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定魂。
原来最后一步是需要观想武魂图卷。
在此过程中,将所存神意与图卷中的武魂真意融合共鸣,引动激发自身武魂出现。
成功了,便是定魂,踏出了超凡脱俗的武者第一步。
而若是失败了,则精神遭受重创,运气极差的甚至有可能会当场变成白痴,或者是魂飞魄散而亡。
当然,这些都是对类似于方鉴、年渔这种出身低下的普通人才会出现的危险。
那些宗门世家的子弟,就算是资质极差,那也能借助各种手段成功定魂,几乎不会在第一步上出现什么差错,只不过在修炼到更深处时会有些乏力而已。
而若是真正身份极贵的人,甚至可以在长辈的全力照拂下逆天改命,即便是资质不行,也能够修行到很高的境界层次,保得一生富贵平安。
所以说,方鉴记忆缺失的原因就是观想蛮牛拳的武魂图卷失败,精神受到巨大冲击后造成的结果,导致他即便是想要总结经验教训,都没有办法下手去做。
原本他还能够去见识一下蛮牛拳图卷到底是什么模样,有最后一次机会去尝试定魂,时间就在几个月之后,但现在这个机会已经不存在了。
自从那位沈仙子说出“就是他了”这四个字之后,他几乎就相当于是被软禁了起来,每日里好吃好喝供着,想出门倒是也能出门,不过周围到处都是明里暗里的武者在保护,生怕他出现任何形式的意外。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想再去尝试一下观想蛮牛武魂图卷?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真要是被他看了武魂图卷,然后第三次定魂失败出了问题,别说武院院长厉洐担不起这个责任,就连符家家主,恐怕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打击。
时间一点点过去。
在符家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料下,这具因为两次定魂失败而受创严重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甚至比以前更加高大强壮。
他一直都没弄明白那位沈仙子到底看上了自己什么。
按道理说两次定魂失败,就已经宣判了这个人属于无法修行的极差资质,基本上算是告别了圣魂武者的这条道路,那么问题就来了,只是在演武场门外的短暂偶遇,双方的交集不超过三个呼吸时间,究竟是什么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关键是“方鉴”的这具身体,看上去也不帅啊……
难道是她间歇性地眼瞎了?
当然还有第二种更大的可能。
那就是在换了他出场后,原本只是普通人的内在气质瞬间得到了巨大的升华,所以才能在道左相逢的那一瞬间,直接亮瞎了她的眼睛,督促着她做出了带他返回山门的重要判断。
所以说,天才就是天才,无论在哪个地方,不管手上有没有斧头,都不会被真正埋没不见。
只可惜他这一次并非是本体降临,除了比本地土著多出了经验值可用的外挂,其他一切都要从无到有白手起家,尤其是现在这一阶段,简直是弱小到随随便便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程度。
不然的话,以自己本体的强度,再带上比卡丘进入到此方界域之后,妥妥的就是隐藏的灾变源头,一旦全力出手就会直接成为席卷整个界域的灾变本身,真到了那个时候,神主大殿关于寻找灾变源头的任务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这么简单的道理,就连比猪还要蠢的比卡丘都能想明白。
那就是其他的灾变,难道还能比他自己引起的灾变更大不成?
但只以一道分神进入此方界域之后,他还真得去筹划完成神主大殿的任务,将引起此方界域灾变的源头给找到,不然那道接引之光不来,分神便无法回归本体,他此次实验就只能以失败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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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仙子”已经离开庐沂城将近一个月时间。
而在此期间,郡府之内好像又发生了几起恶性伤人事件。
从符家少爷和武院院长厉洐口中可以得知,其中影响最大的便是神象施家的家主之死。
那是郡城内实力层次可以排到前十的人物,已经臻至武魂化神境界的大高手,却被击杀于自家花园之中,疑似千面魔君在诸多武者的围剿下再次出手,嚣张霸道做出的反击。
自此之后,虽然庐沂城地处偏僻,距离郡府还有着很远的距离,但整个符家也已经紧张起来,明里暗里的警戒防御力量增加了一倍不止,符家所有核心成员都开始深居简出,生怕自家碰到如此可怕的遭遇。
顾判已经挺长时间没有再见到符家少爷,就连武院院长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只有他自己呆在所居的院子里面无所事事,连个打探消息的人都见不到。
这日午后。
吃完丰盛的午餐后,他还是按照惯例来到树荫下,习惯性地按照厉洐所教授的技巧锻炼身体,滋养精神。
忽然间,院子的门被人推开了。
他收了拳势,缓缓转身,便看到年渔拎着一个绑的很紧的包裹,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没有武院院长的允许,年渔怎么会直接来到这里?
他心中动念,双眸最深处悄然闪过一缕七色光芒。
不,不对……
这并不是年渔。
或者换一种更加准确的说法,这是年渔的身体,但控制这具身体的,已经不是年渔。
难道是神主大殿看他办事太墨迹,所以又派了其他轮回战士降临此方天地了吗?
还是不对。
他没有从对方身上感知到任何神主之力存在的痕迹。
所以说,这家伙到底是谁?
正在动念之间,“年渔”已经来到了近前,毫不客气地在树荫下唯一的木椅上坐下,上上下下打量着身前的“方鉴”,片刻后竟然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丝了然的表情。
“小年子,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虽然知道对面并不是年渔,虽然知道年渔很大概率已经死了,但该做的面子工作还是要做一下,所以他在沉默了片刻后,面上露出温和良善的笑容。
“年渔已经死了,那个叫厉洐的家伙也死了,整个武院就已经只剩下了你一个活人。”
坐在木椅上的“年渔”闭上眼睛,似是有些疲惫地呼出一口浊气,毫不在意地接着说道,“怪不得沈清影会对你如此上心,原来你竟然是极为罕见的离魂之体。”
“哦?”
顾判同样在木椅对面的石墩上坐了下来,面上笑容一点点消失不见,就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他屈指轻轻敲打着石墩光滑的表面,一字一字开口问道,“千面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