病。如果你一忙起来,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赵朗望着母亲,仍然在坚持。
郭洁仪说:“对于我来说,这件事情比公司的事更重要。如果我完不成这件事,我将会死不瞑目。”
赵朗好奇心大起,说:“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一个个都瞒着我。妈妈,你告诉我!”
郭洁仪摇摇头,说:“不提也罢,只怕你知道了,也会不安。”
但是赵朗不依,他跟母亲的感情向来比跟父亲好,软磨硬泡,郭洁仪终于松开口,支走了佣人,对儿子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赵朗越听越心惊,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赵泱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而自己还有一个亲生弟弟,从未见面,下落不明。
郭洁仪拔下头上的碧玉簪,说:“这根簪子是唯一的信物,所以我经常戴着,就盼着能遇到一个戴着一模一样的簪子的人出现。你万万不能告诉阿泱,也不能让你爸爸知道你已经知道这事,知道吗?”
赵朗茫然地点了点头,看着母亲手里的那根簪子,心里一时无法平静。本来还有一些话想跟母亲说,又觉不妥,还是咽回去了。
赵恒东再次来到警局,见到雷雄,不知该如何跟他提起与赵朗之间的矛盾。
雷雄见他面有难色,倒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说:“赵总,我可以等,但是一定要还我清白。”
赵恒东说:“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说服阿朗。好不好?”
赵恒东几乎是在用讨好的语气说着,他本来还有所怀疑,但一见到雷雄,看到他凛然的正气和无奈,直觉告诉自己,怀疑是错误的,雷雄绝对不会干任何有损公司的事情。
雷雄疲惫地说:“那就有劳赵总了,我等你的消息。”
赵恒东回到宝雄,正是公司的下班时间,一大排陌生的面孔从眼前经过,对他视而不见。赵恒东觉得,这个公司不同于宝明,自己是不能掌控的。
事情陷入僵局,雷雄一天不能出来,赵恒东就一天不能心安。想进入雷雄的办公室和宿舍房间,却都被警察贴上了大大的封条。
晚上,赵恒东只好依然在赵朗的办公室,想着通过可以利用的关系,来介入这件事。思来想去,也没有合适的人。他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这于他来说,是极少有的。他心里郁闷,就也学了雷雄一样,来到宿舍的楼下练武。他带了那把仿制的乾刀,根据雷雄从《清霞全谱》上抄录下来的招式,开始练第一招。
练了不多时,木可儿从楼上看见,一阵惊讶,一口气跑下来,忍不住问:“赵老板,这把刀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赵恒东停了下来,看见这个清秀脱俗的姑娘,想起来了,说:“这不是真刀,只是一把仿制品。你是雷雄的妹妹吗?我见过你。”
木可儿看到这把酷似乾刀的仿制刀,不由得想起柯大龙来,低声说:“哦,原来不是。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练刀?”
赵恒东说:“我心里郁闷得很,雷雄被冤枉了,我身为他的老板,很难过。姑娘,你的大哥被拘留了,你不难过吗?”
木可儿不回答他,慢慢走回宿舍。
赵恒东继续练刀,心想:“这小姑娘好无情,竟然还能如此心安理得。”
木可儿回到楼上,看到赵恒东依然在练刀,她站的地方,还可以看见雷雄和赵朗的办公室。黑暗里,想起所有的真相都只有自己知道,而自己必须要一直保持沉默。
……
燕舞回到汉北,她隔壁那个高个子的三十多岁的外国人觉察出了她的疲惫和不安,用外语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表示了自己这几天来的担忧。
燕舞没有对他说出真相,那是她和雷雄的秘密,她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但她再也无法安下心来,立即向上司提出了辞职申请,想要马上回到广华,回到栾岗。
她的上司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非常惊讶,但是却坚决不同意她辞职,并说正准备把她派往国外,在那里长驻。
燕舞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断然地拒绝了。她的上司不得已地笑了笑,表示可以允许她先请假回到广华,处理了那边的事情之后,随时可以回来。燕舞也没有过多考虑,只要能马上回到广华,回不回来出不出国等见到雷雄跟他商量再说。
“谢谢你体恤我!”
燕舞谢过了上司,于是,只带了那盆兰花,第一时间买好了回到广华的火车票。此刻这兰花的叶子是墨绿色的,在她的精心护理下,长得葱葱郁郁,几乎绿得发黑。
一路颠簸,到了栾岗时,是第三天的清晨。
燕舞心情忐忑,来到长美服装公司,找到郦云。大半年不见,两个姑娘见到对方,都是无比高兴。
郦云嘟起嘴巴说:“你为什么要离开大师兄?”说着眼睛一红,就把雷雄的现状告诉了她。
燕舞自责地说:“我只是想让他安安心心创业,不想让他为我而分心。却没有想到,有人会陷害他。”
郦云几乎是恳求地说:“现在,你去找那个赵公子。他喜欢你,说不定会对你说出事情的真相,把大师兄救出来。”
燕舞迟疑了一下。
郦云脸色一阵难看,说:“为了我大师兄,你连这点忙都不愿意帮吗?”
燕舞说:“我试一下!我是想,赵公子不一定有这么坦荡。”
成人杰带着一众保安晨练结束,也赞成郦云的建议,说:“我听李基说,赵公子因为跟赵总伤了和气,还在宝明这边,犟着性子没有回去渊城。正好,我们这就去找他。”
三个人来到宝明,却被值班的保安告知,赵朗并没有来到公司。李基知道赵府所在地,于是四个人一起来到赵府门口。赵府值班的保安跟公司的保安都是一支队伍里面的,看到队长来到,麻利地进去通报。
四个人隔着栅栏,看到富丽堂皇的宫殿一般的赵府大院,深刻地体会到阶层的差别。
赵朗正开了车从车库出来,来到门口,一眼见到了燕舞,把车停了,从车上下来,说:“你怎么来了?”
燕舞说:“赵公子,好久不见!”
赵朗语气冷淡,说:“你们一定是为雷雄的事来的吧?这么多人,都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成人杰说:“赵公子,我希望你能给我师兄一个公正的说法!我们走,让燕小姐单独跟你谈。”
三人离开后,赵朗脸色缓和下来,说:“走,我带你在我家转转。”说罢就走在前面,介绍着每一处建筑的特色,每一座景观和每一棵树。
赵府实在太大,**气派,别具一格自不用说,这样慢慢走下来,慢慢说话,起码需要一个小时。
燕舞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听他细细讲解,说:“赵公子,你家确实非常好。但你知道,我不是为了要参观你的家才来找你的。”
赵朗端详着她,半年多不见,她的容貌气质更加优雅,心里想,以她这样的资质条件,只有嫁给自己这样的家庭才不枉,于是说:“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点超出普通朋友之外的感觉吗?”
燕舞说:“赵公子,我希望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好吗?我们好好谈,不要让无关的人蒙冤。”
赵朗气急败坏,但还是强行忍住了,说:“为什么你们所有的人都认为雷雄是冤枉的,我就是大坏蛋?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我会让她马上离开。燕舞,因为是你,我才耐着性子的。”
“赵公子,这是两回事。”
赵朗说:“不要跟我讨价还价,我原本打算现在就返回渊城。可是我改变主意了,你愿不愿意陪我玩一天。通过这一天,或许你会改变对我的成见。”
燕舞感到非常为难,这实在是她始料未及的。思忖了一会,说:“这没有条件可讲,不要跟感情混为一谈,我不能答应你。”
赵朗沮丧地说:“好一个倔强的姑娘,一边想救心上人,一边却不愿意做任何付出。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