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桩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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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明犹豫了下,问道:“你们组织是做什么的?如果加入,我需要做什么?有什么约束和要求?”

陆广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对人类社会的历史了解多少?我指的是政治格局的衍变上。”

王子明想了想,说道:“早期的人类社会以国家的形式存在,国与国之间为争夺利益,常年战争。不仅消耗大量资源,还严重破坏生态环境,甚至引发了数次毁灭性的灾难。”

“后来为了遏制这种内耗行为,全球各国经历十年协商,一致通过了‘无政府联合议会法案’,取消国界线,以地域、民族和社会贡献分配议会名额,成立‘地球联合议会’,统筹全球资源。”

陆广成轻轻点头:“然后呢?”

王子明愣了一下,又道:“然后人类社会的资源得到了高效利用,全球经济文化和科技水平都飞速发展,人类文明的触手已经延伸到整个太阳系。只是空间跳跃技术一直停留在理论阶段,人类还无法走出太阳系范围。”

陆广成摇头:“你说的这些都是教科书上的内容,那些都是愚民教育。教科书以外的东西你没有了解吗?”

王子明摇头。

陆广成轻叹一声,组织了下语言,才继续道:“太阳系什么的太遥远了,现在星际旅行都还没普及,我们先不说这个,就说一下地球上的社会环境。”

“联合议会的成立,是站在全人类的高度来考虑问题,是全体人类自由意志的体现,但这所谓的‘自由意志’,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比如公有制和私有制,至今也没有分出胜负。公有制比例太高,会导致劳动效率低下,压抑市场活力;私有制比例太高,又会造成资本过度膨胀,贫富阶级分化,削弱社会责任感。”

“这不是简单的‘自私’或者‘自由’能够定义,而是整个人类社会的特点。此外还有不同民族的文化差异,不同行业的资源平衡,不同组织或个人的追求目标等等,都会滋生许多难以调和的矛盾。”

“联合议会成立以来,人类进入了所谓的‘无政府状态’,但是仍有许多政体存在,以地域、种族、企业、组织等形式抱团,在圈定的规则范围内,继续争抢各自的利益。”

“联合议会为维护自由意志而存在,所以只能放任这样的竞争持续下去,并且允许暴力参与。”

“这样的竞争偶尔会超出人类社会的承受范围,所以就有了‘特殊事务管理局’,独立于议会规则之外,可以对超出社会承受范围的事件直接处理。”

王子明皱眉:“我不太明白。”

陆广成叹了口气:“简而言之,联合议会的自由意志,允许竞争,也允许暴力,而他们针对超出控制的问题采取了以暴制暴的方式。这样说你能明白吧?”

王子明勉强点头。

陆广成继续道:“所以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暴力,而抗暴联盟的宗旨,就是要消除暴力。严格来说,我们反抗的是新元社会的自由主义,所以是站在联合议会的对立面。”

陆广成注视着王子明:“你如果加入,需要完全服从组织的安排。当然,有我这层关系在,我可以确保你最大的自由度。你可以照常开你的公园,但是在组织需要时,必须服从安排。”

王子明想了想,问:“组织的安排,是针对我个人,还是会包括我的公园产业?”

陆广成道:“当然是包括你所能支配的所有力量,你个人的力量,公园的力量,还有外星人的力量。”

王子明诧异:“那岂不是要我把整个公园和妖灵族一起卖给你?”

陆广成道:“话不是这么说,加入抗暴联盟,是一种信仰行为,而不是一桩买卖。你如果不认同我们的理念,我们也不会收你。而你若是认同我们,自然要以服从为天性。”

王子明沉默半饷,才道:“反对自由主义,以服从为天性,这个我做不到。”

“我更希望把这事情当成一桩买卖。你提供帮助,我支付报酬,不涉及组织和立场,算作我们之间的个人行为。”

陆广成似乎毫不意外,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之前提出的要求,我个人没办法完全满足你。”

王子明道:“你个人能做到什么程度?”

陆广成轻笑:“那要看你能支付什么样的报酬?”

王子明也笑了:“我好歹也算是乐乐的半个救命恩人,陆大哥不会这么市侩吧?”

陆广成瞪眼:“臭小子,你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王子明道:“哪有,我只是暂时想不到能支付你啥报酬。反正妖灵族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提,但仅限于你个人。”

陆广成摩挲着下巴:“这我得好好想想。”

王子明笑道:“不着急,长期有效。”

陆广成沉吟片刻,说道:“情报方面,除了抗暴联盟的信息外,我都可以给你。至于特工和超凡铠甲的训练,不能动用组织资源,我只能教你理论知识。我每天大约能空出两个小时的时间,你想什么时候开始?”

王子明想了想,回道:“一周以后吧,公园的重建工作我还得安排一下。”

……

王子明与陆广成一起用过晚餐,才返回公园。

太阳已经西沉,他没有回住处,而是进入迷雾森林,来到妖灵公主曾经居住的小木屋。

芳草茵茵,一屋、一树、一池水。

有大竹妖灵的守护,这里的环境与之前一般无二,只是少了那个靓丽的身影,显得有几分萧瑟。

王子明在树下的秋千上坐下,荡了几下,拾起星坠放到眼前。

妖灵公主静卧其中,神态安详,只是她的面容没有恢复成人类模样,额头依然流动着奇异的纹路。

王子明将星坠贴近额头,仔细感应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围着小木屋溜达了一圈,像是在寻找妖灵公主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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