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东见她这模样,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笑笑说:“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小夜莺摇摇头,把一只手搭在赵恒东肩头,说:“这位先生,我看你好相貌呀。在这儿坐坐,我给你沏茶喝。”
赵恒东见她举止轻佻,拂开她的手,正色说:“小姑娘家,请放庄重些。我知道,老刘还带了一个年轻姑娘来到这里,比你的年纪可能还要大。他什么事情都不瞒我,我们是二十多年的老同学,他可能是有别的心思了,那你又算什么?”
小夜莺被他这么一激,面色一变,气急败坏,说:“这个老不死的,喜新厌旧,答应再给我开一间旅店,我才帮他把那姑娘骗到这儿来。眼看,他就要高升了,我总不能吃这点醋跟他闹翻。”
雷雄再也按耐不住,闪身进屋,喝道:“你快说!那个姑娘在哪儿?”
小夜莺吓了一跳,丝毫不敢违拗,说:“在……在地下室。”
雷雄抓起她的手腕,命她带路。
小夜莺媚眼一转,说:“你怎么跟那个姑娘一样,对别人恶狠狠的?可她虽然功夫不错,但哪里是老刘的对手?老刘这所长可也不是盖的。”
雷雄心里一紧,手上不自觉加大了力,说:“少废话!快带我去!”
小夜莺“哎哟”连声,弯腰走到楼梯底下的一扇小门前,说:“这是入口,老刘从里面锁住了,不让我进去,外面打不开。”
雷雄用手一摸,这是一扇厚重的隐形木门,跟墙体严丝合缝,除了门上有一个简单的按钮陷进去,如果没有人指引,一眼很难认出这里有个门。
雷雄双掌发动,“呼”地一声,“哐当当”一阵响,木门整个从墙上掉了下来,砖头石块碎了一地渣子。墙后露出几步楼梯,里面的灯光也在一瞬间熄灭,地下传来一声剧烈的惨叫。
雷雄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叫道:“小舞!小舞!你在哪儿?”摸索着下了楼梯。
一个温和的声音应道:“雷雄,我在这里!”正是燕舞。先前的那一个声音仍是惨叫不止,雷雄这时才听出来,是刘仁康。
雷雄循着燕舞的声音过去,大声说:“我来了,小舞,你怎么样?”
燕舞说:“我很好,你没事吧?”说话间往雷雄这边走来,两个人全凭对方的气息来感受方位。很快,两个人越来越近,雷雄抓住燕舞的手,说:“走!”
燕舞说:“刘仁康想对我不轨,我把他刺伤了,你送给我的匕首还在他身上。”
小夜莺吓得战战兢兢,点亮了一根蜡烛,递到地下室来。不看不打紧,一看差点吓晕过去。只见刘仁康仰躺在地上,胸前插了一把匕首,面目痛苦狞狰,口里低吼着。
赵恒东闻声过来,摇摇头,满面失落,说:“老刘,我没想到,你堕落到如此地步。”
刘仁康痛苦地说道:“老赵,救我。”
雷雄说:“赵总,先救了他的命再说。”说罢将他扶在椅子上坐了,运功封住了他全身血脉,将他背到车上。
车子到了栾岗医院,急诊医生接诊。
雷雄解了他穴道,从他身上抽出匕首来,一时间鲜血如注。医生麻利地对他进行止血,刘仁康安睡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事毕,那医生扯下口罩,说:“有趣,又是你?”
雷雄一看这熟悉的面孔,正是上次见了燕海福配的去疤药很灵验而想认识燕海福的那一个,笑道说:“是我,又来劳烦你了。”
果然,那医生说:“那怪老头,还是不愿意见我吗?”
燕舞也听雷雄说过此事,轻声说:“我爷爷他已经不在了,我准备把他的医术传承下来。以后,我们可以多多交流,我叫燕舞。”
那医生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姑娘美若天仙,气质不凡,手里拿着那把带血的匕首,头发有些凌乱,但神情却很镇静,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力量。他笑了笑,说:“幸会,我叫朱国胜。”
燕舞也微微一笑,用纱布将匕首上面的血擦干净了,露出方方正正的“雷雄”两个字来,说:“朱医生,这个人武功不弱,他受这点伤,应该是在装睡。”说罢将匕首晃动,插入刀鞘,放在深筒靴中,说,“刘仁康,你人面兽心,就在这里等死吧!”
刘仁康听见刀响,不安地睁开一双小眼,气息微弱,说:“请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雷雄说道:“你把人关在铁屋里,活活饿死,有没有想到要给别人生路?我本来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想置我与死地。你披着一身耀眼的皮,却龌龊不堪。现在想要别人放你生路,太不要脸了!”
赵恒东冷冷地说:“你哪儿也别想去,好生在这里静养,养好之后自然有人来接你。”
三人离开,那医生瞧着燕舞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一个姑娘家,好胆量。”
车子在一处叫明月轩的酒楼前停了下来,赵恒东说:“折腾了一晚上,吃个宵夜,给你们压压惊。”
三人就座,雷雄说:“赵总,谢谢你!这件事给你添堵了。”
赵恒东在他肩膀狠狠擂了一拳,说:“你小子!太小看我了,我虽然跟他是老同学,但我向来公私分明,自然会坚持正义和原则。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这样说,是看不起我的人品。”
燕舞说:“赵总正直无私,真让人敬佩。”
雷雄揉着肩膀笑道:“赵总,你的功力长进了不少,打得我好疼啊。”
赵恒东哈哈一笑。此时酒菜上来,赵恒东浅斟了三杯,看着燕舞落落大方,笑道:“雷雄,你见到了我女儿阿泱吗?”
雷雄想起赵泱和王权,说道:“见到了,但闹得很不愉快。而且,我把你让我带给她的钱也都花光了。你放心,这钱我会还的。”
赵恒东小尝了一口酒,微微笑道:“那是你欠我女儿的,可不是我的,你要还,下次亲自还给她吧。”
雷雄尴尬地说道:“只怕令媛再也不想见到我。”
赵恒东说:“不瞒你说,这个孩子,我们确实溺爱得有点过头。只因为她对于我和郭总来说,非常特别。”
雷雄和燕舞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何意,心里都想,哪个儿女对于父母来说,不是非常特别呢?只是赵泱这样的姑娘,生活在父母筑好的象牙塔里,不知人间疾苦,难免娇纵。
燕舞微笑说:“赵总,您的孩子都很有福气。特别是您的公子赵朗,见识广博,气度不凡。赵小姐虽然有点任性,毕竟年轻,一个人远在他乡,等她毕业常在您身边,随着年纪渐长,脾气也会改变。”
赵恒东喝了些酒,有些感慨,说道:“燕舞姑娘,人生如梦。到临死时,亲人、爱人、儿女、朋友都是带不走的,只有在这过程当中好好珍惜。”
雷雄和燕舞对望一眼,心想他说的极是,都是心里微微一震,想到要更加珍惜彼此。
刘仁康又说:“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刘仁康竟然已经腐败到这种程度。我也是上次才知道,他的侄子刘继山,原来是玉阁楼的老板,他向来黑白两道通吃。我倒是不怕,他不敢把我怎么样。我怕他万一知道,是你让他的叔叔身败名裂,会加害于你。”
雷雄说:“我不怕。当时我在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打伤了黑龙会的人,也有人跟我这样说。我还是要说,如果一个练武的人,不能坚持正义,练武又有什么用?只要他出手,我就和他斗到底。我坚信,邪不能胜正!”
赵恒东拍案赞道:“好!我们虽然在年龄上隔了一辈,但你这种气度和胆识,跟我一模一样。来,我敬你!”
两人推杯换盏,更感投机,全然放下了老板与打工者的角色,倒似亲人、挚友一般,不觉时间流逝。客人渐渐都走了,酒楼准备打烊,服务员委婉地过来催促。
赵恒东把账结了,另外给了小费,对雷雄说:“你这一段时间路途辛苦了,在公司安顿几天,把你的职位交给一个你信得过的人。下个月初,跟阿朗一起去渊城。”
“这么快?不是说两三个月以后吗?”雷雄心里纳闷,问道。
赵恒东说:“太北的质量事故还有上次的火灾,都已经处理好了,这边稳定有序,维持正常,不必浪费太多的精力在这里,阿朗刚回国,也想一展身手。再说了,南方现在时机大好,追求的就是一个效率,务必早些开始。”
雷雄说:“我明白,一定不负嘱托。”
夜已深沉,赵恒东驱车前行,把燕舞送到了长美服装公司。雷雄回到宝明,已经到了凌晨一点钟,李基和陆小军早已睡下,雷雄轻手轻脚进到自己的宿舍,灯也不开,一天的疲惫袭来,不知不觉已经深睡。
雷雄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微微亮,他觉得已经睡够了。起身来到办公室,取了那把多日不见的七星宝剑,如故友重逢一般,越看越觉得珍视和喜爱。提了宝剑,来到练功房,练了一个多小时,浑身大汗淋漓,畅快无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