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情,这是我的原则。不逞强,该退时退,更是毫不犹豫,这也是我前世那么多年,清扫任务成功率百分之百的基石。
当然,被背叛、被出卖是另做别论的。忘记了当时是怎样的感受,我是说,几乎忘了......
当我到达索法拉的时候,华梅和伍丁、老塔克等人已经完全平息了努诺*桑托斯的势力,那只可悲的虫子甚至在伍丁和老塔克发起第一次冲击之时,便已经主动地放弃了索法拉的领地。而在海上遇到华梅的截击之后,更是如落花流水般被剿灭,并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见到华梅和伍丁的同时,我们也见到了葡萄牙籍的索法拉总督塞巴斯蒂安*戈麦斯,一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儿。一头波浪般的长卷发向我们诉说着他年轻时也是个风流人物。但今天的他,却只是个因为赶走了西班牙人而兴奋、同时又因为担心西班牙人报复而担心的中老年地方管理者。
“孙先生!见到你很高兴!”受到过良好教育、掌握着欧洲多门语言的塞巴斯蒂安用一口听起来像是利物浦地区口音的英语夸张的向我问候着。和我拥抱的同时,他也小声的向我道:“从您的妻子那里,我已经得到了您赶走西班牙人的壮举!请允许我向您表示敬意!”
我妻子?正在愕然间,华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我告诉塞巴斯蒂安先生的。启蓝。”
我哦了一声,对于这个误会,我不打算当面去拆穿,于是总督塞巴斯蒂安*戈麦斯着猥琐老头儿又带着一脸令人无语的笑容悄然道:“孙先生,您真让人佩服!”
我奇怪的转头看向他,塞巴斯蒂安却更加猥琐的道:“您的妻子这样美丽、彪悍又勇敢,您是怎么降服这只母豹的呢?”
我无语的看着塞巴斯蒂安,耸了耸肩道:“这大概是债务的一种吧!总得还,不是么?”
塞巴斯蒂安看着我哈哈大笑起来,还用力拍了我肩膀两下。我不置可否,华梅却在边笑的很灿烂。
寒暄完毕,我们先后走进了塞巴斯蒂安的府邸。这里比起赫尔南德斯的花园式、庄园式住所有差距,但依然是座堪称宏伟的建筑。分宾主坐定,我问道:“伍丁呢?怎么没见那家伙?”
后堂顿时传来一阵阴柔而肆无忌惮的笑声:“怎么?我的朋友,几天不见,你这是想我了?”
能发出这样贱贱的笑声、又是一口中东英语的家伙,不是伍丁又是谁呢?
只见他带着自己招牌式的两名艳女侍从,陪着一位长相颇为威严的金发中年男子从后堂走了出来。
伍丁走到我面前一米多的地方停住脚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方才向我行了一礼道:“我的朋友,没有想到你居然做的这么漂亮!我得到的消息,那排行第五的团队已经解散了!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特别是......那吓人的灵异事件!”
说道这里,他已经压低了声音,向我坏笑着眨了眨眼睛。
我知道,他是想问我那幽灵船的事。于是,我故作神秘的也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搓了搓右手的食中二指道:“商业秘密!”
伍丁看着我的手势,疑惑的问道:“这是啥意思?”
我:“付费......”
伍丁一愣,随机哈哈大笑起来。而后从带满戒指、金光璀璨的左手上摘下一枚最大的戒指,递给我道:“付过费了!快说!”
我接过戒指,很是猥琐的看了半天,方才嗯嗯两声,笑了几下,却依旧道:“等会儿说,先谈正事吧!”
伍丁虽然心痒难耐,但却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人。知道旁边还有不少外人在,便也不再纠缠,而是向我介绍了那位金发中年男子。
“这位是来自英国的爱丁堡商会会长,大英帝国勋爵——马克*罗伯特爵士。”伍丁向着我介绍到。
我有些疑惑的向他伸出右手——我不太清楚,现在的西洋是不是流行这种礼仪。
罗伯特很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因为在他的认知当中,东方人是不用握手礼的,但是他良好的修养很快便体现出来,伸手与我相握,同时笑道:“想必你就是伍丁一直在说的、击败了不可一世西班牙人的大明帝国子爵孙先生吧!马克*罗伯特勋爵向您表示诚挚的敬意!”
在这些强调身份地位、注重装X的英国人眼里,爵位永远是最重要的,这就和他们死板的战术一样,宁可死,也要帅;头可断,发型不可乱。真的是装X至死啊!
不过我对他并不反感,这样的节奏我能够良好把控。于是我拿腔拿调的道:“作为一名贵族,解决海上不公正的行为,是我们应尽的本分。这无足挂齿!”
华梅听了我的“装十三”言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罗伯特看了她一眼,方才更加敬佩的道:“孙先生居功不自傲,实在是绅士至极。难怪能有李小姐这样的优雅的、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士相伴!我十分佩服。”
我不禁砸了咂嘴,华梅已经靠了上来,轻轻掺住我的胳膊,很是优雅的笑道:“罗伯特先生过奖了。启蓝一直致力于打造公正、平等的环境,我们一直在为此奋斗。当然,这也需要包括您在内的有志之士的帮助和支持。”
这句话说得十分得体,罗伯特正要回答,作为主家的塞巴斯蒂安却开口笑道:“女士们、先生们,你们不是打算站着聊到天黑吧?不如我们坐下来,喝一杯再聊,如何?”
没有人反对,于是在罗伯特的谦让之下,我和华梅、伍丁和他的两个靓妞先坐了下来,塞巴斯蒂安和罗伯特随后才坐下。
桌子是四方形的,而坐的位置也很有意思。塞巴斯蒂安坐在主位上,坐北朝南。我也没想着谦让,就坐在左边上首,面向着西边。伍丁想了想,坐在了我旁边,却是在下首位置,面对着塞巴斯蒂安。而罗伯特比较简单,就坐在了最后剩下的、塞巴斯蒂安右边下首的位置上,正对着我,还客气的笑了笑。
我心中暗叹,伍丁这小子不简单啊!说到底,他的位置其实是最微妙的。如果他坐在我对面,那么就意味着他要争取和我同样的话语权,而他坐在下首,则有一点唯我马首是瞻的意思。这样的表态,到底好还是不好呢?
塞巴斯蒂安府上的侍女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葡萄酒,他举起酒杯,用咏叹调说唱道:“女士们、先生们!首先让我们为伟大的胜利干一杯!”
这一下敬酒,充分体现出塞巴斯蒂安酒场**湖的身份。我们一起举杯,轻声道:“敬胜利!”
酒杯轻轻一碰,纷纷一饮而尽。
侍女倒酒不提,塞巴斯蒂安继续笑道:“特别要感谢孙先生,当然,还有李小姐和伍丁先生。正因为有你们的英勇战斗,才有了赶走西班牙人的胜利!”
说着,他压低声音道:“的确,我的祖国——葡萄牙,暂时陷入了西班牙人的掌控之下,但是我们并不屈服。而我,则代表葡萄牙隐藏的势力,代表赫尔南德斯先生,代表伊利里亚半岛西端的一百五十万热爱和平的葡萄牙民众,参加今天的会谈!”
啧啧,这调子唱的可真高。我心中暗道,其实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口惠而实不至的人。看看吧,他到底打算干嘛。于是我继续沉默不语。
罗伯特开口笑道:“是啊!久闻孙先生大名,今日一见,竟然如此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
又是毫无营养的恭维,我嗯嗯啊啊的应对着,不想接过话茬。
心眼长在暗处的伍丁听出了话头,知道今天的情况是谁先开口、谁就吃亏。想了想,便开口说道:“初步的争斗已经结束了,西班牙人的势力暂时被赶出了东非。那么接下来呢?诸位打算如何应对西班牙人的怒火?”
这句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是啊,接下来呢?有道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接下来怎么守住战果呢?而伍丁在另外两人向我集火的同时率先开口,其实也是给我纳了投名状的意思。
塞巴斯蒂安着老家伙不愧是老油条,微笑着道:“伍丁先生说的是,这在以前的确是个问题,但现在已经不是了!”说着,他用双手夸张的指着我道:“来自东方的神奇子爵——孙启蓝孙先生,已经打破了西班牙人在海上不可战胜的神话!而接下来,也将由他继续续写这一神奇的伟业!”
罗伯特立即附和着鼓起掌来。这真是好算计啊,想让我去背锅,他们坐收渔人之利。哈哈,真当我是二十郎当岁的愣头青啊。
于是我笑了笑,收敛表情奋然道:“总督先生说的也有理。既然如此,那我便全盘接手东非贸易,诸位放心,我一定把东非打造成铁板一块儿,保证让其他人泼水不进!”
听了这句话,塞巴斯蒂安和罗伯特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他们想让我接盘的是对付西班牙人这件丰功伟绩,而不是实际的贸易和利益。
罗比特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方道:“东非海岸线绵延千多海里,管理十分困难,我们也可以帮孙先生分忧啊!”
我摇头道:“不用!你们放心吧!西班牙人我能对付!照顾这些许贸易航线,自然是不在话下的!而且......”
我转头轻轻瞟了伍丁一眼。这小子立即会意,接口道:“我们伍丁商会会协助刃海商会管好东非,就不给诸位再添麻烦了!”
一唱一和,将另外两人堵得够呛。想从我这里占便宜?呵呵。
塞巴斯蒂安见气氛冷场了,谈话的方向也远离了他本来预设的方案,便提议再喝一杯。这一次没什么人应和,都是草草举杯,草草碰杯,浅浅的抿了一下。
塞巴斯蒂安放下酒杯,带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道:“孙先生,我们的意思是,东非的贸易上,大家应该共享。”
我听了这话,点着头一拍桌子道:“有道理,有钱大家赚,我同意。那我们就签下攻守同盟,生意大家做,敌人来了嘛,自然也要大家扛。虽然前期功劳都是我的,但是我也不会吃独食,我会分出一些份额给二位所代表的的方面。当然,想必各位也不愿意有吃白食的人存在吧?”
吃白食的,自然是指刚才想甩脱责任、只拿利益的塞巴斯蒂安和罗伯特两人。于是两个老家伙笑的更加勉强,却不得不表态道:“坚决反对吃白食!”“有钱大家赚,有事大家扛!”“共同防范、携手努力,抵制西班牙人再次染指东非”等等豪言壮语。
空口白话是不行的,所以我们很快把攻守同盟签订为白纸黑字。最终确定,我和伍丁共同占东非四成贸易份额,塞巴斯蒂安和罗伯特所代表的的葡萄牙、英国商会分别占三成份额。
当然,防卫义务是均等的。而我还因为让出了较多的东非贸易份额,换取了葡萄牙、西班牙在西非各个港口一成的贸易许可及份额。
如此一来,仅从商路上说,刃海前往欧洲的最后门槛已经打通了!而葡萄牙人和英国人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更重要的是,本来并非盟国的英国、葡萄牙,还有我这是实力不凡的外来力量因为这个契机结合,这是对西班牙给予大家强大压力的有力应对措施,可以说这次会谈,没有输家!
于是,当我们的五只酒杯再次轻轻碰撞时,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真实了许多,也热切了许多啊!
利益,真是个好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