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士子都想着一步登天,刘卫民也没太好法子,只能慢慢来,刘卫民主要代的课是《数学》、《物理》、《化学》三门课,这三门课程也只能由他来教授,其他人并不懂这些。
课堂较小,让他很怀念庞大的阶梯教室,听讲的人很多,却都很安静的听他授课,一个个全低头速记黑板上内容,这让他尤为欣慰,听着下课铃响起,刘卫民合上课本,说道:“万事万物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为何我们可以看到彼此,就是因为有光线进入了我们的眼睛,为何筷子插入水中会变歪了,那是因为水的密度与空气的密度不同,发生了折射,而密度越大,同体积的物体质量也就越大,比如一杯水与一杯铁水,重量是不同的。”
“为何水与铁,与空气密度不一样?筷子入水发生折射,折射率多少?光线的折射有无用处,会对我们的生活产生多大的影响?”
“等等,等等诸多问题,万物存理,想要改变世界,就需要弄明白万物存在的道理,并加之利用。”
“改变世界的不是刀枪,不是权势,而是万事万物存在的道理,并且将道理运用到实际生活中。就比如火可以取暖,可以烧熟食,有了火,人们不再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再比如织布穿衣,再比如车行于路、舟通于海,再比如刘家寨造的压水井……等等,都是利用万事万物存在的道理,并加以利用,而刀枪、权势改变的是什么呢?”
“改变的只是王朝的更迭,只能让人过得比别人好一些,穿的光鲜些,但你还得穿衣吃饭,并未真正彻底改变人们的生活。”
“当你们拥抱世界的时候,世界也在拥抱着你们,你们是世界的宠儿,老师希望你们在未来的人生路途上,在科学与真理的道路上走的更远、爬的更高,可以用你们的双手彻底改变这个世界,为百姓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
“啪啪……”
一阵雷鸣掌声过后,刘卫民抱起教案、课本,笑道:“下一讲,老师着重讲光线反射、折射的实际运用,以及会对人们的生产生活产生多少影响。”
“下课吧。”
“起立!”
“轰”
刘卫民只是摆了摆手,自顾自抱着教案、课本离开课堂。
刘卫民的事情多,课讲也无法与其他人一般,往往都是随来随时上课,《数学》还好一些,是每一个学员都要学习的,《物理》、《化学》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专科了,而这个时代,真正愿意对这些感兴趣的人不是很多,两三千人也就不到两百人,少是少了些,对他的教学压力也轻了不少,让他想不到的是,朱徽妍、朱徽婧、朱徽三姐妹都对此很感兴趣。
宦官不耐憋尿,为了照顾小宦官们,一堂课仅半个时辰,休息一刻钟,数学是科学之基,所授的课业也以数学为主,午时与一帮娃娃们一般无二,自个拿着饭盒排队盛饭食,也有富裕些的孩子或是教师会出去寻自己喜爱吃的饭食,对此学堂并不怎么干涉。
刘卫民挺喜欢这样的生活,教导孩子们知识,打造自己这个时代的工业体系,可当他回了府邸,看到挺着大肚子的张裕妃张氏那一刻,脑袋就大了。
夫妻两人坐在厅堂,看着一半大宫女搀扶着的大肚婆,竟无一人开口。
司礼监张文元见无人开口,弓着身子上前,自看到这家伙手里拿着的信封,刘卫民心下就有股不祥感,犹豫着伸手接过,又转头看了眼看过来的朱徽妍,苦笑摇头叹息。
“想不到大舅哥竟然如此果决,还以为要等上几日,会……那啥,怎么成了这样子了?”
朱徽妍看了眼低头不语的张裕妃,轻声说道:“相公,这可咋办啊?”
刘卫民一阵苦笑,他也就与自己大舅哥这么一提,哪里会想到竟然连大的也送了过来,叹气道:“算了,还是看看大舅哥咋说吧。”
心下有不祥预感,拆开信件后,更是无奈叹息。
“得嘞!你皇兄把你卖了!”
朱徽妍忙拿过信件去看,也是一阵无语,叹气道:“算了,古有风流文士送妾之事,算是便宜了相公,恭喜相公,除了宝庆公主,也就驸马相公最厉害了!”
刘卫民对她就是一阵翻白眼,不由说道:“在相公眼里,咱宁德驸马的媳妇儿好像也不是个醋坛子啊?可……可相公怎么闻着这屋里有股酸味呢?”
“哼!不理相公!”
“呵呵……相公苦啊,竟然娶了两个不能动的女人,真是太悲剧了!”
刘卫民抓住她的小手,轻拍了两下,看向低头的张裕妃,叹气道:“自己愚蠢也就别怪了别人,今后呢,宫里就没了‘张裕妃’这个人,只有宁德驸马府张氏女,你肚里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个女娃,今后也只是宁德驸马府的子嗣,当然了,他也是陛下的孩子,你心下知道就够了,孩子出生后,也不许再在此事上胡言乱语。”
“陛下仁慈,将你放出了宫,若非如此,后果……你应该很清楚,要么死,要么与陛下生母一般,囚禁至死。”
“别怪陛下狠心,古往今来,能做到这份上的帝王也没几人。”
“三儿!”
刘卫民一瞪眼,偷瞧的刘卫坤、余小胖脑袋一缩,小三却收腹挺胸,很严肃整理了下身上军装,大踏步走入厅堂。
“大人。”
刘卫民说道:“西院还算不错,仔细整理一下,今后就是二奶奶的住处,丫鬟婆子也小心安排着,不许委屈了二奶奶,听着没?”
“三儿明白!”
“行了,先带二奶奶下去歇着吧。”
“诺!”
小三抱拳弓腰,刘卫民微微摆了摆手,张氏犹豫了下,还是跟着退出了厅堂。
直到张氏远去,刘卫民才站起身来到张文元跟前,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到一旁,一脸苦笑。
“张裕妃患病已死,还请公公代刘某向陛下请罪,臣一时情起,未曾想外室竟有了十月生孕,若为女还罢,臣会寻一个相亲相恋之佳婿,若……生而为男,也是我驸马府之嫡长子,自当继承我驸马府之产业,还请公公转告陛下,臣犯了错,自请禁足半年,罚奉一年,以赎其罪。”
话语不伦不类,张文元却叹息一声,拱手说道:“老奴……敬佩驸马爷之忠心,老奴……老奴……”
“啥也不说了,公公的心意,刘某心知肚明,陛下若恼怒臣之罪,还请公公代为求情一二,刘某感激不尽!”
“老奴可不敢当,可不敢当……”张文元忙起身抱拳还礼,心下更是感慨不断,他知道刘卫民话语意味着什么。
送走了张文元,还有一个噘嘴不满的小媳妇需要安慰,好说歹说,最后答应她,提前一年要娃娃,这才把事情糊弄过去。
张文元坐在马车上,还未刚进了西华门,就见魏忠贤带着几个小宦官来回走动,显得颇为焦躁不安。
“魏公公?”
张文元有些不解魏忠贤在此处作甚,魏忠贤忙上前几步,一把抓住张文元手臂,轻声说道:“张公公,驸马爷……驸马爷要护住那贱女人吗?”
张文元心下一阵不悦,皱眉道:“哪来的什么‘贱女人’?若魏公公说的是张裕妃,公公就不用多说了,宫内张裕妃已经于今早病逝了,是咱家亲手送走的裕妃娘娘,而宁德驸马爷私藏外室,已经托咱家向陛下请罪了。”
“魏公公明白咱家的意思吧?宫中没了张裕妃,今日没有,将来也没有!宁德驸马府多了个小妾,仅此而已!”
魏忠贤一阵皱眉,不悦道:“张公公,您这是狸猫换太子啊!”
“狸猫换太子?魏公公,你是不是看戏文看多了啊?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张裕妃先于皇后有了生孕,陛下是天子,将来会如何?本来就是个麻烦事儿,又发生了那种事情,你让陛下如何抉择?”
张文元双手拢在袖中,悠悠道:“驸马爷可是说了,生若为男,就是驸马府嫡长子,是要继承驸马府一切的,魏公公又有何担心的,公公的对手不是驸马爷,皇后可是要生产了,魏公公还不明白么?”
魏忠贤一愣,再看时,张文元已经带着人离去……
……
“陛下,驸马爷的确当着臣这般说的,老奴绝不敢有半分虚言!”张文元跪伏于地,一五一十说着宁德驸马府中发生之事。
朱由校沉默许久,轻轻摆了摆手,张文元躬身退出门房,细细将房门关严实了。
“皇后,你……满意了吧?”
房中突然一声无奈感叹,却无任何回应,只有无奈、孤独、寂寞……
……
“皇后娘娘,驸马爷的确是这么说的,小的绝不敢有半句撒谎。”
……
“什么?那个龟孙真是这么说的?老娘……老娘……”
……
“唉……那孩子也太……太胡闹了,这种事情怎可答应?今后……今后我儿又当如何啊?”
……
“你再说一遍!那佞臣真的是这么说的?这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可能!一定是你听错了!”
“小的真……”
“不不,一定是你听错了,那奸逆小儿绝无可能如此!绝无可能!”
……