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驰骁耳力好,依稀听到小包子咯咯的脆笑,就知是老头子带着儿子遛弯回来了。
走出去给他们开门。
陆战锋上下打量儿子一眼,哟!衣冠还是这么整齐,真是白瞎了腾给他的午休时光,一点都不晓得抓住机会,
嫌弃地“嗤”声一笑:“没出息!”
陆驰骁莫名其妙被嫌弃,一头雾水。
开个门怎么就“没出息”了?
“喂!老头,把话说清楚!”
“自己意会!”陆战锋才没空搭理他,陪宝贝乖孙午睡去也。
小包子趴在他爷爷的肩上,看到他爹臭臭的表情,咯咯笑起来。
陆驰骁转头找灶房里熬绿豆汤的孩子妈告状:“你公公和你儿子联手欺负我!”
“……”幼不幼稚啊大佬!
“真的!我没开玩笑。”
“哦,那他们怎么欺负你的啊?”
“他们一个嫌弃我,一个笑话我!”
“我……上班去了!”
请恕我爱莫能助,告辞!
“看着点锅,滚上来了抽掉几根柴火,最小的火熬着就行了。中途拿汤勺搅一搅,放了冰糖,容易粘锅底。”
走之前,徐随珠嘱咐道。
“嗯,熬好了我给你送去。”陆驰骁贴心地说。
徐随珠笑着道:“给我送什么呀。这是给你们煮的,等爸和兜兜午觉起来就能喝了。”
陆大佬:“……”欺负了他还想喝他煮的甜汤?没门儿!
真的没门儿吗?
看到刚睡醒懵懂可爱的小包子,软绵绵地扑进他怀里,别说绿豆汤,心肝肉肉汤都愿意给他炖起来。
小包子午觉起来,喝了碗绿豆汤,被陆大佬送去了托儿所,正想坐下来和他老子谈谈海洋所的规划,林建兵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省城回来了?”陆驰骁起身给他盛了碗绿豆汤。大舅哥嘛,可不得招待好咯。
林建兵顾不上满头大汗,急急说道:“刚回渔场,听我爹说,出了两栏病鱼,关键不是这个,我怀疑有人故意使坏。”
“这话怎么说?你发现什么了?”陆驰骁听他这么说,笑意渐敛。
“小高清理围栏的时候,捞起了一只黑色的塑胶袋,里头还有条死透了的小石斑,臭的远远闻着就想吐。那两栏从来没养过石斑,要说别个栏里跳过来的,那黑色塑胶袋怎么解释?所以我肯定有人在故意使坏,往我家渔场扔病鱼……”
听到这里,陆驰骁神色一肃,要真是这样,得报警了。
“我也是这么想,可爹担心报了警把事情闹大,传开了对我们渔场名声不好。虽然病鱼都快治好了,可大家不会这么认为,甚至怀疑我们渔场其他鱼都染上了病,从此不肯问我们进货了怎么办?”
这也是个问题。陆驰骁想了想,眯起了眼提议:“那就来个瓮中捉鳖。”
林建兵一拍他的肩:“好兄弟!就知道你有能耐,来找你就对了!”
陆大佬:“……”大舅哥,你拍的这边肩膀正乃我的伤肩,好在已经不痛了,否则够呛!
无奈他大舅哥一时没想起来,心系使坏的贼人:“快说说,怎么个瓮中捉鳖法?”
陆驰骁朝他努努下巴、勾勾手指头:“附耳过来。”
林建兵依言把耳朵送上,两人凑在一起商讨了半天。
末了,林建兵高兴地回去了。
陆战锋端着碗慢条斯理地喝着儿媳妇熬的绿豆汤,不甚赞同地说:“你给他出了什么馊主意?别到时候歹人没逮到,让亲家白高兴一场。”
“你儿子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陆驰骁俊眉一挑。
“靠谱还能让你媳妇、儿子流落在外、拖了一年才找回来?害老子晚抱一年孙子。哼!”陆家长对这事耿耿于怀,当即赏了罪魁祸首一个超级鄙夷的眼神。
陆驰骁:“……”臭老头,别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放心,这次绝对让使坏的人自投罗网。”
其实也不是多妙的主意,就是不惊动旁人、让林氏渔场该干嘛还是干嘛。
保险起见,他把前两天驾着那艘花里胡哨“彩虹号”去福聚岛玩的王虎、明淞、小刘三人喊来渔场帮忙,也不干多复杂的活,就负责跑跑腿、扛扛货,并留意一下陌生脸孔。
这仨小伙还不知道渔场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老大婚期将近、渔场老板作为女方家长少不得腾出时间筹备婚礼,担心渔场没人看管、有宵小之辈溜进来偷鱼,二话不说应下了。
这么一来,外人还当是林氏渔场生意多红火,连帮忙的人都雇了好几个。
至于那两栏病鱼,在徐随珠偷偷用星级牌鱼药的治疗下,一天好转、两天康复、三天恢复活蹦乱跳,看得邓志杰啧啧称奇:
“还从没见过患造血功能坏死病的鱼还能痊愈,难道氯霉素对这类病也有用?不行不行,我得研究研究……林老板,借我一条小虎头啊,我带回去研究看看!要是真有发现,海产业又有福啦!”
林国栋这会正开心呢,闻言,二话不说给他舀了一条康复的虎头鱼,还给装了些虾和蟹,让他带回去和对象一起吃。
这个时节,虾蟹最肥了,剥出来只只肥膏。
蟹膏满得顶壳不说,还流油。虾则是红头膏、硬邦邦,蘸点米醋味道说不出的好。
邓志杰和他对象一样迷海鲜,要不也不会在范教授家吃了顿海鲜就义无反顾地来峡湾镇中任教了。
说白了也是吃货一枚!
只不过平时醉心实验,对美食的追求不如他对象执着,但遇到美食同样会迈不开脚。
喜笑颜开地抱着林国栋塞到他手里的网兜说:“林老板,那我不客气啦!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隔壁渔场的老板按奈不住好奇,走过来给林国栋递了支烟,寒暄道:“老林啊,今天家里又有什么喜事吗?看你开心一上午了。”
林国栋当然不可能跟他说是病鱼治好了所以高兴,这事对外还是瞒着的。
除了邓志杰,就只有家里少数几口人知道,连他婆娘都不知情。
要不然,以他婆娘风风火火的性子,知道了还不急上火啊。一急难保不骂、一骂可不就让外人听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