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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卫民不愿意有事没事去后宫,也不愿意与张嫣照面,眼前女人再如何也是大舅哥的正妻,可不代表他就极为满意眼前女人,或许两人天生相互敌视不对付,也或许因种种缘故,后世颇为赞誉的皇后并不被他太过看重。
权利之争让两人各自站到了彼此对立一面,心下有些对大舅哥愧疚,话语依然刚硬,躺在地上的朱由检只是傻愣愣看着毫无一丝表情的面孔,场面一时紧张起来。
刘卫民也不理会他人,单膝跪在任氏面前,与瞪着俩漆黑眼睛蒙着口罩的娃娃对视。
“真的挺像的,就是瘦弱了些,今后可别挑食,不然姑父照样连你一块揍,听着了没?”
说着,刘卫民从怀里拿出个小金锁来,良久……
“也不知你阿爹给没给你准备了小金锁,与你大兄一般模样的。”
为包成了粽子的小外甥戴上小金锁。
“本来是带了你大兄前来了的,被老祖宗扣在了慈宁宫,下次吧,下次再让你大兄过来找你玩,今后若是被哪个欺负了,就跟姑父告状,姑父给你撑腰,给你出气。”
“今年估摸着京城会有些灾祸,若是可能……五六月份就别在京里了,与你大兄一同前去寨子里,等灾气过去了咱再回宫,寨子里可好玩了,有许多稀罕小动物,开春后姑父在寨子里弄个园子给你们玩。”
刘卫民的话语让屋里所有人眉头紧皱,魏忠贤心下却惊骇心颤不已,忙低声说道:“驸马爷,今岁京里会有何种灾祸?”
刘卫民一阵犹豫……
“天色皎洁……若荒兽巨吼……白昼昏黑若夜……”
“妖言妄语”
朱由检猛然打断,刘卫民眉头不由一皱,却也不愿再多说,这场灾难谁也说不清楚究竟如何,若将火药移出了京城,或许不会发生了也不一定,小皇帝是大舅哥的儿子,媳妇也说了大舅哥病逝前不愿动王恭厂,越是如此,他越是心有愧疚,思虑很久还是决定当面说了些。
王恭厂大爆炸太过有名,也是个未解之谜,不亲身经历谁又能说得清,他也只是知道大致时间,具体是哪一日他也说不清了。
见朱由检竖着眉头,刘卫民冷哼一声。
“老子没找你麻烦就不错了,还敢招惹老子,自今个起,江南船厂要么被刘家寨接管,要么还给老子一百一十万两银子,真当老子是吃亏的主?”
“因你们缘故,致使我刘家寨数月损失两百七十万两,啥时候还清了,税赋啥时候入国库,老子管你们吃上吃不上饭,从今个起,别想从我驸马府得了一文冤枉钱!”
“哼!”
刘卫民冷哼一声,又点着小外甥的鼻子,恼怒道:“你的家是你娘、是你的大管家管着的,若你娘亲、管家无能,吃不上饭就去姑父家里,听着没?”
刘卫民逗弄着嘟嘟的小脸,站起身来,看着魏忠贤说道:“刘监军此时尚还在安南,他年纪也大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就不用添上他了,换成刘卫辅、刘应坤两个,其余的你爱如何如何,建州贼也该解决了,年后本总管要出关解决了建州贼,朝廷上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
“辽东经略使尚未确定,殿前新军总督还未确定,刘驸马以为当选何人?”张嫣死死盯着他双眼。
刘卫民眉头微皱,不悦说道:“太后以为是何人?”
张嫣一愣,沉默片刻,冷脸说道:“先皇与刘驸马虽为君臣却似兄弟,刘驸马当是知晓先皇欲立新军为何意,陛下年幼,当选一皇亲宗室之人为帅……”
“太后以为刘某不是宗室之人?”
刘卫民眉头一挑。
“别说什么三五六的,就凭你们数月所做之事,在本总管领兵出战背后所作所为,事关大明江山、国运之战,本总管就不可能让其他人再小动作不断!”
“你……”
“哼!”
刘卫民对他们在后面的作为尤为不满,冷哼道:“大明的江山姓朱,如果太后真的要一个正儿八经的朱姓子孙为将,除了宁德公主外,哪个都没有资格!”
朱由检一惊,忙说道:“皇妹是女人……”
“公主是女人怎么了?公主领过两次万余军卒,朱姓子孙谁领过万卒的,你能找出了一个,老子就让谁领兵!”
刘卫民一阵冷哼,众人皆傻眼了,不管如何还真是如此,大明王朝根本就不允许王爷们领兵,公主更是不可能,但朱徽妍却两次统领净军、幼军,一次是撤离沈辽百姓,一次是平定闻香教叛逆,净军、幼军几乎就是刘卫民的私军,自然是无人敢不遵号令,关键是张嫣、朱由检根本拿不出来这样的人选。
任氏见无人开口,犹豫说道:“姐姐,刘驸马话语也不算错了,大战前就不要太过分心了,只是不知……战后各军……又该当如何处置?”
魏忠贤精神一振,忙点头说道:“是啊,驸马爷,辽东军、殿前新军所耗银钱也太多了些。”
刘卫民点头说道:“战后的辽东军、殿前新军如何处置是你们的事情,你们养着也好,各自返回各卫解散也罢,都是你们自己决定,本总管不管。”
屋内紧张气氛不由一松,不管如何,若再掌控十几万大明朝最强军卒,估摸着谁都难以安稳。
尽管张嫣至始至终都是冷着脸,心下却松弛了不少,见到他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心脏莫名的紧缩,像是有只无形大手紧紧攥住了心脏,看着他蹲在小皇帝面前,听着本应恼怒的“姑父”话语,心下又莫名安心。
人影已经离去,屋内却无一人开口……
“皇嫂,江南船厂可不能给了他,没了船厂……”
张嫣眉头微皱,最后还是微微叹气,看向朱由检的神色也郑重了许多。
“船厂的事情只能如此,刘驸马可以提前预付造船定金,江南商贾应该也可以,提前拿了本应属于刘驸马的船只,付出些银钱也是应该的,若无法拿出一百一十万两,今后也不能再提供给那些商贾,此时当先保住朝廷的安稳,不能再有任何不妥。”
魏忠贤眉头微微一抬,却只是低头坐在任氏一旁不语,朱由校面色略带挣扎,沉默片刻后微微点头,看了眼魏忠贤,像是有意无意提起刘卫民之前话语。
“刘驸马说着不过问朝政,不也还是在司礼监塞了两个净军贱役,此时已经有了魏公公、曹公公、王公公,再加了两个进来,司礼监也无法再增添了他人,内外库的银钱已经被抢了一空,也当节省了银钱,若真让陛下前往宁德驸马府讨些饭食,皇家还有何脸面?”
魏忠贤眉头不由微微一抬,客巴巴却不满道:“这怎么可以,司礼监……”
“巴巴,信王殿下所言不错,此时朝廷困难,还是能节省些就节省些。”
说着魏忠贤起身向张嫣、任氏一弓腰身,脸上不平不淡,唯独嘴角微微上翘。
“驸马爷话语虽让人不喜,却也有些道理,陛下今时尚还年幼无法理政,两位娘娘与我等辅政大臣代为掌政,若连一口饭食都无法提供给陛下,可就已经不是打脸难堪之事了,老奴以为,信王殿下以国事为重当以嘉奖,当年老奴随先皇前往刘家寨查看压水井之时,驸马爷曾与先皇言及过海上行商之事,言大明朝财赋枯竭,言大明朝此时犹如大旱之地。”
“言开源节流之事,驸马爷与海外获取无数金银为干旱之地注入水源,言大旱未过之时,取水之人当缩衣结用,当取大桶取水之人桶中之水分与以手持酒盏取水之人,如此方可救下所有人。”
客巴巴、任氏,就是张嫣、朱由校、曹化淳也有些不明其意,反而在房门口弓着身子的师明不由看了眼魏忠贤,他与常云伺候了三代帝王,几乎听了刘卫民与三代帝王所有谈话,听了魏忠贤话语开了个头就知晓想要做什么,只是低头不语。
“信王殿下言司礼监大公公已经足以使用,再增大公公,势必要增加些宫中用度,驸马爷恼怒我等三个月不与九边军将发放兵响,取了内外库银钱,内外库已经空空如也,此时更应节衣缩用,殿下尽忠为国,缩减婚娶、王府国帑之用,老奴尤为敬服!”
“你……”
“太后、贵妃娘娘,开源节流!”
不等朱由检开口,魏忠贤陡然将声音拔高三分。
“当年驸马爷与先皇言开源节流之事,言当自大桶之人桶中水分与酒盏取水之人,先皇尤为赞同,尤为盛赞驸马爷名下产业依法与朝纳税之事,今之内外库空空如也,当遣矿监、税监于天下,当设河监以理河水!”
朱由检大惊,蹭得站起身来,脸上顿露愤怒。
“阉奴贪鄙每每祸害地方……”
“信王殿下,敢问内外库无一文银钱,朝臣俸禄何以为继?九边将士当如何发放饷银?宫中用度取自何处?”
魏忠贤向张嫣、任氏深深一拱手,一脸无可奈何。
“若朝臣们、京营十二营、九边将士半年……可以承受半年无银,老奴就当今日未有开口。”
“你……”
朱由检脸红脖子粗,可这就是现实,内外库银钱被拉了个一干二净,内外库都能将老鼠饿哭了,别说其他的,就是皇宫各院,若卫民钱庄不还了内外库银钱,除了慈宁宫、仁寿宫外,其余的都要跟着不满一岁的皇帝娃娃饿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