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恒远又打电话过来:“林欣莹,刚刚光顾着自己的琐事,忘了跟你说生日快乐了。她还是很在乎你的。”
“我知道。”林欣莹吸一口气:“我今天收到一条旗袍和一只毛绒玩具,你说是她送的吗?”
吴恒远沉默了一阵:“林欣莹,你不要失望。我想不是。”
林欣莹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不甘心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想,她想到你会疼,所以不愿意多想。”
“是吗?”跟自己潜意识里面的害怕是一样的。想到她会疼,所以回避,又不愿意放弃自己。所以,只能在另一个地方发出自己的祝福,用间接的方式来表达记得。记得甜蜜,也记得伤害。
只是这伤害,他们两个守口如瓶,让林欣莹蒙在鼓里。
“别想了。生日快乐,林欣莹。天天快乐。”
“好。”
是。要快乐,生日也好,不生日也好。
刚挂断的电话,里面有插入一个,是光头:“林欣莹,我要食言了。我爸爸让我开车去给他一个朋友送文件,说是很重要的,让我亲手交给他。回来应该很晚了。明天再给你补过生日,好吗?”
“没事的,光头。你去吧。路上小心啊。”林欣莹叮嘱他。
“就是等的这句话。我一定会的。”他在电话里笑了笑,很欣慰很满足的样子。林欣莹也不禁扬了扬嘴角。
“等一下!”
“什么事?”林欣莹差不多被吓一大跳,正准备挂来这么突然的一声大喝。
“你给我念一段话吧。”
“什么?”林欣莹没有听明白。
光头在那端解释:“我开车需要好几个小时,我想用手机录一段话,那样就能够感觉你在我旁边。”
应该说不吗?这么直白,却又是这样恳切。林欣莹没有办法拒绝,只觉得光头越来越像小孩子,还有点胡搅蛮缠的:“可是我一时半会不知道说啥呢。”
“随便说。”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小和尚。小和尚看到了大学时候的光头,于是就问他,光头,你也是和尚吗?你看,我们两个的头是一样的,都没有头发……”林欣莹正准备继续瞎编,光头在那头笑。
“不一样啊,光头说,我以后会留头发的。”
挂断电话。还有五个扣子没解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林欣莹正准备对最后的两个扣子下手,敲门声“咚咚”地响起。
可能是隔壁的小王。小王比自己早来一年,购物达人,性格豪放。这一周已经混得很熟了。哎,怎么不早点来哦,又得把扣子一路扣上来让她点评点评这旗袍了。无用功啊无用功。林欣莹暗暗叫苦。
“你说你怎么不早点来呢?我就省得折腾这些扣……”
林欣莹看着来人,完全愣住。更不用提掩盖这乍泄的春光。
“怎么会是你?”好半天,她才说出这一句话来。
他也看着林欣莹,然后扭过头去。脸红了。
林欣莹低头看到自己跟梁山好汉般,袒胸露腹的样子,想自杀的心思都有。她大窘之下,想也没想,当着秦深的面“啪”地一声锁上了门,然后逃也似的飞奔到卫生间。脱下来之后,又想起匆忙之间,没带白天穿的衣服进去。
裸奔出来,虽然秦深在一门之隔的外面,林欣莹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感觉门是透明的。脑子里面一团浆糊,他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来这儿有什么事情。难不成跟贾笑和吴恒远有关么……
不知道是换衣服的缘故,还是刚刚尴尬的缘故,林欣莹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有些乱,但是还没到蓬头的地步,算是无伤大雅。面色微红,眸子清亮。忙乱中出了微汗,拿出纸巾擦一擦。脂粉未施,素面朝天。
见秦深,足够了。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再次打开门的时候,秦深靠在旁边的墙上,头仰着,不知道是在看着天花板还是再想着什么漫无边际的事情,抑或,只是翻着白眼而已。
“有事?”林欣莹开门见山。
他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林欣莹,期间林欣莹不逃避不闪躲,迎着他的目光。两个人之间仿佛是在进行武林之中无形的较量,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首先是秦深败下阵来。这儿是林欣莹的地盘,主场作战,自然气势强大,豪气干云,毫无畏惧。
“我能进你的闺房吗?”秦深最终不确定地来一句。
听得林欣莹面色如灰,这是神马时代啊,穿越古装片啊,不带这么损人的吧,这哪儿是闺房啊,既没有阵阵幽香从不知什么地方散发出来,也没有多么鲜艳的装饰。一盆花也没有。
“闺房岂是男子能轻易进的?不过,好在我这不是闺房。请进吧。”林欣莹抢白他,还是为刚才被看的那一幕不爽。这事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没有人不觉得香艳浮想联翩的,可是真正降临在自己头上,肯定无人不恼火。
偏偏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看着被平放在床上的旗袍道:“你穿着,挺好看的。”
林欣莹一听这话,恨不得赶紧找个洞一头扎进去不出来了,真正羞死人。她趁着转身给他倒水的契机,光明正大地装作没有听到。
没有想到的是,当林欣莹转身递水的时候,秦深依旧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道:“那天,我们一起拍照片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哦,谢谢夸赞。”林欣莹的脸有如火烧云。说起那日拍照片的事情,林欣莹又想起来:“对了,李猜还没有把照片发给我呢。”
“他倒是跟我说了说,其中有些杂志编辑拿上去了。”
投杂志?林欣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都没征求我的同意,就投到杂志设去了?”
“听说是他的一些朋友在他店里叫他出去玩,看到后硬要过去的。”秦深转述。
“好吧。”林欣莹也无可奈何,还有鞭长莫及的意味。从一开始答应拍开始就对李猜师兄有些放任自流的态度,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话,她当然不会怎么样。
秦深看着她点点头,然后喝一口水,喝完似乎觉得很渴似的,接着一饮而尽。林欣莹见状,拿过杯子,起身再倒一杯。
林欣莹轻轻地放在靠近他的桌前,秦深无声地拿过,放在手心里。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纸杯子。
两相沉默的时候,屋子里静谧地夸张。林欣莹拢了拢头发,抬起头道:“对了,你这么晚亲自过来是有什么事情来着?”
秦深经过这一提醒,仿佛突然才记起来似的:“哦!”说完,他又是一个仰头将被子里面的水喝光。林欣莹见此场景,很自觉地本着待客之道的礼貌周到原则起立,手伸过去正准备去摸被子再倒一杯水,被秦深抓住手腕:“不用了。”
他的脸微微地红了,仿佛刚才喝的不是水,而是酒一般。此时此刻,他一把按住林欣莹的手,这样荒唐的行为也让林欣莹有了他喝的不是水而是酒的疑惑。她把疑惑的眼光投给他。
“你明天有安排吗?”
“有啊,我明天去找贾笑和吴恒远。”林欣莹道,然后目光凝聚在两只有交集的手上,一只白皙光滑,一只健壮有型。“手……”
秦深却是两耳不闻般,手一动不动。林欣莹挣了挣,不疼并不意外着没有力道。她挣不开。
“你……”林欣莹气急败坏,继续抽着,恨不得拿把刀来砍。
秦深沉着脸,像是生气一般,一用力,将林欣莹扯到他怀里:“今天你生日,我想让你记住这一天……”他对着她的耳朵软语。一触及到他的怀抱,林欣莹身子发颤而酥软,徒剩吹气如兰。
林欣莹脑海中一丝念头在挣扎:趁人不备,卑鄙小人啊卑鄙小人。“你想干什么?”她喘着气,心跳得差点出来。
她被秦深拉得跌坐在他的腿上,身子软软地靠在他的坏里。这样的力度和位置,只怕是他刚才看着她的时候都已经盘算好了的,隐忍不发只为等待绝佳时机。
他一直都是极品的猎人,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是林欣莹忘了。
秦深一言不发,开始俯下身来。林欣莹大脑如遭重物袭击,闭上了眼睛。嘴唇的柔软超过了林欣莹的记忆,她贪恋这一刻的芬芳。脑子里却有个声音在说:“推开他,推开他……”
林欣莹微弱地挣扎,仿佛深陷沼泽,明白自己的徒劳和无望。
那吻开始变得侵略性十足,秦深的舌头启开了她紧闭的嘴,开始掠夺城池。他的手指伸向怀里的身体,沿着那条迷人的山沟探入,触碰左右的山峰,并试图用他宽大的手握住。林欣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失手阵地,缴械投降,她紧紧地抱住他,回吻过去。
突然感觉悬空,是秦深抱着她挪向近在咫尺的床。他看着怀里娇艳的脸庞,喃喃道:“我爱你,别躲我了,别逃了……”
就这样吧。坚守的东西,还是要给第一个中意的人。抛开以往过程中的痛苦不甘,就看结局的话,还是圆满的,不是吗?林欣莹看着眼前这张爱过恨过立志遗忘的脸,像做梦一样。
当秦深的手落在她的脚踝上,一路往上攀升的时候,林欣莹还是情不自禁地抖了抖。接下来要触碰的就是保留地了……
门在此时突突地响了,有人在外面唤着:“小林,小林在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